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好，我跟你回去

薄祁深伸手拉著她的手腕，另一隻手隨意地解開了自己身上襯衫的兩顆扣子，眸子仍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語調低沉溫柔，「所以傾城，你考慮好了嗎？」

顧傾城將頭髮用手指往後梳了一下，黑色的長發襯得她的臉蛋沒有任何的血色，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聞言淺笑，「薄祁深，你這樣有意思嗎？」

「要你的人是我，我覺得有意思。」

顧傾城伸手遮住眉眼，聲音里纏繞著笑意，「那好，我跟你回去。」

男人的語調儘是寵溺，「乖。」

顧傾城別過臉去，神色淡然，一字一頓，「薄祁深，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我只做你的情fù。」

……

飛機在幾千英尺的高空飛行。

身側的女人一上飛機就睡了，薄祁深放下手裡的雜誌，招手叫了空姐，「麻煩要一條薄毛毯。」

空姐低眉淺笑，「稍等。」

顧傾城其實睡得淺，她只是單純不想和身邊的男人交流，所以只能以這種方式逃避。

很快毛毯就拿來了，薄祁深拿過毛毯，便幫她蓋上了。

男人修長微涼的手指輕輕撥開她臉上的長發，盯著女人白凈的臉蛋，想是想起了什麼，眸深如墨。

三年。

一千多個日夜。

他都沒有見過她，想她了，就只能看著她的照片度日。

每次回去別墅，空蕩蕩的空間只有他一個人……陸澤也說，他這幾年活得就像個鬼一樣。

「傾城。」

「傾城……」

傾城假裝不經意地別過了臉，原本閉著的眸子，也慢悠悠地睜開……

向來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只是薄祁深，你的新人呢？

你又為什麼這麼深情地念著我這箇舊人的名字。

……

八個小時后。

飛機在蘭城靠海的一處飛機場落地。

傾城一下飛機就被男人拉住了手腕，她想掙扎，但想了想自己現在沒有拐杖，也沒有導盲犬，陌生的環境，她自己走的話應該會摔倒。

她不想自己變得狼狽和難看，哪怕，她現在也足夠狼狽和難看。

薄祁深是公眾人物，走到哪裡自然也有人認識。

「那不是薄總嗎，他身邊那個女人，是誰呀？」

「我不認識哎，你們認識嗎？」

「她好像眼睛看不見，是個瞎子吧？」

「天啊，薄總居然喜歡瞎子！天啊天啊……你們看，薄總看過來了！」

「……」

薄祁深聽到有人在議論顧傾城，便一個冷漠的眼神看了過去，那一群迷妹果然閉了嘴，但依然都用極其花痴的眼光看著他。

顧傾城自然也聽到了，畢竟眼睛瞎了的人，聽覺和嗅覺都會比平常人更加的靈敏。

「薄祁深，你也不用生氣，她們說的也沒錯，我現在就是個瞎子。」

「我會讓人治好你的眼睛。」

這該是多動人的一句情話，可顧傾城只是微笑，然後輕描淡寫的兩個字，「不用。」

薄祁深沒有多說，男人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然後徑直將女人抱了起來，身後的隨行提著兩人的行李，快步跟上。

人群中，有一道目光微微的看過來，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不見，這才收回視線。

……

薄祁深開車離開了機場，副駕駛的車窗開著，空氣里瀰漫著海鹽的味道。

顧傾城長發微亂，沒有焦距的眼睛看著窗外，「薄祁深，我不打算回你的住處，你給我安排一個地方吧，等你有需要了，你再來找我。」

她不想回那個地方，他們曾經的婚房，現在她再回去，有什麼意思呢？

多的是觸景傷情，因為她也是人。

「不行。」

薄祁深沒有懸念的否定。

傾城微慍，眸子微微闔上，沒再說話。

男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著方向盤，菲薄的唇瓣微微勾著。

薄祁深現在的這副模樣，任何一個人看了，都會覺得——他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