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風暴雛形

在所有有志成為國家鍊金術師的人緊張期待中，國家鍊金術師考核開始了。

中央司令部前的一個咖啡廳中，查理和馮·霍恩海姆正在靠窗的位子坐著。

「真是令人懷念啊……四十年前，我也像他們一樣期待成為國家鍊金術師。那樣，名利，財富，一切都會得到。然而現在看來……嘿嘿！」說著說著，查理的嘴角浮現了一抹不屑而冰冷的笑意：「霍恩海姆，按你說的，你的孩子現在才十二歲和十一歲吧？他們可能成為國家鍊金術師嗎？」

「我不清楚……」臉上浮現無奈的苦笑和失落，馮·霍恩海姆道：「他們的水平，還有他們這些年到底過得如何，我一點都清楚！」

「你這個父親還真夠失職的！」查理有些不自然的撇了撇嘴，隨後道：「不過聽修茲少佐說，他們已經得到了大總統的認可，只要這次的筆試和精神鑒定不出問題，那麼成為國家鍊金術師應該已經不會有意外了。或者說，如果他們真的是大總統他們的目標的話。已經沒有任何意外了！沒想到我們最後還是慢了一步，沒有在他進入考場之前趕到。」

「就算在他們進入考場之前趕到，我們也不可以阻止他參加國家鍊金術師的考核，現在也不算遲。只是易道人……」微微搖頭，馮·霍恩海姆道：「沒想到他已經被帶走了。」

長嘆了一口氣，查理道：「誰能想到他們那麼著急呢？我們得到道人正式成為國家鍊金術師的消息就直接趕過來了，卻不想他們動作那麼快。現在就只能等你的兩個孩子出來了。他們是最後和道人接觸的人，或許會知道一些什麼……怎麼了？」

說著說著，查理突然見馮·霍恩海姆一直盯著一個方向，臉上還有詫異和激動的神色。

轉頭看去，查理就見一個人穿著早就淪落為裝飾品的盔甲的人正從咖啡廳路過，看到他們之後，同樣停了下來，呆愣愣的看著馮·霍恩海姆。

「那個……這似乎是你的孩子，阿爾馮斯吧？」查理突然想起，情報中阿爾馮斯·艾爾利克的造型不就是一具盔甲嗎？

「全都消失了啊！」

查理可以聽到，馮·霍恩海姆說這句話之時，嘴裡面發出的牙齒緊緊咬在一起的「咯吱咯吱」聲！

像是回過神來，阿爾馮斯·艾爾利克裡面衝進了咖啡廳，來到馮·霍恩海姆面前：「爸……爸爸……是您嗎？」

「雖然我很想說你長大了，但是你這個樣子，我實在說不出口……對不起……」起身，馮·霍恩海姆看著阿爾馮斯·艾爾利克頭盔下隱隱透出的代表被靈魂鎖定煉成陣鎖定在頭盔上的靈魂紅光，勉強扯了一下嘴角，卻怎麼也拉不出弧線，甚至連苦笑都做不出來。

攥緊雙手，讓鋼鐵盔甲發出刺耳的「嘎吱嘎吱」聲后，阿爾馮斯·艾爾利克顫抖著聲音道：「你這些，都去哪裡了？你知不知道媽媽已經死了？你知不知道我和哥哥為了復活媽媽……」

「人體煉成嗎？我不該將人體煉成的資料放在家裡的。」長嘆一口氣，馮·霍恩海姆對查理使了一個眼色后，對阿爾馮斯·艾爾利克道：「現在先去我落腳的酒店吧。有些事情，不適合在這裡談。」

「為什麼？怕別人知道嗎？」深深的注視著馮·霍恩海姆，阿爾馮斯·艾爾利克發現，馮·霍恩海姆的眼中並沒有害怕，只有一種祈求和哀傷混雜在一起的複雜感情：「在哪裡？太遠的話，要是哥哥考核結束，我就不能接他了。」

