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好,我放你走
整整一夜的索取,反覆糾纏……
直到第二天天明,這一場情事才停歇下來。
顧傾城早已經累暈了過去,一張小臉是被人徹底疼愛過後的紅暈,汗水打濕了女人臉頰上的黑髮,薄祁深伸手把女人的頭髮撥開,俯身在傾城的額頭上落下重重一吻。
知道經過昨晚她一定會更加恨他,但是他沒有辦法,與其放她走,不如彼此折磨。至少他還看得見她這個人。
薄祁深換好衣服之後直接去了書房。
書房的窗帘都被拉上,屋子裡沒有一絲的光纖,男人坐在黑暗中,修長的指尖燃著一根香煙,忽明忽滅。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擱在書桌上的手機亮了起來。
薄祁深看了一眼,就接起,「喂?」
那邊男人的嗓音略微染笑,「你猜猜,你讓我幫你找的男人現在在哪裡。」
「……」
薄祁深修長的手指揉了揉眉心,「他現在怎麼樣?」
「你還有心情關心他?」墨紹謙一聲冷笑,「據我所知,他不知道從哪裡借來了一股勢力,應該就是今天,他會來找你。」
「找我,想把她帶走么?」
「那是他的妹妹,祁深。」
顧北城想把顧傾城帶走,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管那男人前段時間提前出獄去了哪裡,但他現在回來了,也知道了顧傾城在薄祁深的手裡,自然不可能再坐視不管。
「我知道了,我自己會注意防患。」
大不了等顧北城來了,他就跟他干一場,他死了,讓那男人把顧傾城帶走,他如果沒死,那麼,這女人就算是哭死也只能跟他。
掛了電話,男人立刻吩咐下去,別墅周圍的保鏢立刻多了好幾倍。
所有的監控都開著,每一個角落都有人把守,只要顧北城敢出現,那麼,他就會第一個知道。
他不會讓那男人把顧傾城帶走,絕對不允許。
早上十點鐘,顧傾城才緩緩從床上醒來,渾身的劇痛,她看了一眼她的身體,簡直是慘不忍睹。
腦海里只有一個意識——疼。
起身,去盥洗室洗漱了,出來就已經十一點鐘。
她還記得哥哥昨天電話里最後說的,今天下午三點,他會過來。
哥哥既然說了,就一定會說到做到。
換好衣服,就看見男人站在門口,一身白襯衫和西裝褲,斯文淡漠,彷彿昨天晚上的那個禽獸不是他。
「下樓吃午餐。」
說完,男人過來想牽她的手。
顧傾城沒有絲毫猶豫的甩開,然後越過男人的身子,朝樓下走了過去。
「你哥跟你打電話,跟你說了什麼?」
到了現在,大家都打破天窗說亮話。
顧傾城正在慢悠悠的喝湯,聞言便勾唇笑了,「薄祁深,你想從我這裡套話,是不是太幼稚了?」
「我已經在別墅周圍加大了監控力道,傾城,他進不來。」
顧北城有多大的本事,他知道。
顧傾城只是笑,「那只是你以為,三年前,你不也以為我逃不開你的手掌心嗎,結果是,我逃走了,還離開了你整整三年。」
所以,只要她顧傾城想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到的。
今天只要哥哥出現了,她就有辦法和哥哥一起離開。
吃過午餐,顧傾城便回到了房間,看著牆上的鐘,一直耐心地等待著三點鐘的到來。
男人在這期間進來看了她無數次,她一次回應也沒有。
下午三點整。
顧北城果然出現了。
男人單槍匹馬,站在別墅外面,保鏢進去通報了薄祁深,後者略微意外。
他還以為,顧北城會帶人來,卻沒想到,他一個人來了,墨紹謙說的那些他借來的勢力呢?
他還真狂妄到,他自己一個人,就能從他手裡帶走顧傾城?
薄祁深下樓,果然看到了顧北城,三年的牢獄之災,讓男人的神情比幾年前更堅毅了些,顧北城不再是三年前那個儒雅風流的男人,身上多了一點硬漢的味道。
「薄祁深,我妹妹呢?」
顧北城微微勾唇,看著面前的男人,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你帶不走她的,顧北城,死了這條心吧。」
薄祁深聲音微冷,但下一秒,他看見男人從衣服里掏出一把精緻的手槍,下一秒,槍頭精準的對著了他的頭部。
顧北城嘴角的笑意更大,步步緊逼,一雙眸子冷若寒潭,「我問你,我妹妹呢?」
「哥!」
就在這個時候,顧傾城推開門從別墅跑了出來。
她一直在觀察,所以從顧北城出現的那一刻,她便下了樓,直到顧北城掏出手槍……
顧傾城一出來,別墅里所有的保鏢都涌了過來,薄祁深吩咐過,不允許顧傾城離開別墅,為首的保鏢看著顧傾城,眉頭微凝,「顧小姐,請你回去。」
回去?
