第312章 尾聲

秋原站起身來，用水遁清洗完身上的塵埃，他希望走的時候，能夠是一副乾淨的，美好的。

輝夜走上前，給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撥了撥他鬢角的白髮。柔聲說道：「夫君，你還愛我嗎？」

他不知道輝夜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話，但看到輝夜令人心疼的模樣，他把自己查克拉和輝夜的查克拉交融，讓她感受到自己強烈而不舍的愛意：「我當然依然愛著你。」

輝夜笑著，笑著笑著就流淚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

看到輝夜反常的神情，秋原沒有追問，他知道，如果輝夜想說的話，她一定會說的。

只是到最後，輝夜也沒有說。可能，她是不希望秋原在走的時候，還留下一些不好的回憶，亦或者是根本沒什麼，只是輝夜捨不得秋原離開。

「夫君，我陪著你走這最後的路，好嗎？」

這一刻，秋原沒有拒絕，他牽起輝夜的手，走向了門外。

天氣有所好轉，烏雲散去陽光照射在大地之上，冰雪消融之際，才是一年當中最冷的時候。忍國郊外的森林之中，中心區域被開闢出一座偌大空地，上面是20多萬具屍體，還有一千多白絕分身處於其中。很幸運的是，這次戰爭中，在秋原的提前布置下，很多人的屍體都被完整的保存了下來。

就算不能復活，至少有個懷念。

周圍區域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他們都是來目送秋原這最後一段的路程。幾萬人的場地中，卻沒有任何的喧囂，樹上的積雪掉下來的聲音清晰可見。鳥獸時不時傳來啼鳴。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遠處走來的兩人，秋原和輝夜手拉著手，看起來那麼和諧而自然。只是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他們最後的時光了。

日向雛田遠遠的望著秋原，她想起在他終結谷抱著綱手大人的一幕，他流著淚，看上去那麼的無助。綱手大人應該是幸福的，有那麼一個人愛著她。

雛田的內心複雜無比，對於這個男人，開始有恐懼，有厭惡。到後來的好奇，尊重。現在的她，已經不知道對這個男人是什麼一種感覺了，可能內心深處，有那麼一絲不舍，不捨得他離開。

只是，她能做的，只是遠遠的望著。

天空中掛著一輪太陽，但誰也感受到不到她的溫暖。陽光照射在銀白色大地之上，帶來的是更加徹骨的寒冷。

夕日紅看著這個男人，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在綱手大人的家中，介紹他的時候，也是說他是千手一族的管家。

夕日家族雖然衰敗，但是對於這個管家，她不至於輕視，但也沒有絲毫的重視。時光荏苒，當她再次聽到這個男人的消息時，他成了靜音，凱和夏夜海風的師傅。

她和夏夜海風，靜音都是同級忍者。可當秋原的三個徒弟都成為上忍的時候，同輩除了卡卡西，其他人全部都是中忍。

她開始意識到這個男人不簡單，聽父親說，他們這一組，比當初三忍的進步還要快。可惜此後在木葉再也沒有聽過他的消息，她也只是在同屆聚會的時候，偶爾聽到靜音提及。

時間匆匆，歲月如梭，十幾年過去了，她成為了上忍，但靜音，凱，夏夜海風三人都成為影級人物。他們同一屆，在小時候就一起比拼，每個人都有一股不服輸勁。

可是她們三人，已經遠遠的超過了同齡人。這股不服輸的勁，讓她時常抱怨自己，也時常會想起他們三人的師傅。是不是真的是老師的不同，才讓他們都落在了三人後面。

秋原發動了世界性的戰爭，這是她時隔十幾年，第一次聽到這個男人準確的情報。起初她根本沒有在意，或者說整個世界除了少部分了解秋原的人，其他大多數人都沒有在意。

但是在一次次戰爭中，所有人都開始重視起這個如彗星般崛起的男人。

到現在，看著他即將一步步走向死亡。夕日紅的內心是複雜，惋惜的。這種情緒也充斥在大多數曾經忍者聯軍成員的心中。因為他們是看著這個男人，崛起，打敗他們，最後用生命拯救他們。

對秋原來說，不是拯救他們，而是拯救自己。他無法忍受那麼多人的親人，朋友死亡。他無法忍受綱手，葉倉，白在自己懷中死去。或許對他來說，就算他的身體健康，靈魂完整。他還是會走到這一步，復活她們。

現在，是時候了，是時候開始最後的儀式了。

秋原看了看旁邊的輝夜，伸出手撥了撥她那被風吹亂的頭髮，如同當年，眼神中充滿愛憐與溫柔。輝夜笑了笑，伸手握住處於髮絲間那雙寬闊的手，感受著傳來的溫度。

「夫人，今天不哭好嗎？我想在生命的最後，記住你最美的樣子，你知道嗎？今天的你如詩般美麗。」

「我不哭，我不哭，我不......」可是說著說著，輝夜的眼淚不住的流淌了下來。

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會遇到離別，你該怎樣面對離別，痛苦，悲傷，沉默亦或是強顏歡笑。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處理方式，但是沒人能做到泰然自若。

秋原不行，輝夜也不行。秋原還是走了，留下輝夜一個人，在身後痛苦。

來到事先準備好的高台，秋原站在上面，看著前面的人群。小南，靜音，夏夜海風，宇智波斑，秋絕，兜，小雨，白絕，香磷，君麻呂......

他們的眼神中都滿含著悲傷，有愛憐，有悲傷，有平靜。秋原的一生都討厭離別，可是他的一生無時無刻都經歷著離別。以前，他都是送別人離去，而現在是別人送她離去。他從沒想到，他討厭的一幕，發生在他的身上。

人生就是這樣，你曾經經歷過的，到最後都會發生在你的身上。

他想走的瀟洒，坦然的面對死亡。到現在，他發現自己曾經幻想的，勇敢的面對自己的死亡，卻怎麼也做不到。不是不勇敢，而是捨不得。

捨不得，這溫柔似水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