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意外的玉牌惹禍

第一百零一章 意外的玉牌惹禍

才駕著木板車駛出沒多少路,雨,便悄然而至了。

雨不大,淅淅瀝瀝,空氣中瀰漫著水汽和泥土的氣息,撐著油紙傘的海落櫻回頭,還能瞧見遠處山坡下的村莊。

此次出行,除了彧沂和海落櫻外,還叫上了一個趕牛的大叔,大家都叫他刀叔,約四五十歲的模樣,據說之前在城裡當過傭兵,後來老了,在某次意外中摔斷了右手,才回鄉耕地,放放牛,但儘管如此,村裡的孩子們還是樂意和他膩在一起,聽他講他從前的故事,那些城裡的風光,而這次跟著他們一起進城,一方面是為了照顧海落櫻,另一方面是刀叔熟悉城裡的路徑,也好有個照應。

刀叔為人爽快,雖說滿臉鬍渣有些邋遢,但一路上還是很照顧海落櫻的,這讓海落櫻不由心生暖意,想起了鍾叔。

鍾叔是在殘鏡平常出任務時,守護鐘樓的老人,以防其他外世界人亂入鐘樓。實際上,鍾叔是海落櫻在某次任務中救回來的,那時候殘鏡還沒有成立。包括後來鍾叔也有問過海落櫻,當初她孑然一身,救了一個萍水相逢的路人,竟都不曾問過他的來歷和身世,便把他帶在身邊照料,不怕他是壞人,是那些被派來殺她的人。

確實,在殘鏡成立之前,因為在世界各地尋找符合殘鏡的成員,海落櫻得罪過不少人,而她本就不是一個粗心大意的人,鍾叔這樣子的提問,的確合情合理。

海落櫻當初是沒有想到那麼多,只是覺得一身泥濘和傷痕的老人面前的她,不能放手不管,於是她打跑了那些黑幫,救下了鍾叔。

或許當時,看見鍾叔的模樣,心底有一根弦,被觸動了吧。

所以,海落櫻神情淡淡地回答道:「隨心所欲,我想救一個人,就救;不想,也沒有人能奈何我;哪怕是與全世界為敵,我也要遵從自己的心意。」

那時以後,鍾叔便一直忠心耿耿地跟在海落櫻身邊做事,不僅僅是海落櫻救了他的命,更是因為當初她的那番話,帶著凌駕於世界的狂傲、孤獨,也像極了當年的那個他,他便決心在待在海落櫻身邊。海落櫻也從未嫌棄過鍾叔一年比一年地衰落,相反的,鍾叔是唯一一個見證了這個女孩成長到一個可以頂天立地的少女的人,而殘鏡的成員或許也在海落櫻的作用下,從未問過鍾叔關於海落櫻和他自己從前的事情,殘鏡對於鍾叔來說,就和他的家一樣,他們是他的孩子,他是他們的長輩。

到底說,連海落櫻本人都對鍾叔沒有很大的了解,但她至始至終所給予鍾叔的東西只有一樣,是信任。

所以,這也換來了鍾叔的赤膽忠心。

海落櫻一路上沒有過多的語言,相反的,倒是刀叔和彧沂談的更多,二人只理解成海落櫻可能是身體不適,放慢了行程的進度。終歸在第二天的雨後的早晨,三人到達了縣城。

刀叔先行去郊外安置了牛車。彧沂和海落櫻便現行進城了。

城門口有臨行檢查的官兵,再者,便是城門口的告示欄。彧沂小聲嘀咕了一句:「奇怪,今天城門口人怎麼這麼多。」

這句話恰好被海落櫻聽見,「怎麼了?」

「倒也沒事,就是今天告示欄那裡人特別多,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彧沂轉頭和海落櫻解釋道。

海落櫻點點頭,道:「去看看吧。」

「嗯,你便留在這裡吧,那裡人雜。」

說罷正要往人群中走去,卻被海落櫻拉住了衣角。

臉微微有點燒紅,雖說不在街上,但城門也是有人來往的地方,被一個姑娘家拉住衣角,莫不怕被人誤會。

「櫻……」喉結動了動,卻只發出一個字。

「快去快回。」海落櫻怕是猜到他心中所想,意識到這個動作對於彧沂來說還過於親昵,本是想說的話到嘴邊,只變成了乾巴巴的四個字。

落在彧沂眸中的海落櫻卻又是另一副模樣了。

是在依賴他嗎……

「好。」聽聞后,海落櫻把手放下,心想著怕是被彧沂誤會,要不要解釋一下,最後她還是放棄了。海落櫻就是這個樣子,因為過往的事情對於郁一的愧疚,才導致了現實中郁一對於她的誤會越來越大,最終,還是要讓他受傷。

沒過多久,彧沂便折回來了,眸中原本的溫柔被擔憂替代,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拉著海落櫻到一處僻靜的地方,才開口說:「櫻,那塊玉牌,是你的嗎?」

海落櫻隨即便反應過來,岔開話題,「那告示欄上寫了什麼?」

「回答我!」彧沂一激動,拽著海落櫻的手沒控制力度,在她的手腕上留下粉紅的條痕。

見海落櫻皺了皺眉,彧沂以為弄疼了她,意識到自己行為的逾越,慌張地說著抱歉,「對不起,是我衝動了。那最大的告示是從皇城發出的,在尋找當朝公主的一枚玉牌。」

講到這裡,彧沂頓了頓,似乎猶豫要不要繼續說下去。他怕海落櫻會因為這個受罪。

海落櫻心中也瞭然,但她並不打算讓彧沂了解此事。她不想讓彧沂捲入皇室的事件中,畢竟,帝皇的無情,千古證明。

「能給我看看你的玉牌嗎。」彧沂盡量把聲音放得輕柔,臉上依舊是乾淨的笑。

海落櫻沒有說話,只是從自己寬大的衣帶內掏出玉牌,遞給了彧沂。

見彧沂神情微微動容,海落櫻便確信自己沒有弄錯了。

這告示要尋的,就是賀詩雨的玉牌,而把玉牌交於海落櫻這件事情,也只有賀氏兩姐妹知道了。

如今朝廷對外宣稱,怕是賀韶雲被賊子所害,賀詩雨,實際上是指無名被白王搭救,而白洛黎又踹了前朝賊子的老窩,立功二等,重重有賞。雖仍有餘孽未除,但按照正常的思維,怕是認為賀詩雨象徵皇室公主的玉牌的歹人手裡,而皇帝本就喜賀詩雨,所以至於賀韶雲的「死」,也沒有多麼責怪白洛黎。這由北方鄰國敬上的美玉所製成的腰牌,自然會有些特別之處。如今要小心為上。

「官爺!就是他們!」一個男人囔囔著。海落櫻回頭,便瞧見不遠處一個穿著邋遢的男人領著一小隊護城官兵,向著海落櫻的方向走來。

「糟糕,是官府。」彧沂急忙把玉牌藏進自己的衣服內,回頭對海落櫻說:「快跑,千萬別被他們抓住!」

見彧沂拉著海落櫻的手作勢要逃,那隊官兵的領頭皺了皺眉,一行人便拔出刀來,快步將二人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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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殘鏡,時光守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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