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他現在這樣子讓人覺得他很落魄嗎?沒辦法啊,他爸爸硬要他來這邊的分公司上班,說好了會安排好他的食宿,結果他只是提前到了一天而已,就告訴他住處還沒好,讓他住飯店。他本來就是千萬個不願進自家公司,這會正鬱悶呢,又跑出個要包養他的女人。
「我配合度很高的,看你要怎麽玩羅。」陸佐笑了笑,反正也是真沒地方住,陪陪寂寞的自家職員,除了做好事,也順便當打發時間了。
「做什麽都可以嗎?」
「我很厲害的,試試就知道了,包你滿意。」
白采妮點頭,算是認同他的話,的確光說是沒用的,試試就知道了。
半小時後,陸佐到達這縣市的第一天,第一個落腳點是在陌生人的家裡。
白采妮的家很簡單,客廳沒有電視,取代的是一面牆的書架,陸佐剛進這個房子,很自然地被那書架吸引去了目光。他倒也不拘謹,跟在自己家一樣走過去上下打量,首先是很多的專業書籍,還有一些通俗小說,另一部分擺放著文字古怪的書籍。他抽出一本黑色封面的書,細細打量,眉間皺了皺,「捷克語?」
「你認得?」白采妮的聲音里難得透出了訝異。
「只是能分辨出來而已,你擺這麽多捷克語的書干什麽,你是翻譯嗎?」他問道。
「個人愛好而已。」
陸佐揚眉,以為她會為了應付他,隨便編些謊話,沒想到她倒很誠實。他把書一合,放回原處,見白采妮的包包放好了,鞋也換好了,那麽現在該做些正事了吧?其實仔細看看,她的身材相當不錯,皮膚也很白,就算眼神冷了些也不要緊,關了燈就看不到了,無論怎麽想,都是他賺到了。
那麽身為一名合格的小狼狗,他首先要做什麽呢?親昵地湊上去幫她揉肩膀,然後把手伸進她的衣領,自然而然地完成任務就好了吧?陸佐摩拳擦掌,對於這種新鮮的體驗,他竟然有些躍躍欲試。
「好了,你也看得差不多了,這房子就這麽一丁點大的地方,什麽東西在哪,應該看一眼就很清楚了吧。」白采妮也同樣意識到這虛偽的社交可以結束了,發號施令般地宣佈道:「那麽可以開始了,就從廚房開始可以嗎?」
可以呀、可以呀,陸佐好像都能感覺到自己有尾巴在搖來搖去。不過為什麽說從廚房開始?難道她所指的「做什麽都可以」是指那種特殊愛好嗎?在奇異的場所親熱之類的。瞧不出來,真的很愛刺激呢。可該不會廚房結束,還有別的地方吧?他的身體受得了嗎?
陸佐正在沉思,白采妮則對於他的表現不是很滿意。不是說配合度很高嗎?怎麽不立刻回應她的問話。
「廚房之後是廁所,浴室你不用管,我自己會清理。客廳的話,只要把地打掃乾凈就可以了,卧室也不用你管,很輕鬆吧?我希望你能快點開始,因為我十二點前要睡覺,外面有聲音我會睡不著。」見他不回答,白采妮索性一次下達所有指令,讓他一起消化。
陸佐消化不了,怎麽越聽越覺得跟他想的不是一回事啊?他問道:「那個……請問一下,所以說我要做的事是什麽?」
「打掃屋子。」白采妮說。
他點頭,這樣就合理了,他也怎麽聽都像是要打掃,但重點是不是錯了?
