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魏碑存疑

第五章 魏碑存疑

黃明川一愣,轉過身,趴在井邊。

「空白的?怎麼可能!這半塊石碑上字跡清晰,這底下的半塊沒道理是空白的啊。」

由於井底狹窄,只能容得下一人,負責清理石碑的工作人員用吊索緩緩升了上來。黃明川思量再三,說道:「我親自下井看看。」

姚縣長立馬制止。

「黃老,不要急。下井太危險了,萬一您有個什麼閃失,這責任我可擔不起,我看這樣,立馬調用幾台挖掘機,將這底下的石碑給吊上來。」

「不可!」

姚縣長轉身看向鍾岳,皺眉道:「你有什麼意見嗎?」

「姚縣長,這既然是我們鍾家的祖傳石碑,按照道理來說,是不需要交給市裡的,再說早年父親有提到過,一旦動了底下的那隻玄武,整口井都會崩塌,所以能不動,盡量不動為好。」

姚縣長看了一眼王大山。

「阿岳啊,這是文物發掘工作,你是大學生,自然要配合領導工作,怎麼能因為一己私利而阻止文物保護呢?」

縣裡的那位對文物有研究的主任擦了擦身上的井水,說D縣長,依我看,倒是沒必要挖下去了。這底下應該沒有什麼墓穴,我可從來沒聽說過,在墓上面打井的,估計這底下的石碑,就是鍾氏後人用來鎮井的鎮獸,要真的將剩餘的石碑吊起來,可能要把井給挖開來。」

黃明川在一旁嘀嘀咕咕的,「同志,你有沒有看錯啊,你看這半塊碑品相完好,上面字跡清晰,底下那半塊怎麼可能連一個字都沒有?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黃老說笑了,這怎麼會看錯,確實一個字都沒見著,我也奇怪,這一半有字,一半怎麼會沒有字呢。」

黃明川有些悵然若失,「看來這塊碑可能是被轉接過來的。」

「轉接過來的?」

眾人有些疑惑了。

「如此大的石碑,憑小岳的力氣,斷然不可能這麼一碰就斷了的,之前小岳下井,被這半塊石碑砸暈,我看,是因為這浮出水面的半塊石碑是接在這玄武石碑上邊的,也就這樣才能解釋,為何這塊魏碑上有字,而下邊那半塊沒有任何字了。」

姚縣長一愣,問道:「那這井底的半塊石碑就沒價值了?」

黃明川點點頭。

「姚縣長若是要撈出來,與這半塊魏碑也不能等同看待。可以當做個老物件,但是難以入文化館,等回到市裡,再找幾個專業的考古研究人員過來看看吧。」

一聽不用破土,鍾岳也鬆了一口氣,這要是調動挖掘機過來,自己這個家還不得被拆得七零八落的?

姚縣長聽黃明川這麼說了,也就打消了念頭,說道:「那就按照黃老您的意思辦吧,這撈上來的半塊魏碑,我會派人送到市裡去的。」

黃明川微微一笑,走到鍾岳身邊。

「小岳,這下你爺爺的遺作可能真的要大火一把了。」

鍾岳笑了笑,說道:「火不火的,爺爺也看不到了,黃老先生,希望這半塊魏碑能夠好好保存,不然我也對不起列祖列宗。」

「你放心,這半塊魏碑的文化價值遠遠大過於商品價值,一定會在市文化館中得到最好的保護,另外,等事情落定了,我會讓人給你捎口信,通知你到市裡的文化館來一趟的。」

姚縣長見到事情總算落定,笑道:「來來來,黃老先生,這飯局早就備好了。都忙碌一天了,趕緊去吃頓飯,今日啊,您可一定要留下墨寶,咱們Z縣山清水秀,您一定要多轉轉。」

「好,那就有勞了。小岳啊,剛剛我已經挑了三幅你爺爺的遺作,這出門身上也沒帶多少錢,在那廳堂的桌上,放了點錢,你將就拿著,這回真是辛苦你了。」

姚縣長根本不看鐘岳一眼,心思都在黃明川身上。

「黃大師,請吧。車子都在外邊候著了。」

「誒,誒,好好好。」

應酬總是免不了,黃明川也沒有拒絕,在姚縣長、王大山的陪同下,有說有笑地走出了鍾家的宅子。一些縣裡以及鄉里的工作人員,將那半方石碑抬出了鍾家,鬧騰了一天的家裡終於是安靜了下來。

鍾岳有些疲憊地坐在了椅子上,自從母親跑回娘家,父親離世后,從沒有過過如此折騰的日子。

「頭上的傷沒事吧?」

「咳咳!」

一口水嗆入了氣管里,鍾岳趕緊站起來,將水放在桌子上,轉頭看向挎著皮包的顧秦。

「你怎麼還沒走?」

顧秦從包里拿出一疊錢,說道:「剛剛黃老師讓我給你的,拿著吧。」

鍾岳看著那厚厚的一疊百元大鈔,吃驚道:「這麼多?」

「比起那半塊魏碑,這點錢算什麼。你收著吧,對了,你真打算不回學校?」

鍾岳猶豫了一下,點頭道:「暫時不回去了,如果能行,三年之後再回吧。」

顧秦眼中滿是詫異,「你是哪所大學的?」

「徽州大學。」

「這樣啊,我之前倒是採訪過你們學校的一位領導,我試試看,能不能替你問問,最好能夠延遲學業。」

鍾岳臉色一喜,「真的?太好了。謝謝你,顧姐。」

顧秦白了眼,「什麼姐?我比你還小一歲好嗎?」

「啊?」

鍾岳臉頰一紅,比我小?怎麼可能!

顧秦說道:「我今年才高三!」

「那你怎麼……」

「沒聽說過提前特招生嗎?所以提前結業,就在報社當實習記者,等今年九月,就可以直接開學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自己高考沒日沒夜地複習,刷五三,背單詞,這……居然可以提前特招,真是輕鬆上大學。

「好了,錢我放這裡了,我走了。」

鍾岳跟上去,「我送送你。」

「不用啦,誒,對了,你爺爺是書法家,你父親也是,那你會寫書法嗎?」

「額……會那麼一點吧。」鍾岳撓了撓頭,這小時候是在他父親的逼迫下學過這麼六七年,後來學業壓力大,等到縣裡讀高中的時候,也就寄宿在學校了,根本沒空練字,早就荒廢了。

顧秦笑了笑。

「鍾繇的後人不會書法,可是丟臉的。我走了,不用送。」

鍾岳好生鬱悶。

誰規定鍾繇的後人就要會書法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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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溝書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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