查理在一邊插嘴道：「不是很遠，希爾頓賓館，就在第三大街那裡。」

微微想了一下，阿爾馮斯·艾爾利克繼續看了馮·霍恩海姆一眼后，微微點頭道：「好的。」

在國家鍊金術師考核如火如荼的進行，阿爾馮斯·艾爾利克和馮·霍恩海姆父子相逢的時候，易道人他正皺著眉頭站在一排生化培育倉前，看著培育倉中纖細瘦弱，但是給他感覺就像是世界上最骯髒噁心之物的人形以及培育倉上映照出的他自己都有點認不出的樣子的自己。

培育倉上，他的面容有些枯瘦，嘴邊長著一圈有些凌亂的鬍子，那是他這幾天沒時間清理導致的。

一雙眼睛微微眯著，淡漠，冰冷，就像是死人的眼睛一樣，沒有任何生氣，再加上同樣沒時間處理而隨意梳理成大背頭的半長發……

「明明還要一年才三十歲，卻看起來比四十歲還老……」微微咧了一下嘴之後，易道人轉身向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他之前觀察的生物倉中的人形就是不死軍團的真面目，只是現在那些人形還並不是完整的不死軍團。

它們現在只是一堆爛肉，空有蒼白瘦弱的身軀，卻還欠缺驅動它們的靈魂，扭曲的、瘋狂的靈魂……賢者之石！

生物，若是想要行動起來，必須具有肉骵靈魂和精神三個要素。靈魂為指引，肉骵為道具，而精神，則是將靈魂的指引信息傳輸給作為道具的肉骵的紐帶。

雖然易道人不怎麼想要承認，但是不可否認的，不死軍團，已經是一種生物了。

人造的，扭曲的，只要注入靈魂就可以自主行動的生物！

「屠殺伊修巴爾人煉成賢者之石，就是為了這些東西……嘿嘿！」

冰冷而略帶沙啞的笑聲讓本就因為一排排林立著生物倉，調試著不死軍團的實驗室更加的陰森可怕。

來到辦公室，易道人也不和其他研究人員打招呼，只是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記錄自己觀察得來的信息。

不過他不想和其他人打招呼，其他人到是想和他這個突然被調到這裡的毀滅之鍊金術師交流一下。

「易研究員，聽說你是煉丹術師？調到這裡也有幾天了，不知道你對這裡有什麼看法呢？對我們的研究又有什麼建議？」一個金髮碧眼，標準亞美斯特利斯人相貌的研究員端著一杯咖啡來到易道人桌前。

「我確實是個煉丹術師，不過大部分都是自學的，同真正的煉丹術師還有一些區別。至於對這裡的看法嘛……」抬起如同死人一樣的眼睛，死死盯著研究員看了片刻，讓研究員端著咖啡的手都開始顫抖起來的時候，露出一種明明該很燦爛，但是配合他死人一樣的眼睛卻異樣滲人的笑容，笑道：「糟糕透了！這裡簡直比宗教人員描述的地獄還像地獄！」

「啊哈哈……呵呵……是嗎？」勉強的笑了笑后，研究員慢慢退開，隨後走向自己的位置。

有些不屑的撇了一下嘴，易道人正打算將注意再次集中，記錄觀察結果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易研究員，有件事要麻煩你一下。」

「佩斯組長？你怎麼來這裡了？」轉頭看向布魯斯·佩斯，易道人眉頭挑了一下：「合成獸已經沒有任何研究價值了嗎？」

裂開嘴，一顆金牙在燈光的照射下放射有些刺眼的金屬光澤，布魯斯·佩斯笑道：「合成獸小組的任務我已經交給第三研究所的所長了。基因研究加上合成獸研究，還有生體煉成，現在都是第三研究所的任務了。」

「是嗎？」微微點頭，易道人又道：「那麼佩斯組長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已經不是組長了，現在是不死軍團計劃的顧問之一。」慢慢來到易道人面前，布魯斯·佩斯深深的注視了易道人片刻后，道：「反體制組織的人來到中央市了，大總統閣下希望你去處理一下。」

「我？」眉頭皺起，易道人舉起手中的筆道：「我現在不是不死軍團計劃的研究員嗎？怎麼還要處理那些事情？」

「誰知道呢？大總統要這麼做肯定也是有他的道理的。」非常不負責的將問題都推給金·布拉德雷之後，布魯斯·佩斯又低下頭，湊到易道人耳邊道：「聽說，這次來中央市的反體制人員可是你的熟人啊……查理，對，那個人叫查理，真正的灰燼之鍊金術師！」

