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兩個耳光
我又把嚴蕊那一杯咖啡喝乾凈,上了趟廁所后,才離開咖啡廳。
我打算去肥仔家看看,他媽媽過來兩周了,雖然我不喜歡許元元,但還是應該去的。
我坐地鐵到白石洲,步行慢慢過去,沿途街區店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而我卻和他們永別了,想到此處,我仍然不能釋懷。
我在樓下買了些水果,出於禮節,是的,我現在連去肥仔家都要講究禮節了,我怕我空著手過去,許元元會嫌棄我。
走到肥仔家門外,看到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農村老太太,正趴在門口敲門。
「元元,元元,你給我開一下門,快點開開門吧。」聲音是再熟悉不過的家鄉話。
「嬸子~」我用山東話喊了一聲。
老太太回過頭來看到我,驚訝的喊道:「哎呀,小晨啊,你咋來了?」在老家的時候,我經常去肥仔家玩,他媽媽知道我和肥仔是鐵哥們,對我非常好,稱呼我叫小晨。
「這不嬸子你來了嘛,我肯定得來看看你啊,上周沒過來,您可別怪我啊!」我連忙說。
「哎呀,怪你撒。」
我看了看肥仔他媽手裡掂著一些菜,問道:「這什麼情況?」
他媽媽面上露出為難的表情。
「怎麼了嬸子?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追問。
「唉~都怪我,」肥仔媽嘆了一聲氣說:「元元說她餓了,讓我下去買菜做飯,誰知道我摸迷路了,轉了一大圈才回來,元元可能是生氣了,不給我開門。」肥仔媽邊說邊著急的擦了擦臉上的汗。
我一下驚呆在那裡,肥仔媽這麼一個老年人,千里迢迢的過來伺候她,竟然被鎖在外邊不讓進門。
我怒火瞬間中燒,忍不住吼到:「肥仔呢,他在不在裡面?」
「小路工地有事,加班去了,早上走的。」肥仔媽焦急的說。
我確信當時我的臉是鐵青的,我走到肥仔家防盜門外,用力捶了兩下鐵門喊道:「開門,我是楊晨。」
裡面有了動靜,接著門開了,許元元穿著厚厚的睡衣,挺著個大肚子,頭髮凌亂的披散著,一臉不爽的嘟囔了一句:「買個菜都這麼慢,有什麼用。」說完轉身就往卧室走。
她那句話我和肥仔他媽都聽的清清楚楚。
「你站住。」我大喝一聲。
許元元嚇的一抖,轉過身來,抬頭看著我問:「怎麼了?」
「怎麼了?你把一個老人,不,應該是你媽,關在門外不讓進,不覺得有錯嗎?」
「我有什麼錯?這是來照顧我的,還是來氣我的,故意餓我和寶寶,安的是什麼心。」許元元口噴污言。
肥仔媽一聲哀嚎,小聲解釋道:「沒有元元,我沒有。」說著眼淚就要流下來。
「你沒有嗎?買個菜要一個多小時?安的什麼心?」許元元突然大聲朝肥仔媽喊道。
我徹底失控了,掄圓了胳膊,一巴掌重重的扇在許元元那被肥仔養的圓圓的臉上。
無論是肥仔媽還是許元元,同時停住僵在那裡。
許元元捂著臉,估計滿腦子的不真實感,她瞪著我,突然發出一聲嘶吼:「你為什麼打我?憑什麼打我?」
她在嘶吼的時候,口水都噴出來了,嘴角掛著一些白沫,很是讓人反感。
肥仔媽也反應過來,一把拉住我的胳膊顫巍巍的說:「哎呀,小晨,你咋得打人啊,咋得打人啊!」
然後又湊到許元元身邊扶著她問:「元元不疼吧,元元沒事!」
許元元一把甩開肥仔媽,轉身哭哭啼啼的進卧室去了。
肥仔媽又急忙著要給許元元做飯,我看不下去,聊了兩句就離開他家。
在這裡說明一下,千萬別告訴我女人不能打,或者說我怎麼打女人什麼素質之類的話,在我的認識里,那些不孝順老人和**小孩的人,不管男女,都該打,不服來辯。
離開肥仔家,我漫無目的的遊盪在大街上,那感覺是相當的鬱悶,要知道,在許元元出現之前的周末下午,我和肥仔肯定是剛睡完覺,在尋思著怎麼去泡妞,或者在準備著去踢球呢。而今我走過一個又一個櫥窗,心事是微涼,我那小小的太陽,她又在遠方。
我正在背歌詞,電話突然響起,是舍友柳林打來的。
「小楊,你在哪裡,不好了,出事啦。」柳林慌慌張張的喊道。
對此我倒是很淡定,因為我太了解柳林那喜歡大驚小怪的特點了。
「我在外面玩,柳哥,怎麼了?」我淡定的問。
「大流突然暈倒啦,我們正在把他送往醫院。」
我心裡猛的一緊,他不是牙疼嗎?上午還在打電話讓我陪他去弘法寺燒香呢,怎麼會暈倒?牙疼能暈倒?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哪個醫院?」我急忙問。
「北大醫院。」
「好的,謝謝柳哥。」
我掛完電話,攔了一輛計程車,催促司機朝北大醫院狂奔。
我直接跑到搶救室,門外三個同事正在聊天,包括柳林,我趕過去,幾個人把詳細情況向我說了一遍。
大流最近被牙疼折磨的簡直是痛不欲生,睡不著覺,吃不下飯,各類醫院跑了N趟,法子想了很多,包括和我換座位和去弘法寺燒香等等,都沒用,牙疼有增無減。今天下午和同事在宿舍午休,牙又開始疼起來,大流鬱悶到發怒,一下站起來,狠狠的往牙疼的地方抽了一個耳光,人跟著就倒了下去。
一個耳光把自己抽暈,看來力道比我打許元元那一下重多了。
我也在走廊坐下來,和同事們聊了一會兒后說道:「大家都辛苦了,先回去吧,應該沒啥大問題,我一個人在這裡就可以了。」
大家都知道我是大流的師父,都放心的離去,柳林走在最後,走了幾步又返回來告訴我他已經交了一些錢。
「哦,謝謝柳哥,等回去我就還給你。」我說。
柳林連忙說:「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就是等會你注意點,別交重了。」
我心裡一陣溫暖,儘管柳林是一八卦男,沒素質又勢力的人,但這一刻,仍然讓我產生敬重之心,我朝他重重的點點頭,道了聲謝。
我一個人坐在搶救室外邊,那感覺很奇怪,很不真實,想想昨天我還在工地為了錢孤身奮鬥,上午還在和嚴蕊纏鬥,一個小時前還在肥仔家掌摑許元元,現在竟然坐在搶救室外等大流的結果,人生真的很奇妙……
搶救室的門終於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