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9.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羅闍的意思是王。
例如轉輪王，梵名為斫迦羅代棘底曷羅闍。
光憑羅闍二字，很難推斷出有用的東西。
不過，說來這二字也是跟印度的佛與婆羅門有關。
接下來的對話，再無有用的東西。
最後，納蘭青桑說道：「桔梗大人，還請多加小心，如有異常，青桑自會告知，告辭。」
話落，身影消失傳送離開。
飯後，桔梗三女結賬離開。
當然，自家的飯店要做賬，自然是要給錢的。
出得飯店，早早有一白髮男子等候已久。
注意到其眼神，桔梗停下腳步，看向對方。
感覺上才見過沒幾天，雖然形象有了變化，也不會認不出來，桔梗對其點頭，示意跟來。
白髮男子抱拳拱手后，快步跟上。
飯後消食走倆步，沿街漫步時，選了一家環境幽靜的咖啡館。
「桔梗大人，在下有要事相商。」落座后，男子看著千鶴與山茶，如此說道，似有難言之隱。
桔梗淡淡挑眉，當做沒聽見，露出似笑非笑的眼神，說道：「但說無妨。」
「真是少見的美男子呢，婆婆媽媽的做女兒態，倒也煞風景的很。」見這男人開口就要攆自己走，山茶卻是不客氣的諷笑道。
男子當做自己沒聽見，說道：「如此，我就直說了。」
山茶撇嘴，適時的，服務員端上所點飲品，待離開后，男子沉聲道：「桔梗大人，欠條的事？」
桔梗詫異的挑眉，本以為這傢伙會閉口不談賴賬，沒想到倒也性格直爽正直，說一是一，倒也有一番男子漢氣概，所以，不由笑道：「還在呢。」
心中僥倖破滅，白髮男子尬笑一聲后，說道：「不會是利滾利吧。」
「雖然不是高利貸，但利息還是有的，按時下物價，自然有所漲幅。」桔梗點頭。
萬龜暗笑出聲，猜出早先日子與桔梗所談，欠條苦主是誰。
「還能繼續欠著嗎？」白髮男子眼神期待的說道：「我可能沒那麼多錢。」
所以你當年裝什麼大瓣蒜。
桔梗有點費解，蜀山劍派，照說也該是大戶人家，即便不算，五百年過去，沒點積蓄照理來說也沒可能的吧。
「所以，你想賴賬？」桔梗笑問。
「不不不...」男子連連擺手，一張帥臉露出懷念之色，說道：「雖說當年年少無知，懵懂吃下大虧，一直以來耿耿於懷，但五百年來桔梗大人不聞不問，回想起來亦是不時付諸一笑，想到桔梗大人當年救命之恩，不由沒齒難忘，區區黃金，也難盡報恩情，李某自非忘恩負義之人，想桔梗大人美麗溫柔，高義高潔...」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只是手頭緊對吧。」萬龜笑著說道：「漂亮話誰都會說。」
山茶嗤笑接道：「少戴高帽子了，別以為說這些話就能一筆勾銷，你以為你在哄誰開心呀，那些無知少女嗎。」
切...
男人無語的看著桔梗身邊一唱一和的倆位人精巫女，沒話說了。
「好了。」桔梗笑道：「隨便欠多久吧，我不急，累計成還不起的天文數字，難受的也只是你自己而已，說正事吧。」沒大方的說不用還，桔梗喜歡看這小子鬱悶的眼神。
是真的難受...
李重看著笑眯眯的桔梗。
如果是能用錢還的恩情，他早就想還了。
有時，比錢更貴的，自然是人情。
也許眼前的巫女不在乎，但他在乎啊。
更何況，現在舊賬沒還，馬上又要欠新賬了。
「此次KOF大賽，還請桔梗大人不要插手我正道武林與魔門之間的江湖恩怨。」李重沉聲道。
聞言，包廂內一時沉默下來。
桔梗端起咖啡，輕搖慢晃，沒有做聲。
「小子，你的意思是叫我們退賽？」山茶眯眼，冷聲輕道。
「如果可以的話。」李重說道：「如此自然更好。」
「哦？」拉長了音調，嗤笑，山茶說道：「就憑你？劍聖大人？」
微微垂下眼帘，猶如寶劍出鞘，鋒利無匹的無形劍意散發開來，李重靜坐無言。
見狀，桔梗失笑。
吃過一次虧，所以知道躲開桔梗的眼神了，看架勢還是怕不小心就中了夢境操控之術。
桔梗笑道：「給我個理由。」
「千軍托我帶的話。」李重說道。
千軍，叫的這樣親熱...
桔梗眯眼盯著李重說道：「她怎麼不自己來跟我說。」
李重沒回答，收起了劍意。
桔梗琢磨馬千軍的意思，一股子像是做錯事不敢來見她的趕腳。
「這不可能。」半響，桔梗搖頭說道。
李重沒有多失望，只是說道：「那麼，關鍵時刻...」
桔梗抬手，阻止李重繼續說下去，說道：「你們似乎很怕我和魔門的合作。」
這種事並不是機密，舉辦方名單就有神樂集團的公示。
魔門公布這種事是理所當然的。
不然，李重也不會找來說這種事，抱希望於馬千軍的面子。
實際上，桔梗並不覺得千軍這丫頭會說這種話。
不愉快。
桔梗盯著李重，說道：「我不管你們有什麼恩怨，這種事跟我關係不大，但叫我不要插手，我想，可能會叫你們失望了。」
「那麼，你們還有別的理由嗎，正義？」
李重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大概吧，千軍還有一句話托我帶到，刀劍無眼，別怨不顧往日情義。」
這種話讓桔梗吃驚不小。
很難想象，當年站在身邊義無反顧不顧生死，陪在身邊作戰的女孩，會說出這種絕情的話。
是這樣大的仇嗎。
桔梗沉聲說道：「給我一個理由。」
「我不知道。」李重說道，眼神閃爍。
是要用情份逼迫自己退場觀戰嗎。
桔梗沉吟思索。
「那就暫且恩斷義絕吧。」桔梗說道：「把這句話帶給她。」
像是說著玩笑話一樣，卻嚴肅無比。
「我知道了，告辭，桔梗大人。」說著，李重起身離開。
因為是這樣沉重的話，才需要中間人作為交涉緩衝，以免徹底的情斷義絕。
「忘恩負義的傢伙。」見狀，山茶嗤笑。
李重頓停，露出苦笑，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半響，桔梗幽幽的說道：「所以，我才討厭這個江湖，身不由己的人太多。」
「我們又何嘗不是。」萬龜幽幽回答。
「說的是呢。」山茶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