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青銅油燈
「說一說怎麼回事吧。」
看著中年男子,柳塵開口問到。
而中年男子聽到柳塵詢問,看了看犬兒,嘆了一口氣之後對著柳塵說道:
「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是一群山裡的逃人見著村裡的人都被何家帶走了便跑到村子偷糧。但沒想到我們村因為您的緣故逃回來了正好撞上。當時我和幾個男丁因為半路上見著您帶這個道士往何家堡,便跟上去看了看。
結果那些逃人見沒男人便壯起了膽子,不僅不逃還要強人,最後就打了起來。死了些人,其中就有這小傢伙的父母。不過那些逃人也死乾淨了,報仇不過是小孩子言語罷了,您別在意!」
聽著這羅姓中年男子一番話,柳塵倒是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也明白了自己聽到的哭聲是為了什麼。
不過聽完之後在這麼一想,柳塵忽然發現這其中倒是和自己也能扯上關係。如果沒有自己的出手,這些人安安生生的進了何家堡,大概就沒有死人這麼一回事了。
當然柳塵也沒有將這些歸咎到自己身上,只是心中感嘆這個世界的混亂,才來了幾天就見到了這麼多的死亡。算算數字,差不多比自己地球上一輩子能見到的死人都多。
「才不是呢!如果不是那個道士來了,那些人就不會出來,我爹娘也就不會死了!我要習武,然後像大人一樣殺了那些道士!」
不過對於中年男子的說法,這個犬兒卻明顯不滿意,半躬著身體幾乎用出全部的力氣將話語吼了出來。
聽到犬兒這樣的話語,中年男子臉上明顯閃出一絲怒意,顯然對犬兒的不依不饒很是生氣。不過還沒一會兒,那股怒氣卻有散了,只剩下一種有氣無力的疲倦感。
「別亂說話,那些道士都有神通法力。以你的身體就算是習一輩子武,也沒辦法報仇。以後好好活著就是,好歹還能年頭年尾給你爹娘上柱香。」
說話的時候再次嘆了一口氣,然後中年男子對著身邊的人招了招手,便有一人帶著犬兒離開了。
這犬兒倒也沒有反抗,很是乖順的跟著去了,不過臨走的時候眼睛卻瞪大這看著柳塵,帶著些許期盼。
對於這樣的期盼之意,柳塵心中倒是動了一動,因為對於犬兒的遭遇他實在有些於心不忍。不過他想了一想自己的一身實力,大半來自於殭屍之軀和幽冥靈焰,根本沒辦法教人。剩下的那一點則是破敵十八式,乃是最霸道不過的沙場武學,根本不是這樣瘦弱的小孩能夠承受的。所以最後也只能安耐住心思,不去管他。
「你們今後有什麼打算嗎?」
見著犬兒走遠了之後,柳塵心中有些氣悶,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說,便對著中年男子隨意問道。
「也談不上打算吧,何家這邊說是要準備打仗,所以準備帶著糧食到山上避上一段時間,看看能不能躲過這一劫。」
聽了柳塵的問話,中年男子倒也沒有隱瞞,說了一下自己等人的打算。
「馬上就要入冬了,你們呆在山上不怕凍著傷著嗎?」
聽到這樣近乎草率的回答,柳塵忍不住的看了一眼中年男子。在他看來這中年男子面容方正,雙目雖然多有倦意但也算是有神,看起來也是個有能耐的人。這樣的人,怎麼會做出這種沒頭沒腦的事情?
「哈哈,您這就說笑了,冬天哪有不凍著傷著的,熬熬也就過去了唄。」
聽著柳塵的問話,男子也已同樣的眼神反覆打量了柳塵一下。見得柳塵雖然衣著一般,但是身形高大不似貧苦人家。再加上白日里所展現的武功,倒也能理解一下柳塵的問題,所以笑著回道。
「熬不過去呢,那可是會死的!」
對於這樣輕鬆的回答,柳塵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忍不住的加重語氣說道。
「人總是要死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反正今年還是有著糧食在身,可比十二年前好多了,大部分人還是能夠熬得下來的。」
對於柳塵的加重語氣,中年男子顯然並沒有太過在意,甚至還有一點坦然的架勢。不過他現在倒也算是了解了一下柳塵是個什麼樣的人了,想了一會兒之後,又再次補充道:
「而且今年托您的福還抓著了一個道士,就算是死了,有道士超度也不用做個冤死鬼,說不定還有幾個人運氣好能到那什麼凈土享福呢!」
聽到中年男子說了這樣兩段話,柳塵也不知道該是什麼樣的心情了,最後只能是搖了搖頭不在說話。
不過他卻對中年男子口中的道士起了幾分心思,聽中年男子的說法,那道士應該就是陸青宗。不過按照他所說的,似乎陸青宗倒也沒有受什麼報復之類的,畢竟都把自家死後的待遇寄托在陸青宗的超度上了,自然不會做什麼讓他難受的事情。
對此柳塵就覺得自己不能不管了,畢竟騙了自己一把的傢伙還好生生的呆在這兒,怎麼著心理都不痛快。
正好柳塵又是被這那犬兒的遭遇,中年男子的愚昧給弄得心裡憋屈。總要做些事來發泄一下,不然憋在心裡實在難受的很。
「帶我過去看看吧!」
對著哭聲傳來的方向,柳塵對著中年男子說了一聲。
「啊,是,大人!」
聽到柳塵這樣忽然的一句話,中年男子倒也有些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顯然是沒有想到柳塵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不過聽清楚了之後,雖然心中有著疑惑,倒也沒有直接問,而是在前面為柳塵帶路。
由中年男子帶著走過幾步,然後左轉便見著一塊平地染著幾堆篝火。而白日所見的那一些村民,便散成幾堆圍在篝火旁邊。
在那幾堆篝火的中間,則是一個鬆散的土台上坐著一盞油燈,看上去青幽幽,似乎是青銅打制。而燈前,便是原本應該被柳塵打暈的道士陸青宗。
不過這個時候柳塵卻沒有在意陸青宗了,因為他感覺到那青銅油燈上有一股讓他十分感覺舒服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