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琢磨到這裡,徐鴻停住腳步,大膽地回頭盯著小荷說:「呵呵,是這樣的。村西發生重大泥石流災害。有兩戶人家被泥石流沖走了。我必須趕去看看情況。」
小荷見他答非所問,沒有計較,抿嘴笑道:「嗯,這個我支持。徐鴻,你好歹也是名牌大學生當上村官的,可不能被人看扁了。再說你媳婦曉梅還等著你干出成績來跟你結婚呢。加油吧。嫂子看好你哦。」
小荷跟徐鴻說這話的時候,那眼神水汪汪的溜過來盯徐鴻。
裡面還燃燒著一團火。
徐鴻不敢看小荷那眼神,趕緊把頭底下,說了聲謝謝,急匆匆走了。
「媽媽,那人是誰呀。」孩子問。
小荷拍了一下兒子說:「笨死了,他是你徐叔叔呢。兒子,媽跟你說,以後見著你徐叔叔嘴巴要甜。知道嘛。」
「嗯,我知道了媽媽。」孩子答應著。
小荷抬頭去看徐鴻,徐鴻已經轉過前面那道彎不見了。
村委辦公樓其實是以前的學校。孩子們都去鎮上讀書了,學校閑著也是閑著,村裡的經濟狀態不是特別好,因此村委會決定把學校重新粉刷了一遍,用來做臨時辦公和開會時使用。
等徐鴻著急忙慌地趕來時,包括書記蔡德明村主任徐曉霞秘書蔡明利在內,所有村委班子都到齊了。他是最後那個趕到的。
蔡德明說:「徐村長,你是最後一個來的。」
徐鴻笑道:「路上遇到村民聊了幾句就來遲了。」
蔡德明說:「嗯,我相信。都到齊了,到齊了出發。」
幾個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立馬往村西頭趕。
徐曉霞距離徐鴻最近,悄悄問徐鴻新官上任最想做點什麼。
徐鴻聞到了她身上的沐浴露味道,很愜意地皺皺眉說道:「呵呵,我還沒有想好呢。請主任賜教。」
徐曉霞道:「賜教不敢當。大姐相信你沒有那麼笨。順便大姐提醒你一句。村官不好當。說了你也不明白。但我相信你會慢慢明白的。再說你是名牌大學畢業。大姐看好你哦。」
徐鴻:「主任,你想請教你一個問題。你說當官真有那麼難嗎?」
徐曉霞:「這個嘛,我也說不好。總之你要記住你在就職演說上的誓言。再有大姐必須提醒你,在基層干不容易,做一個好村官更難。就看你怎麼去把握了。把握不好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我明白了主任。」
徐鴻理會徐曉霞的意思,笑著,心裡挺激動的。
書記蔡德明在催了:「喂,磨嘰什麼呢,快點趕路。」
「哦。」
徐鴻趕緊走到徐曉霞前面去了。
徐曉霞盯著徐鴻的背影想:徐鴻這小子蠻有意思的。
一行人來到事發地點時,哪裡早就圍滿了人。被泥石流沖走的兩戶人家的房屋早已不見蹤影了。泥石流就是從院子背後的山上衝下來的。石頭和泥漿堆積在一起,不少被折斷的樹枝從泥漿中冒出那麼一點綠來,似乎在掙扎著呼吸。面前的好幾塊水田被泥漿蓋住了。看上去黃黃的一大片。幸虧滑坡面積不是特別大,否則被沖走的就不是兩戶人家了。
「人呢,找到了沒有。」
蔡德明第一時間走上去問圍觀的群眾。
徐鴻擔心再次滑坡,就上去勸說圍觀的人群走遠點,別靠那麼近。徐曉霞跟在徐鴻背後,邊走邊觀察泥石流的動向。發現泥石流已經固定住不再向下移動了。但是大雷雨之後,滑坡周邊的植被肯定遭到了嚴重破壞,會不會引發周邊泥土鬆動,第二次發生大面積滑坡無法確定。就把徐鴻拉住,跟他小聲商量起來。蔡德明和秘書蔡明利已經意思到了這一點,開始動員疏散泥石流周邊的幾戶人家。
一個村民跑過來說:「書記,被沖走的兩戶人家昨天都去山外了,沒在家。我親眼看到了,不會有錯。已經打電話聯繫他們了。他們說立馬趕回來。」
蔡德明說:「你做得很好。村裡以後有錢了一定給你發獎金。哦,我記得徐才就住這裡吧。」
村民點點頭:「嗯,其中一戶就是徐總家。他一家子很安全。」
蔡德明高興說:「這我就放心了。」
就拿出手機給徐才打電話,問他到哪裡了。
徐才在電話里告訴蔡德明,他和妻子姚水仙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估計中飯前就能趕回來。蔡德明很高興,就把幾個村幹部叫到一起商量,準備中午請徐才吃一頓便飯,給他壓壓驚。徐鴻皺了一下眉頭,但沒有說什麼。徐曉霞在觀察著徐鴻的反應,微笑著沒說話。她已經看出來了,徐鴻似乎對書記的提議有意見。她明白徐鴻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作為基層村幹部,她經歷過太多太多了。曾經跟徐鴻一樣,也是抱著幻想來的。可是現實告訴她,她沒那能力改變現狀。既然她沒有做到,那就把希望寄托在徐鴻身上吧。
誰都知道,徐才是婆子溝村最大的土豪,村裡申請到款項修路時,因為資金有缺口,就按照上面的指示全村攤派。徐才知道后提出資金缺口他一個人補上,沒讓其他村民出一分錢。村委也就順從了他的意思。收了他捐出的款項。對於村委班子來說,徐才就是全村人的福星。
蔡德明說:「好,就這麼定了。我打電話給我老婆準備中飯,待會徐總回來了,一起去我家吃飯吧。走,去其他地方看看。」
徐鴻說:「書記,我想留下來守住這裡。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擔心發生第二次滑坡。一旦有險情,立馬向你彙報。」
徐曉霞說:「書記,徐村長說得對,我請求跟徐村長一起留下來。」
蔡德明其實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只是不知道留下誰,見徐鴻自告奮勇提出來了,就放心了。這是磨練徐鴻的最好辦法。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等書記和秘書蔡明利走後,徐曉霞說道:「徐鴻,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你看出來了沒有,書記早就有留下你的意思了。」
徐鴻糊塗說:「不會吧主任。我怎麼沒有看出來呢。」
「你傻呢。」
出乎意外,徐曉霞盯著徐鴻,臉蛋紅了起來。
看村主任的表情,不會對他有意思吧。
徐鴻開始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