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早餐果然還是營養最重要
「醒來了嗎？」路仁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上蓋著毯子，顧肖正坐在對面沙發上抽煙。
「不要一大早就抽煙啊青姨。」路仁閉上眼睛低聲道，「而且現在天還沒亮呢。」
「我不需要小鬼來說教，早餐已經做好放在餐桌上，吃完自己去學校吧。」
「嗯....」
「放心吧，不會再問你了，就算問了你還是不會說，我只能相信你自己可以處理好。」顧青吐出一口煙，無奈道。
路仁想要說什麼，但是最終還是閉口，默默站起來走向衛生間。
「當然，如果哪一天撐不下去了，可以過來找我。」望著走去洗漱的路仁，顧青說道。
「嗯，會的...」路仁頓了頓，回應道。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顧青笑了笑，抬頭看著天花板，「不要再綳著一張臉了，姐姐她看到你這樣，也不會安心的。」
路仁站在原地捏緊拳頭，囁嚅著嘴唇，「青姨，謝....」
「對家人不用說謝謝哦。」顧青走過去從背後抱住路仁，「如果你想謝我，下次遇到問題就來找我。」
「嗯...」路仁低著頭，想要再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家人...嗎....】
顧青放開路仁，推了他一把，「趕緊洗臉去，還有順便洗個頭，都是汗臭味！邋遢的男生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青姨你怎麼什麼都能扯到找女朋友啊，我才十六歲，不用那麼著急吧...」路仁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甩掉沉重的心情笑道。
「那是當然咯，你現在是我們家唯一一個男丁了，哦對了，找到女朋友要第一個和青姨說哦。」顧青重重地拍了一下路仁的肩膀，一本正經地說道。
【還是這樣，完全不像一個長輩啊...】
「好好好。」對於顧青的這種話，路仁一概是敷衍的態度。
【不過，這樣或許也不錯呢。】
路仁回頭笑了笑，就走進了衛生間。
毛巾重重地擦著臉龐，路仁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儘力地彎起嘴角，但是笑容看上去十分生硬，就像是惡意的嘲笑。
【果然，還是不行嗎.....】
洗漱完的路仁走到餐桌前，看著桌子上的謎之物質，沉默不語。
【這是什麼？這團黑色的東西是什麼？它好像在說『你渴望力量嗎？』啊！】
「青姨，你垃圾忘記倒了。」路仁大聲道。
「那些啤酒罐和泡麵杯我已經扔掉了，還有什麼嗎？」坐在沙發上背對著路仁看手機的顧青奇怪道。
「桌子上這些東西忘記收拾了。」
空氣突然凝固。
【喂喂，這是怎麼回事，時間靜止了嗎？】
顧青以驚人的速度來到路仁的身後勒住他的脖子，「臭小鬼，老娘就算再怎麼不會做飯，也不用說成垃圾吧？你想死嗎？」
【唔，原來這是她做的早餐啊....糟糕，呼吸不了了，咦？眼前怎麼多了一條河，媽媽好像在對面招手....】
顧青鬆開路仁的脖子，「趕緊吃！」
「咳咳咳...」路仁捂著脖子咳嗽道，「差點死了...」
「不想死的話趕緊吃！」顧青冷聲道。
路仁看著盤子里的黑暗物質，右手顫抖地拿起筷子吞了吞口水。
【真的要吃嗎...呃，也許只是看上去不好看而已，也許十分美味呢，就像臭豆腐一樣，聞著臭，但是十分美味....不行，身體在本能地抗拒！它在告訴我，吃下去會死！絕對會死！】
路仁回頭看了看顧青，見她正用非常完美的微笑看著自己，頭皮發麻。
【豁出去了！在味蕾將味道傳遞到大腦之前，吞下去！】
路仁閉上眼睛夾了一口塞進嘴裡吞下去，然後趕緊喝了一大口熱牛奶。
「沒想到居然這麼好吃，我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青姨，就算沒有這棟公寓，我想你也可以靠這個吃飯！好了我吃飽了！」路仁生硬地假笑道，說完趕緊站起來要出去。
【將沒用的尊嚴全部丟掉，生命是最重要的！】
顧青高興地拍手道：「真的這麼好吃嗎？好吃就多吃點啊，早餐沒吃飽的話一整天都會沒精神的。」
【不，我覺得沒精神比沒命好多了，放過我吧。】
「啊，這個，那個...」路仁想要用什麼話敷衍過去，但是嘴裡被塞入奇怪的東西，味蕾清晰地將味道傳遞到大腦。
【為什麼眼前又出現了條河....媽媽...你又來接我了嗎....】
路仁被那個味道震地說不出話來。
「啊啦？好吃地說不出話來了嗎？來，青姨喂你吃！」顧青雀躍地繼續將黑暗物質往路仁嘴裡塞，路仁流著眼淚將東西全部吞下去。
顧青看到路仁流下眼淚，驚奇道：「真的這麼好吃嗎？我也試試，今天早上做完就去叫你了，我還沒吃呢...」
路仁聽到顧青這麼說，趕緊奪過筷子，將盤子里的東西全部吃下去。
「嗯嗯，真的太好吃了！」為了青姨不被她自己做的料理毒死，路仁違心地豎起大拇指道，「那個，您的早餐我來做吧！您先去休息。」路仁將她推向沙發。
「啊？不用我來做嗎？」顧青被路仁推著不斷向前，轉頭奇怪地道。
「不用了不用了，還是我來吧，正好讓您嘗一下我的手藝。」路仁勉強地笑著捋起袖子。
「嗯，那好吧...」雖然很奇怪，但是顧青還是坐下來打開電視機。
路仁看到顧青安分下來，馬上跑到廚房的水槽前摳著嗓子嘔吐起來。
「嘔~~~」將胃裡的毒素排乾淨之後，路仁鬆了一口氣。
【還好及時，差點就被送到另一個世界去了....】
然後他開始檢查冰箱里有什麼材料，考慮該做什麼東西。
【為什麼冰箱里有這麼多啤酒？雞蛋...胡蘿蔔..也只能做簡單一點的東西了。】
......
做完早餐之後路仁將早點端到顧青面前，「吃吧，青姨。」
「哦哦，已經做好了嗎？看上去很好吃嘛。」
【和你的那些東西比起來，確實是人間珍饈....】
顧青吃了一口，低下頭，「嗯...那個...確實很好吃...和我的比起來....」
【原來知道自己做的東西難吃啊？我還以為您沒有那個自覺呢。】
「那個，小仁，要不以後就住在青姨這吧，比你現在住的地方大多了，一家人就該互相照顧嘛。」顧青抬起頭道。
【就算您用這種理由也不能掩蓋你只是想找一個私人廚師的事實哦青姨。】
「還是算....」路仁剛要拒絕，就看到青姨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彷彿在說「小仁好過分，想要讓自己的親阿姨餓死。」
「啊好吧好吧，正好也省一筆租金，最近挺拮据的。」路仁捂著額頭無奈道。
青姨笑著繼續吃起早餐。
【我不知道我是在和青姨和解，還是在和自己和解...但是這樣，或許也不錯吧...】看著顧青的笑容，路仁這麼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