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男人的沉默
在她還是薄太太的時候,她和他之間有過無數次。
纏綿的,暴力的,開心的,強迫的,有時還不分時間與場合。
在黑暗中,顧傾城說了無數句的「薄祁深,你放開我」,卻還是逃不出男人的掌心……他像是發了瘋,吻遍了她身體的每一處角落,就連她的髮絲,也都細密親吻。
末了,是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蝸處悠悠回蕩,「傾城,我們復婚……」
顧傾城如同一條瀕死的魚,髮絲凌亂的躺在後座的真皮座位上,原本白凈的臉上爬滿潮紅。
復婚?
女人微紅的唇角染著淡淡地笑,一字一頓,「薄祁深,你做夢。」
「還恨我?」
男人修長的手落在她的臉上,溫柔撥開她臉上被汗水沾染的髮絲,薄唇貼上去,落下一個又一個親吻。
那嗓音粗噶到了極致,似乎是從喉骨深處發出來的,在她耳邊悠悠回蕩。
恨嗎?
她早就不會恨了。
顧傾城闔著眼眸,緋色的唇瓣微微揚起一點弧度,神色曼然譏誚,「薄祁深,這麼多年了,你的技術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慕安然躺著你身下的時候,你也把她弄得這樣死去活來的么?」
「顧傾城。」
男人盯著她的臉,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吐出她的名字。
做完一場,顧傾城整個人都已經沒了力氣,不想再說話,便翻了個身,背對著薄祁深,不打算再理會這個男人。
因為不知道她家的密碼,薄祁深盯著女人的後腦勺看了一會兒,隨即把自己的西裝搭在她的身上,回了正駕駛的位置,開車朝自己定的酒店駛去。
顧傾城實在是累極了,之後沒過一會兒就睡著了,薄祁深到達酒店的時候,女人已經進入了深度睡眠。
薄祁深直接把女人從後面的位置上抱了出來,她身上的旗袍被撕破了,就一件男人的西裝遮蔽,這一路,引來不少人側目。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剛才發生了什麼,但薄祁深卻對周圍人的議論聲置若罔聞,直接抱著顧傾城進了電梯。
男人住在酒店的頂層,薄祁深將女人放在床上,看著她安靜的睡顏,原本空落落的胸口彷彿這才被填滿了。
她離開的這三年,他幾乎每一晚,都會夢到她,卻直到今天才真真正正的觸碰到她……
男人黑色的眸子落在她白皙的布滿痕迹肌膚上,他剛才似乎是太狠了,現在的她看起來,就像是被蹂躪了的破布娃娃……
但他是真的剋制不住。
從在婚禮上看見她,他就已經想要這麼做了,所以當將她真正擁入懷裡的時候,他是所有理智,全部都已經灰飛煙滅。
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佔有她。
「傾城,sorry……」
男人俯身在她額頭是落下一吻,嗓音模糊,那眸底似乎裝著濃稠得化不開的深情。
……
深夜。
顧傾城醒來。
身上已經換了一件男人的乾淨的襯衫,身體也已經被清理過了,乾淨舒服。
四周安靜的就連一根針落在地上也能聽見,空氣里隱隱瀰漫著香煙的味道,顧傾城心口猛地縮了一下,薄唇微抿,他……還在?
看見她醒來,薄祁深立刻滅了香煙,修長筆直的腿快步朝她走來,下一秒,男人的雙臂就這麼落在了她的腰側。
他伸手,微涼的手指探上她的臉頰,「醒了?」
顧傾城乾淨利落地偏頭,直接就躲開了他的觸碰。
女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染著淡淡的情緒,眉眼冷淡,「別碰我。」
「呵——」
男人從喉間溢出一抹冷笑。
「做都做過了,你現在才說這句,為時已晚。」
他的嗓音帶著特有的沙啞,但如果她認真去聽,也能發覺他聲音里染著的深重疲憊。顧傾城想也不想『啪』地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薄祁深分明可以躲開,但他生生受了,俊美的臉上很快清晰地現了五根手指印,男人的一張臉——俊美,又落魄。
「……」
顧傾城沒有想到會真的打到男人的臉,這個男人,該不會還手吧?
