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屍核
在衛宮的記憶里，這是他第一次殺人，又不是第一次殺人。
說是第一次，是因為他穿越過來以後第一次殺了人。
不是第一次，是因為早在他穿越過來之前，就已經殺了許多人了，只是那段記憶比較模糊，像是一團霧，在腦中縈繞，看不真切。
這種殺人的熟悉感，並不陌生，隱隱然有點興奮。
衛宮有些懷疑，難道我原來是一個殺人狂魔？
不過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發制人。
現在胡花已死，地面上還殘留一段血跡。
還有那個半人高的包裹也在地上，在月光下，發出一陣慘淡的綠色。
腥臭氣撲鼻而來，衛宮看了看那東西的源頭，不由得一陣心跳加快。
不是興奮，而是害怕。
帶著一點淡淡地噁心。
……
「所以，這就是屍核嗎？」
衛宮皺起眉頭，看著盤子里的這個堅硬大塊。
這東西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大肉塊，或者說，更像是一個巨大的心臟，外面糾纏著一圈又一圈的肌肉。
而且，它還在一張一縮地跳動著。
這東西剛一暴露出來，周圍***的貓也早早逃離。
如果被人看見，會發現衛宮正坐在桌前對著一個奇怪的肉體傻笑。
這個情景，比靈異片還要可怕。
「這個叫屍核的東西，真的是鑄劍材料嗎？」
衛宮撅著嘴，深表懷疑。
「是的，本系統中記載的以屍核鑄造的劍譜有三個。」
「調出來我看看。」
系統得到他的命令，立刻將信息全部調取出來——
1.滅天九冥劍
品階：歸藏無品
需要材料：
屍核（仙品）
天魔心（神品）
歸藏石（神品）
金羽血（神品）
龍骨（神品）
黑暗遺精（神品）
日天精鋼（神品）
……
2.絕世魔劍
品階：洪荒神品
需要材料：
屍核（仙品）
蒼冥鐵（仙品）
離火石（仙品）
雲隼血（皇品）
龍陽天菊（皇品）
……
3.御魂劍
品階：洛天仙品
需要材料：
屍核（仙品）
雲武鋼（皇品）
琉璃珀（皇品）
玄雲木（極品）
人血（凡品）
……
看到有歸藏無品時，衛宮眼睛一亮，他活到現在第一次看到歸藏無品的鑄造劍譜，而且，據說在整個仙劍世界中，也有且只有過一把歸藏無品的劍，現在已經下落不明。
之所以稱為歸藏無品，是因為到這個品階以後已經沒有什麼更好地形容它的厲害的辭彙了，而且大道本是從無中生，又要歸於虛無，所以稱為歸藏無品。
不過衛宮看到下面一堆神品材料不由得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只能把心思放在後面兩個上面。
又看了一眼，心中哇涼哇涼的。
好吧，絕世魔劍也鑄不了了。
衛宮手裡面擁有的材料，就沒有超過金玉優品的。
他看了看第三個劍譜，眼睛一亮。
五個材料已經有了兩個，成功一半。
系統瞥他一眼，翻出兩個大大的白眼來，「屍核，人血，確實有一半了，但是，這跟沒有有什麼兩樣？」
衛宮嘴角顫抖一下，「你要是有身體我分分鐘打死你。」
這年頭，連繫統都會嘲諷主人了！
太不像話。
不過，他看了看劍譜上剩下的幾個材料，眉毛皺得像個球一樣。
這幾個東西，市面上流通不少，可是價格都很昂貴。
像是玄雲木，都是八百塊一斤的，一般鑄劍用個幾百斤都是常有的事情。
另外兩個材料也是昂貴異常。
衛宮思考了很久，嘖了嘖嘴唇。
「看來只能用最後一招了。」
「你，你要幹什麼？」
系統的聲音有些顫抖。
「找替代品啊，之前不也是這麼做的嘛？」
如果系統有臉，那麼它也會把五官擰成個球。
這個宿主太亂來了，之前鑄劍也是這樣，不按套路走，經常突發奇想要用一些新的配方。
結果——
可以用災難來形容。
不過有一點比較好的，他的鑄劍師等級的確噌噌往上漲了很多，而且也摸索出一些跨階的鑄造配方來。
衛宮一番折騰，終於在天亮之前找了三樣東西出來。
黑武鋼，玻璃，桃木。
這些東西加起來有十來噸重，平時都是分倉堆放的，而且一次鑄劍幾乎要消耗掉所有，這也就是鑄劍成本高的原因。
「你這是鬧哪樣？！」
系統顫抖著，幾乎要發出嚎叫來，如果可以選擇，它估計寧願殺了他，重新換個宿主。
「黑武鋼的硬度夠，適合替代雲武鋼，琉璃珀主要是硅，玻璃珠子，主要成分也是這個，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進行替代，而玄雲木，我猜測主要是要它燒成灰燼以後的碳，與其那麼奢侈，不如用桃木來替代一下，又便宜又實惠。」
「你，你在說些什麼……」
系統不用掃描，都能知道，這幾個東西，全都是雲泥粗品的材料，怎麼可能替代得了那些高階材料。
它跟了這麼多任宿主，還沒有遇到像衛宮這樣胡鬧的。
可是，衛宮並沒有開玩笑，而是開始認真動手鑄造起來。
系統嘴角抽動一下，「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啊！」
衛宮一邊說，一邊往熔爐中投入材料。
光是將材料倒完，就花費了衛宮一天的時間。
這確實是一個體力活，不過好在他還會御風術，可以輕鬆不少。
只是對精消耗比較大。
……
熔爐一半是埋在地下，用隔火磚在內壁堆砌成龍脊背的形狀，而且爐身高出地面約有四五米，分為內外兩個部分，鑄劍師在冶鍊之前，會將材料堆放到裡面，然後在外室堆放燃料進行加溫。
外壁上留有大大小小很多個洞口，是用來控制溫度的。
加溫和散溫有幾個方式。
封閉洞口，爐內的溫度就會更高一些，撤開洞口就會更低一些，外壁一側有一排進氣口或鼓風口。
冶鍊開始以後就要進行封爐，然後鼓風助燃，保證裡面的氧氣充足，為的是讓溫度儘快升溫。
在木炭的燃燒之下，很快爐內火焰被燒到了明黃的顏色，衛宮憑著經驗大致判斷一下，差不多到了合適的溫度，才停止鼓風。
黑武鋼的熔點相對要高一些，所以得多關閉幾個散熱口。
差不多一個小時以後，黑武鋼中的雜質會沉澱到熔爐底部的火床，衛宮看時機差不多，再慢慢往裡面添加玻璃和木炭。
這段時間，鑄劍師是看不到裡面實際發生的反應情況的，衛宮也只是憑藉經驗判斷而已。
這樣煉化三天三夜以後，將熔爐撤去，冷卻下來，裡面才熔出一塊透著紅光的像火山岩石一樣的東西。
他輕車熟路從其中挑選出可以鑄造成劍的部分，然後將它取出來。
他回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屍核，心想，該是將它加進去的時候了。
本著研究精神，他還不想一次性耗光它，於是弄了把刀從上面切了一塊下來。
衛宮小心翼翼找了一個玄鐵盒把它盛放起來。
然後回過頭來，對著那一大塊幾百斤重的原石嘿嘿一笑。
那副表情，就如同沉迷實驗中的瘋狂科學家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