「打掃屋子?你該不會大半夜把我帶回家,就是為了給你打掃家裡吧?只是這樣而已嗎,沒別的什麽事情嗎?」他覺得自己像個被人玩弄的牛郎,氣急敗壞地就差直接喊出「不是要包養我嗎,這種程度的使用就夠了嗎」這樣的話。
這並不是說陸佐有多麽饑渴,只是這個事態的發展太過詭異。要知道,遇到這種搭訕他也是頭一遭,現在是什麽情況他已經搞不懂了,這跟一般的劇本走向不太一樣啊。
其實白采妮找陸佐當然還有別的事,就是拿他當幌子,拒絕那個周末要見的相親男,給她爸媽擺樣子看是主要用途。但那也要先看他的人品怎麽樣,尤其見他應對老道,似乎對這種事熟門熟路後,她就更要考察一下。如果他真的聽話就還好說,如果比她預想的還糟糕的話,那他就是一顆地雷,她不可能會讓他接觸她的生活。
現在只是讓他打掃一下屋子而已,就已經有這麽多怨言。白采妮的眉頭不悅地皺了起來。她提醒道:「你還是不要一直說話浪費時間的好,我說了,要在十二點前做完。」
什麽態度啊!真當自己女王嗎?陸佐身為小白臉的自尊也被點燃,很入戲地反駁道:「要是知道你找人當清潔工用,我才不會來,我為什麽要幫陌生人做苦工?」知道我是誰,包準嚇死你!他在心中吶喊。
「哦,是嗎?清潔工的話,有專業技能的保障,完全值得投入金錢。你呢?你自己跟來時就沒想過憑什麽天上掉錢,有讓你白吃白住的好事嗎?沒有,世上沒有那種好事,出賣勞動換取食宿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則,我不懂這有什麽好值得抱怨的。」
「我也沒想著白吃白住啊,只是這個出賣勞力的方法……」陸佐頓了頓,說不出下半句,總覺得超級丟人。惡魔啊,這女人真是個惡魔,明明是她不按遊戲規則來,還弄得好像他多不懂事。他都作好犧牲色相的準備,結果她只是看上他的肉體適合做打掃工作。
「啊,我懂了,做愛。」白采妮在他那欲言又止,氣得恨不得把舌頭吞下去的扭曲表情中,解讀出了他的意思。
陸佐感謝她的理解力不差,但她下面出口的話真的讓他咬到舌頭了。
「不需要。」白采妮很乾脆地告訴他,「那種女性明顯處於劣勢,需要承擔更多風險的行為毫無意義,為什麽要替人供吃供住,還得賠上自己?我不會做那種蠢事。」
蠢事?你是在約炮啊大姐!陸佐就差沒大喊出來了。他被當成是在賣春也就算了,現在是他自己當自己在賣春,但人家連買的意圖都沒有。
看他的臉色陰晴不定,好像隨時都要自爆,白采妮不得不開始懷疑她是不是運氣不好,找到個不安定分子,於是提醒他,「是你說自己配合度高的,這麽點事而已,如果不願意的話,你隨時想離開都可以。」
「不管是廚房還是馬桶統統擦到會反光,這樣總可以了吧?客人。」陸佐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被她當成精神狀態有問題的那種人了,這真是奇恥大辱。現在不是誤會的問題,而是男人的自尊不允許他退縮了。
感覺到被侮辱了嗎?白采妮冷靜地分析著陸佐,真的不懂男人們都哪裡來的自信,默認女人離了他們就不行。以她看來,男人的先天優勢就只有力氣比較大而已,頂多算是天生的勞工,有什麽可自豪的?但看他氣呼呼的,仍是賴著不走,也許他真是個走投無路,可以稍加利用的人。
本來也不是什麽熟識的關係,沒那麽多話可說,白采妮以行動結束了這短暫的對話,進屋拿了換洗衣服準備要去洗澡。
真的不把他放在眼裡啊……以為他陸佐是什麽,隨便領回家的狗嗎?可事到如今,就算他說出自己不凡的身分,也絲毫起不到震懾她的作用,只會讓他更覺得丟臉而已。好氣,這種無形中處於劣勢的感覺,他一定要扳回一城。
「這樣大方地在陌生男人面前進去浴室,我可以當成一種邀約嗎?」陸佐擺出他認為自己最有魅力的笑容,帶著戲謔與懶惰。
白采妮停下腳步,一手拿著疊得整齊的換洗衣物,長長的黑髮披散開來,十分認真地與他的電眼對視。
放電,窮極所能地釋放最大電量。沒錯,之前她那種冰冷的態度只因為她是個近視而已,一定是沒看清他的臉,沒切身感受他的魅力。不是他自誇,他的女人緣真的是從幼稚園就積攢起來。要不是他潔身自好,不做玩弄女性感情的事,光是女人為他流過的眼淚大概就足夠淹死他七次了吧。
陸佐對自己的魅力還是相當了解,並且充滿信心的。看吧,她這不就被他深邃的視線鎖住,移不開步子了嗎?
白采妮雖然沒有移開步子,但手卻慢慢地伸進那疊衣服里,從其中抽出了根什麽東西,按了下按鈕,那根光滑的圓形短棒上便閃過雖短暫,但肉眼可見的一道藍光。
陸佐的喉頭動了動,「電擊棒?你的被害妄想症是不是嚴重了點?誰會在家裡拿這種東西?」
「沒辦法,誰讓這世上聽不懂別人話的人那麽多。」白采妮意指她的眼前就有一個。
好吧,陸佐承認自己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見到真傢伙,完全被這件武器奪去了注意力。反正就算問她怎麽會有這東西,她也是不可能回答的。
「你不會真的對人用過吧?」他真的純粹好奇。
白采妮留給他一個「你自己去猜」的眼神,進了浴室,並且很用力地鎖上了門。
陸佐頹然地陷坐進沙發,扶著額頭,感嘆自己早就該拒絕來什麽分公司的,果然連個好兆頭都沒有。她根本是個變態吧?是超級虐待狂,一定就是那樣的。雖然跟她相處的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但陸佐對此已是很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