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七章 錯亂之時(上)
「你的意思,是說,門的那頭會自動關閉我們提前開啟的機器?這不應該的吧。」
龍久初嘆息道:「基本上,是這樣沒錯的,我們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我們的一切設備進入之後都什麼也無法記錄,開著進去,關著出來。」
「你們試過用人了沒有?」
「試過了,如果不整個走進去的話恐怕是不行的,至少我們的實驗是如此,這非常的傷,於是,今天決定要讓一對人進去探查,我們倒霉,被選上嘍,如果出現以外的話,我們可是要被我們自己發明的機器殺死啊!」龍久初有些頹廢的說道。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算你退出也不可能了吧?」
「話是如此,不過,動用一些關係的話,應該可以吧。」
「放心好了,他們是不會讓你將關係打通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們現在連一通電話都打不出去了,就算用螞蟻傳信也會被攔截的。」那人說著,將一支雪茄遞了過來。
「這你可讓我怎麼放心啊?」龍久初苦笑著接過雪茄,不客氣的給自己點上。
「這算是給我送行了嗎?」
「不能算吧,既然你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點煙祭奠一下老天爺,求求他保佑你活著回來,不然,會很無聊的。」那人臉上帶著微笑,不過眼神之中卻有一絲慌張,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麼。
「這話說的,好像我可能會命短一樣,」龍久初說著,吐出了一圈煙霧「我這輩子和這雪茄的差距不大,原本我是國家首席……」
「首席又怎麼樣?現在不依舊是他們隨隨便便要把你派過去送死?我們這群人的命啊……不怎麼值錢了。」那人的情緒開始有些不太穩定,開始的激昂到最後的低沉,轉換得讓龍久初有些不能夠適應。
「哈……是啊,」那個龍久初附和著,「B1為他們掙得錢已經足夠了,他們已經不需要這個黑暗之中的組織為他們服務了,拋棄得還真是果斷,可我們已經沒有逃跑的權力了,對吧?」
「大概,是這樣沒錯,」那人緩緩地坐在槐樹的邊上,道「除非你打算試一試自己能否在那個平行宇宙之中創下自己的勢力,不然,我更建議你自殺,這是一條不歸路,你會死的很慘吧,B1的靈魂是你。」
那龍久初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片白色的煙霧:「是啊,但是靈魂卻即將失去靈魂,這豈不是非常可笑的事情。」
「或許吧。」
「他們都說抽煙對我來說是非常不好的事情,到了如今,我想,我也有權利任性得去抽了吧?」
「如果你覺得這樣能夠幫到你的話,沒問題。」他說著,將一盒沒有開封過的雪茄拿了出來「祝你活著回來。」
「但願」
他說著,將那一盒雪茄接了過來,對於他來說,現在再怎麼樣作死都是不為過的,就算躺在汽車來往穿梭的馬路上應該也算是在理解範圍之內的事情。
「我勸你最好還是少抽一點,畢竟,到了那面就只有這一盒,我可沒有能耐幫你送。」他像是打哈似的說著,又丟給了龍久初一個打火機。
「不管怎麼說,今天是難逃一死了啊。」
「還是樂觀一點的好。」
「看吧,如果能夠樂觀的話我盡量樂觀,但你是知道我的,我這個人沒什麼樂觀的元素。」龍久初說著,將一張照片拿了出來「看吧,我從小就是這樣。如果樂觀真的算一種元素的話,那麼我想這元素應該是無法和我發生反應的。」
「也許有,萬一是樂極生悲呢」
「這樣的說法我可不喜歡。」
「時間快到了,不過去的嗎?」
「正如你說的那樣,我是靈魂,靈魂不在的話他們應該不會強迫我的隊員們。」龍久初滿臉不在乎,或許是因為已經自身難保的原因,對那些人的死活已經看得很淡了。
「好啦,過去吧,發昏當不了死的,早晚還是要過去。」那人說著。
這話確實沒有錯誤,人最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的過程,如果戰場之中有人被砍死,那個人不會害怕,也沒什麼可怕的了,而等待死亡就不一樣了,官老爺在堂前慢悠悠的告訴人犯將要什麼時候死,什麼方式,然後再把可能出現的情況情景講得詳細一些,心眼小的能嚇死。
「好吧,也許你說的對。」龍久初搖擺著自己的身軀向實驗室走去,看似滿不在乎的背影之中流露出來的只是蒼涼而已,如果硬要加上些別的什麼,或許就是從未有過的絕望吧。
他走在小路上,推開了實驗室的大門,很多人都在等待他的到來,一件件白大褂上面的面龐除了緊張和驚慌之外,還有一種不能描述的感覺,好像那些籠子里的小白鼠一樣,臉上像是寫著「終於輪到我了」一樣的悲哀。
而圍觀者也只是一副兔死狐悲的樣子,是的,僅此而已,他們不會極其想起猶太人大屠殺紀念碑上的碑文,也無法對抗強大的敵人以及自己不能夠反抗的命運。
說起來這十分的可笑,當科學家們意識到自己所製造出的東西造成了什麼的時候總是會晚很久,於是,各種各樣的說法便出現在了人們的視野之中,比如如果不發明這些就好了之類的。
當然,很多人的反應都是沒有他們的話你的生活會是這樣嗎?
