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燃燒生命的聖術

當一股充滿光明和純凈的力量從容塵身上散發出來的時候，鳳驚瀾只覺得渾身一輕，一切的煩惱和憂愁似乎都消失無蹤，心中唯有快樂和希望。

當然，有這種感覺的，絕不只是鳳驚瀾一人，在場所有人都被一股光明美好的力量包圍著。就在墨殤等人為容塵的凈化術感到震撼的時候，被白色光芒籠罩著的靈族族人們，卻豁然變色。

「族長，不要！」

凄厲絕望的聲音如驚雷一般炸響，看著靈族族人們驚慌失措的眼神，鳳驚瀾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怎麼回事？」鳳驚瀾驚慌的問道。

墨殤和無痕面面相覷，各自眼中都帶著一絲沉重，卻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裡。

「容塵！」鳳驚瀾忍不住朝容塵所在的方向邁出步伐。

「不要過來。」容塵卻忽然看向鳳驚瀾等人的方向，素來清冷的俊臉上緩緩勾勒出一抹淺笑，清冽的目光安靜的從每一個人身上掠過，帶著些微的傷感和釋然。

「對不起，我騙了你們。」

「什麼？」鳳驚瀾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澄澈透亮的眼眸中隱含著一絲希翼。

「擁有漫長的生命並非是多麼幸福的事情。我看過太多生離死別，看著星移斗轉、滄海桑田。在被父親送出封印的時候，我的宿命就已經註定了。」

「我報了仇，救出了族人。夠了！」

「容塵，你在胡說些什麼？」鳳驚瀾怒吼一聲，她眼眶通紅，一滴晶瑩的淚水滑落腮邊，「什麼叫夠了？你到底在做什麼？」

「凈化術是靈族聖術不假，但想要施展，卻是以燃燒生命為代價的。」

容塵微笑著看著鳳驚瀾，語調輕柔而緩慢，就像是在訴說著今天的天氣一般平靜。

鳳驚瀾臉色驟變，又驚又痛的看著容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凈化術竟然是以燃燒生命為代價的？

所以，容塵是在用他的生命，去凈化族人的心魔？

不！怎麼可以？

鳳驚瀾從來不是什麼善良的人，或者說，她的善良是有區分的。若必須在容塵和他的族人們之間做出選擇，鳳驚瀾絕對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交情深厚的容塵，而非素不相識的他的族人。

「火兒，嘗試用鳳靈石切斷容塵的凈化術！」耳邊傳來墨殤沉著冷靜的聲音，而此時，他和無痕已經有了動作。

鳳驚瀾回過神來，她催動鳳靈石，與墨殤、無痕合力，試圖切斷容塵的凈化術。

「不要白費力氣了，靈族的凈化術一旦催動就不可能被切斷。」看著一言不發，努力催動靈力試圖阻撓自己的三人，容塵眼中閃過一抹感動。

如果能夠活著，沒有人會選擇去死。

若說曾經的他並不執著於生死，那麼現在，在救出了族人、擁有了這麼多肝膽相照的朋友之後，他也想享受生命。

可世上哪有那麼多兩全其美的事情？

他之所以隱瞞真相，就是因為明白，一旦讓他們知道施展凈化術的結果，他們絕對不會幫助自己。

那是他的族人，是他這數千萬年來存在的意義，只要有一絲希望，他怎麼可能讓他們死去？

墨殤臉色冷沉。一道道靈力注入，卻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激起一絲浪花。

「喂，容塵，你可還欠我一件神器呢，我堂堂魔尊的賬你也敢賴？」無痕一邊輸送靈力，一邊氣急敗壞的喊道，他身體緊繃，眼看著容塵的生命力大幅度被消耗費，他心急如焚，卻無能為力。

鳳驚瀾更是將靈力催動到了極致，火紅色的鳳靈石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將整個玉清山上方的天空染成了紅色。

可是沒用！

無論他們怎麼做，容塵的生命力依舊在迅速流失。靈族本就神秘莫測，聖術更是至高無上的秘密，即便是他們，也不可能在倉促之間找到破解之法。

容塵的臉色漸漸發白，素來挺拔的，好似永遠也不會倒下的身體，似乎在下一刻就會倒下。

「怎麼辦？怎麼辦？」鳳驚瀾慌亂的喊道：「快想想辦法，快想想辦法啊！」

回應她的，卻只有沉默。

看著墨殤和無痕灰敗的臉色，鳳驚瀾只覺得心痛如絞。她捂著嘴，指縫間泄露出幾許破碎的嗚咽，淚流滿面。

「唳！」

一聲高昂的、凄厲的啼叫打破沉默。

鳳驚瀾茫然抬頭，只見彩兒的身體驀地放大，五彩的羽毛之中銀光閃爍，透著一絲高貴凜然的氣質。

「彩兒……」

容塵的五感已經模糊，但在聽到彩兒悲壯、凄厲的啼叫時，他還是努力的仰起頭去尋找。

逆光中，彩兒仰頭高飛，五彩的羽毛絢爛奪目，絲絲縷縷的銀色光芒流轉其中，容塵臉上的笑容越發柔軟，眼底深處流轉著深沉的眷戀與溫柔。

「彩兒，再見了……」

虛弱的聲音被微風吹散，容塵的身體重重的倒在了柔軟的草地上。

彩兒凄厲的啼叫一聲，漂亮的羽翼輕輕煽動，盤旋在容塵上方。

鳳驚瀾將頭埋在墨殤的懷中，任淚水肆意流淌。

墨殤緊緊地抱著鳳驚瀾，眼神悲愴。

無痕攥著拳頭，薄唇緊抿。

「族長……」靈族眾人目光獃滯的跌坐在地上，看著倒在不遠處的容塵，有人上前幾步，可沒等他碰到容塵的身體，就已經被盤旋在容塵上方的彩兒用翅膀煽到了一旁。

「它在做什麼？」無痕充滿驚詫的聲音讓鳳驚瀾離開了墨殤的懷抱。

她一抬頭，就看見彩兒竟然仰頭想要去吞噬鳳靈石。

「彩兒？」鳳驚瀾詫異的看著彩兒，卻沒有阻止它。

「它在吸收鳳靈石的力量！」墨殤震驚的看著彩兒。

「你說什麼？」鳳驚瀾和無痕驚異的看著墨殤。

他們不是不相信墨殤的話，可鳳靈石的傳說由來已久，得到鳳靈石認可的人可以駕馭鳳靈石，卻從來沒聽說過，有人能夠吸收鳳靈石的力量。

當絲絲縷縷的紅色光芒匯入彩兒的體內，眾人失神的看著。

「我助你一臂之力！」墨殤看了看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容塵，又看了看努力吸收鳳靈石力量的彩兒，忽然催動自身靈力幫助彩兒吸收鳳靈石的力量。

鳳驚瀾和無痕相視一眼，緊跟著催動靈力，幫助彩兒吸收鳳靈石的力量。那十三名靈族族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們知道彩兒是容塵最寵愛的鳥兒，如今容塵為他們而死，他們自然有責任看護這隻鳥兒。所以，一個個默不作聲的站起身來，催動自身靈力，幫助彩兒更快的吸收鳳靈石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