但這一巴掌是他應得的!
想到這裡,顧傾城別過臉去,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睜得很大,「薄祁深,你活該。」
「是,我活該。所以你還要打么?我的臉就在這裡,你打多少下我都隨你。」
男人的眼眸微微闔下,睫毛在眼瞼處落下一片淺淺的陰影,手指迷戀般地撫上她的臉頰,唇畔隨即勾起一抹涼薄嘲弄的弧度。
顧傾城轉過頭來『看著』他,眯眸笑著,「薄祁深,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呢?當初我喜歡你,是因為你總是對我愛答不理,你不知道得不到的才最動人嗎,現在你這樣死纏爛打的……真的讓人煩透了。」
她不是笨蛋,不會看不出來這男人想幹什麼……
復婚嗎?
從離婚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從未想過要再和他在一起,所以復婚,絕不可能。
她的人生已經走過一次岔路了,不可能再次重蹈覆轍。
她現在很好,為什麼這個男人又突然出現,老天專門派來噁心她的嗎?
就在她話音剛落的那一刻,顧傾城就清晰地感覺到了周圍的氣溫瞬間降到了冰點,依照她從前對他的了解,她知道,他現在是生氣了……
「呵,呵呵,生氣了嗎?我只是實話實說,有什麼好生氣的。」
「薄祁深,你不是早就應該知道,我對你一點感情都沒了嗎,你知不知道,我現在不喜歡你了,你出現在我的面前只會造成我的困擾……」
「你不記得你當初是怎麼對我的了……難不成還要我來給你回憶一下嗎?所以,薄祁深,你放過我吧,你至少還有慕安然,她不是你的女人嗎?要是她知道你來曼城跟我睡了,你覺得,她會怎麼樣?」
男人沒說話,顧傾城笑得溫軟,「你們都離我遠遠的,別再來找我麻煩了,行不行?」
從前那是年少不經事。
誰沒有個年少糊塗的時候,可她都已經迷途知返了,就不能讓她安安心心過自己的日子嗎?
「傾城,她已經睡了三年了,當年那場車禍,她沒能醒過來。」
男人的聲音沒有什麼溫度,那分明是他深愛的女人,可他卻好像在談及一個陌生人一樣。
顧傾城怔了一下,沒說話。
男人冰涼的手指緩緩在她臉上摩挲,一雙眸凝視著她的臉蛋,輕聲笑了一下,「怎麼,很意外嗎?」
顧傾城用力拍掉男人的手,「所以呢,你是因為她躺著沒辦法跟你做—愛,就又想到我了嗎?薄祁深,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這裡不是蘭城,不是你可以隨便撒野的地方。」
「是么。」
聞言,男人低下頭,額頭抵著她的,菲薄的唇瓣勾了一抹笑意,「傾城,你是不是忘了,你哥還在監獄裡面?你不要我了,難道連你哥也不要了嗎?」
「薄祁深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個男人向來就是可以這樣輕易捏到她的軟肋,他哥……
如果不是因為她,哥哥也不會進監獄!
「傾城,你應該也知道,監獄裡面的人應該都不是什麼好人,打架那都是下狠手。你哥他也不是軍人,要是真的和人打架的話,你說,他那具身體能扛得住多久?」
「薄祁深,你威脅我?」
顧傾城咬牙,垂在身側的手將床單抓住深深淺淺的褶皺。
小人!卑鄙!
男人勾唇,盯著女人的臉蛋一瞬不瞬,「當然,你也可以不受我的威脅。」
但那樣的話,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他自己也不知道。
顧傾城緩緩垂下眼眸,沉默。
世界都似乎安靜了下來,耳邊再沒有任何的聲音,除了彼此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