於是,又是啞口無言的一群人,和不遠改變卻洋洋得意的人。
正如他們現在的樣子,「如果我們沒有發明這玩意兒就好了」「沒有發明出來的話,我們怎麼可能被記載在史書上面?」
哈,歷史總是如此的像似,又是這樣的表情,只不過洋洋得意的人失去了洋洋得意趾高氣昂的勁頭罷了,這還不如點頭認同他們的論證。
然而,那個正在疑惑的龍久初已經尾隨著送給另一個自己雪茄的那個人來到了一處密室,這裡面連接的線路讓他有些吃驚,驚嘆壯觀的同時,他也知道,自己曾經製作過一個很像的東西,只不過忘記究竟是什麼了而已。
「怎麼樣?他們已經進去了嗎?」一個聲音問道。
「是的,需要我怎麼樣呢?直接將那東西關閉還是怎麼樣呢?」那人斜坐在椅子上,一臉懶散的問道。
「不要著急,我們的時間還非常充裕,這點你需要認清楚。」那人說著,將信封丟到了桌子上。
信封上面寫著『至兄長松下泊一』
「給我的哦,怎麼在你那裡?」
「你應該習慣了才對吧?他們總會看一遍再發下來的,這是常態。」
「話雖如此,但依舊很討厭。」松下泊一說著,打開了信封:
親愛的哥哥,這已經是您離家出走的第五個年頭了,如果可以的話,也回來看看吧,父親的病,恐怕已經沒得治了,索性全家都搬去了大阪,在那家拉麵的右邊,寫著「松下」的那一間就是了,我們期盼著你回來。
「家裡怎麼樣?」
「你已經看過了不是嗎?」松下泊一有些不滿的反問道。
那人沒有辦法,只能夠苦笑。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等這一陣過去之後,要回家一趟了,你也知道,父親的病就連他們都沒有辦法。」松下泊一對那病已經徹底喪失了信心,就好像父親剛得病的時候癱在床上時一樣。
「好了,他們已經進去了,把通道關閉吧,我不想要再看到他們任何一個人。」
「你的首要任務應該是讓他們閉嘴才對,惹出事情來可就不好了,沒人擔得下這個責任。」松下泊一說著,在鍵盤上面敲了敲「好了,那東西已經關掉了,他們恐怕正在驚慌吧,那麼,我的報酬在哪兒呢?」
「我仔細的想過了你所說的話,沒錯,我的首要任務確實是讓一些人閉嘴。」說著那人拿起手槍,對準了正望著他的松下泊一。
「真是一個卑鄙的手段,然而這根本沒有用處吧,看看你的腳下,那東西是不是似曾相識?」他說著,臉上堆滿了笑意「看看它們,美麗的黃銅子彈,這意味著什麼呢?意味著你根本沒有一發子彈,這玩意兒是威脅不到我的。」
「是啊,我已經預料到這一點,所以也沒打算用這東西殺死你。」
聽到這話,松下泊一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在鍵盤上敲了一下回車,緊接著,一陣槍聲過去,那人倒在了地上,但是他並沒有死掉,依舊在掙扎著。
「假如說這個世界是一個機器的話,我們每個人都是齒輪,只有當齒輪老化或者腐朽的時候才會被這個世界換掉,但是,如果齒輪在不對的時間拆解下來,又沒有一個能夠代替的齒輪,那麼會出大問題的。」
話音剛落,他便徹底倒了下去,沒有一絲聲響的死在地上,身上的血液也不再流動,這一刻,時間好像定格了一樣,但屏幕上錶針的轉動能夠看得出,一切都還沒有靜止下來,時間還在一如既往的流動著。
終於,松下泊一再次開口:「是的,你說得沒有錯誤,但是,齒輪的構成比你想象中得要複雜得多,為了將一枚齒輪安全換下,我可是做足了準備,所有人所有事情都在我的腦海之中。」
這時,一個冒著寒氣的人走了進來,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松下泊一的身後,道:「送我過去」
「你還有任務沒有完成。」
「我知道,順手就能夠解決的事情我不想特意去做。」
「不這樣世界還是會崩潰,這是定律,我們沒有權利影響,改變定律,只能夠按照它所說的去做。」松下泊一說著,取出了一根雪茄叼在了嘴上。
「那……那個時代的我呢?誰會代替我,我又會代替誰?」那人露出了滄桑的面部,和一雙藍色的眸子。
「你是獨一無二的,幾乎沒有人能夠取代你,不過,那個傢伙的大腦被我送了過去,就是你那個時代,他會帶著超人的智力完成你的任務,而你,要將B1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