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海誓山盟
送走費千千后,呂遠智長舒了口氣。屠蘇早就笑的喘不過氣來,看著兩個小傢伙煞有介事的商量著這種大事,讓她有種異樣的感覺。
「屠蘇姐姐,現在可以告訴我這塊石頭有什麼用了吧。」呂遠智拿綠色石頭在古劍上敲了敲,笑著問,「我可從未見你那麼焦急過。」
「說出來怕嚇你一跳,這叫做源晶石,是種十分稀有的材料,不過這小小的星城沒有人認得罷了。」
「源晶石?」
「唉,什麼都不懂的菜鳥真是煩。我先問你,為什麼像費千千那小丫頭一樣的人都要費盡心思去大宗派修鍊?」
「自然是因為修鍊一途注重天賦,同時也注重資源。大宗派大家族的子弟比一般修鍊者強大往往不是因為天賦卓絕,而是有無數令人眼饞的資源,諸如武學典籍、靈丹妙藥、非凡兵器等。」
「哼,越是往上修鍊,你便越會明白那些東西有多珍貴,而這其中丹藥兵器更是極度稀少,究其原因是因為天下間修鍊者千千萬,可那丹藥師、煉器師、符師和御獸師數量非常非常少,你知道原因么?」
「我聽武師說過,這四類人要求天賦極高,萬中無一。」呂遠智隱隱有些猜到屠蘇姐姐要說的東西了。
「呵,他們知道什麼,就算那什麼星閣,知道的人也是寥寥無幾吧。所謂修鍊,實際分為兩大類,內修與外修。無論元氣還是血脈,那都是外修,是外界賦予你的;而那四大類則是屬於內修,修鍊靠的是玄氣,本源之氣。」
「玄氣?」
「呵,你以為天下生靈數億,為何我們這些『人』與眾不同能成為天下生靈之長,為何不是貓狗蛇鼠?就是因為人體本就是個天地寶藏,內含無窮無盡的本源之氣。玄氣是生靈特有的本源之氣,不同生靈不同罷了,那四類內修者可以看見生靈的玄氣,譬如丹藥師能看見一些靈材玄氣的多少、純雜,故可以分辨出什麼是煉丹的材料。只是天地規則,元氣與玄氣不可能同時被感知,故修鍊者絕不可能內修,內修者也不能進行元氣修鍊。」
經屠蘇一說,呂遠智才豁然開朗,難怪四類內修者人數極少,但凡血脈傳承的大家族都要將其好好保護,奉若神明。強大的內修者和外修者聯合在一起,試問普通修鍊者如何靠一己之力與他們爭風,相奪天地造化?
「這就是我奇怪你能聽見我聲音的原因了,你是混血,現在可以進行元氣修鍊,偏偏又能感知玄氣。」屠蘇緩緩道出真相,「是天下第一異類,不然你以為我會理會一個小小的普通修鍊者?」
「我,我能感知玄氣?」呂遠智大吃一驚,說起來他確實覺得那綠色石頭有些許不同,簡單說便是富有靈氣。
「是的。若我沒有估計錯,你有成為符師的資質。」屠蘇興奮的說道,「四類內修者中符師最為神秘,也最難修鍊,丹藥師從出生時體內便孕育著本源丹鼎,御獸師自幼能驅使各類異獸,而煉器師則大多家族傳承。只有那符師,非常神秘稀少,所需要的資質也很是苛刻。」
「屠蘇姐姐為什麼認定我能成為符師?」
「因為你能跟我對話!」屠蘇語氣里充斥著難以言喻的驕傲,那是睥睨天下的氣勢,「其他三類內修者對於玄氣的掌控要求相對來說不是太高,唯獨符師必須要有非常強大的玄氣感知力以及相應的操縱能力。你是不是適合成為其他三類內修者,我不敢說,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原來的使用者是個強大的符師,能和我交流的你玄氣感知力必然不弱於他!」
「屠蘇姐姐,你到底有多大的來歷啊?」呂遠智被她說的暈乎乎的,即便她一次次打破自己的心理底線,可現在看來,屠蘇真實的來歷還是超乎他的想象。
「這你暫時不必管。你只要知道,你可以成為符師,而我能幫你達到這個目標就可以了,這源晶石即是符師刻符所需要的珍貴材料。」
「屠蘇姐姐,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我想肯定不僅僅是對我好奇那麼簡單。但我想說,」呂遠智深吸口氣,看著桌上的源晶石與古劍,淡淡的說道,「是你帶我進入了修鍊者的大門,讓我從絕望中走了出來。未來無論你有什麼事情,我都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屠蘇安靜了下來,她能看到呂遠智眼中的真誠,那種暖意是許多許多年都不再感受過的。
「那就算是送命也在所不惜?」
「是。」
「與天下為敵?」
「無所畏懼。」
「好啦,好啦,我知道小弟弟你對屠蘇姐姐好啦。」屠蘇莞爾一笑,又恢復到先前的模樣,「這些事情還遠的很呢,不過你既然想真心待我,那我就拜託你一件事情。」
「屠蘇姐姐請說。」
「我已經是一柄破損的兵器,修復可能萬中無一,但也有那麼點機會。如果可以找到一個頂級煉器師,加上你是符師的話......」
「屠蘇姐姐,我能修補你?」呂遠智心中大喜,急忙追問,一直以來都是屠蘇姐姐在照顧他,他終於也可以為她做些事情了,「我要怎麼做?」
「和我締結契約,從此不能再讓我長時間離開你的身體,在你不進行修鍊的時候,我會吸取你體內的玄氣進行一個溫養的過程,放心不會對你的身體有害處。」
「沒關係,便是要我的命也無妨。」呂遠智輕輕撫摸著劍身,似乎能感受到屠蘇那熟悉的氣息,「我該怎麼做?」
「討厭,不要亂摸人家啦。」突如其來的嬌羞讓呂遠智措手不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屠蘇又哈哈大笑了起來,「你用劍尖刺破手指,讓我吸收你的血氣便可。」
呂遠智收起窘迫,依言用古劍劍尖刺破手指,輕微的刺痛感后,殷紅的鮮血從他的指尖緩緩流向古劍。彷彿有什麼在吸引著他的鮮血,那些滴落在古劍上的血液一絲絲滲透進了劍身,很快便消失不見了。有了這血液的滋潤,古劍比先前稍微有了點光澤。
「這算是我們的海誓山盟了哦,以後我們的命便維繫在了一起,劍毀人亡,人死劍斷。」屠蘇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彷彿訴說的只是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