顧傾城看著那邊劍拔弩張的兩個男人,好看的眼睛微微的眯著,薄唇吐出一個字,「滾。」
「傾城,乖,你回去。」
薄祁深似乎一點也不害怕抵著他額頭的手槍,哪怕這個時候只要顧北城手指微微一用力,他就可能立即腦漿迸裂命喪黃泉。
但他居然無所謂。
顧傾城看著那把手槍,眸子里閃過一絲緊張,「哥,你把槍放下,你才從監獄里出來你不能再進去!」
她不知道哥哥是從哪裡弄來那把手槍的,哥哥以前從來不碰這種危險的東西!
顧北城也不看顧傾城,注意力一直都在男人的臉上,「薄祁深,讓我妹妹過來。」
他今天來,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帶顧傾城離開的,如果這男人不肯放,大不了他把他殺了,再進一次監獄,無期就無期,反正他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現在他無事一身輕,只有顧傾城這個牽挂。
顧傾城看著自己面前幾個高大的保鏢,眼眶猩紅,下一秒,女人從身後拿出一把匕首,直接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她早就打算好了。
如果這男人不肯放她走,她就拿自殺威脅,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在他的別墅里。
顧傾城拿出匕首的那一刻保鏢就慌了,「顧小姐,你……」
有人立刻去報告了薄祁深。
男人眸底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然後轉身,就看見女人拿著匕首放在她雪白的脖子上。
已經微微破了皮。
薄祁深怒吼,「顧傾城你把刀放下!」
顧北城看到顧傾城這樣也皺了眉,「傾城,把刀放下。」
「你放我走。」
顧傾城勾了勾唇,她手裡有匕首,保鏢沒有一個敢上前的,她慢慢走到薄祁深身邊,笑得明媚如花,「放我和我哥離開,不然,我現在就割了動脈,你也不想留著一個死人,是不是?」
「……」
她就非走不可?
薄祁深沒說話,保鏢把三個人圍成一團,場面僵持。
就在這個時候,蕭少安和時一心也趕過來了,一心看到顧傾城脖子上架著的匕首,眼淚都快冒出來,「傾城,你這是幹什麼,你把刀放下!」
女人的眸光落在顧北城的臉上,男人全神貫注地盯著薄祁深,但男人眼神一直落在顧傾城的身上,生怕她手一抖,就真的沒了命。
蕭少安看著薄祁深,「你他么還不放她走,薄祁深,你是不是真想看著她死在你面前?」
「顧傾城,我再問你一次,你是不是寧願死,也不想留在我身邊?」
「是。」
耳邊只剩下女人清冷涼薄的聲音。
薄祁深冷笑了一聲,然後點頭,退後了兩步,「好,你走吧。」
相對於留下她,她的命他更在乎一些。
顧傾城這才鬆了口氣,然後轉身去看顧北城,「哥,我們走……」
就在顧傾城轉身的那一剎那,男人眼疾手快直接奪走了她手裡的匕首,顧傾城甚至還來不及反應,她緊緊捏在手裡的匕首就已經被男人奪走了,甚至連她整個人,都被薄祁深攥了回去。
這一切就發生在那一秒。
時一心氣得跳腳,「薄祁深,你言而無信!」
顧北城手槍重新對著男人的額頭,但顧傾城現在在男人的懷裡,顧北城怎麼也不敢輕舉妄動。
就這麼一直僵滯。
蕭少安站在一旁,第一次發現自己如此無力,在這個時候,他連一點忙也幫不上。
「薄祁深,你不要激怒我。」
這個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傾城,他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所以在來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他知道自己這次來不能輕易帶傾城離開,所以,他率先去了一次醫院……
薄祁深抿了抿唇,剛想開口,就看到顧北城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手機,然後給他看了一段視頻。
裡面在病床上躺著的女人,是慕安然。
顧傾城也瞬間瞪大了眼睛。
「她現在在我的手裡,薄祁深,如果今天我不能帶我妹妹離開的話,你猜,她會怎麼樣?」
「顧北城!」
「放我們走。」
顧北城冷了眉眼,「否則的話,我讓你眼睜睜看著慕安然死。」
「……」
薄祁深讓人給醫院那邊打了電話,那邊果然發現,慕安然不知什麼時候被人掉了包,真正的慕安然已經不見了。
沒辦法,哪怕薄祁深再不情願,也只能放他們兄妹離開。
……
安全離開了別墅,車子朝著城西駛去。
「怎麼,傷心了?」
顧北城開車,餘光瞥見副駕駛上的女人一副黯然神傷的模樣,薄唇勾了勾,「因為他選了慕安然沒有選你,所以你心裡不痛快了?」
是么?
顧傾城低低地笑,「也許吧。」
過了一會兒,顧傾城挑了挑眉,「哥,我們現在去哪兒?」
「去機場,你這三年不是在曼城么,我們就去曼城。」
「好。」
她也不想繼續待在蘭城了……
過了一會兒,顧傾城低低地道,「哥,慕安然呢?」
「等我們安全到了曼城,我自然會讓人把她送回醫院,你放心。」
他只是利用慕安然讓薄祁深放他和傾城離開,至於那個女人,他連一根手指也不想碰,更別說害她。
顧傾城點了點頭。
而此刻的薄祁深,幾乎把別墅砸了個底朝天,幾乎瘋魔。
他剛剛收到消息,顧北城買了他和顧傾城飛往曼城的機票。
去別的城市,徹底離開他的生活,是么?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