「啪！」平時即便是被腳踩著也不會折斷的筆突然被易道人單手掐斷！

冷冷的注視著布魯斯·佩斯，易道人就如死人一般的眼睛中浮現了一抹冰冷的憤怒：「那個老頭怎麼會加入反體制組織？雖然他逃避了國家鍊金術師的責任，但是他本身還是一個非常喜歡亞美斯特利斯的人……」

「這個問題，就要你這個弟子去問了。大總統的意思，是希望你讓灰燼之鍊金術師改邪歸正，脫離反體制組織。」拍了拍易道人的肩膀，布魯斯·佩斯站直身體，背著手笑道：「希望你不會讓大總統失望，選擇了毀滅的易研究員。」

沉默了片刻，易道人將捏斷的筆扔到垃圾桶裡面，起身道：「我該去哪裡找他？」

「先去第三大道吧，我們的人已經布置在那裡了。」

中央市第三大道，希爾頓賓館。

領著阿爾馮斯·艾爾利克來到自己訂的房間后，馮·霍恩海姆正想詢問阿爾馮斯·艾爾利克他們這些年的過的如何的時候，一邊的查理先開口了。

「雖然有些失禮，當時可否先讓我問一句？」插到馮·霍恩海姆和阿爾馮斯·艾爾利克中間，查理認真的注視著阿爾馮斯·艾爾利克：「阿爾馮斯，你知道易道人去哪裡了嗎？」

「易上尉？」看了馮·霍恩海姆一眼，見馮·霍恩海姆沒有特殊表態后，阿爾馮斯·艾爾利克道：「不清楚，他只說他被調往一個秘密的地方工作。」

「他一點其他內容都沒有提起嗎？」查理繼續追問。

「沒有，他什麼都沒有說。」阿爾馮斯·艾爾利克感覺有些不愉快。

任誰突然被人拉住詢問另一個人的事情，都會覺得不愉快。

「抱歉，失禮了。」像是看出了阿爾馮斯·艾爾利克的不愉快，查理退後幾步，嘆了一聲，道：「我的名字是查理，曾經的稱號是灰燼之鍊金術師。你和道人有接觸，應該知道我是誰了吧？」

「灰燼之鍊金術師查理？！您是易上尉的老師？」阿爾馮斯·艾爾利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查理。

拍了拍阿爾馮斯·艾爾利克的肩膀，馮·霍恩海姆道：「查理先生沒有說謊，他確實是易道人的老師。順便，現在的易道人非常危險，所以我們才來中央市的。」

「易上尉有危險？他才成為國家鍊金術師，有什麼危險？」阿爾馮斯·艾爾利克感覺自己滿頭都是霧水。

「查理咬牙道：正因為他成為了國家鍊金術師，才更加的危險！」

阿爾馮斯·艾爾利克一愣，正想詢問緣由的時候，一個黑影突然從天花板上落下。

「趕緊離開在這裡！中央軍部的人正向這裡集合！」蒼老而中氣十足的聲音，赫然是新國的老胡：「另外一個小鬼我已經叫我的弟子去接了，現在我們必須離開！」

國家鍊金術師考場，成功通過了筆試、精神鑒定和鍊金術應用，只需要再次面見金·布拉德雷的愛德華·艾爾利克開心的跑出中央司令部，正準備和自己的弟弟分享喜訊的時候，突然發現阿爾馮斯·艾爾利克並不在約定好的地方等他，不由撓了撓腦袋：「阿爾那傢伙去哪裡了？不是說好考完就一起去慶祝一下的嗎？」

「是愛德華·艾爾利克大人嗎？」突然，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傳來。

轉身看去，愛德華·艾爾利克就見一個西裝，打扮的非常嚴肅正經的年輕人正在不遠處看著他，手中拿著他交給他弟弟阿爾馮斯·艾爾利克的行李箱。

「我叫姚榮，是來請您的，您的弟弟已經先過去了。」

皺眉來到姚榮身邊，愛德華·艾爾利克看了姚榮片刻后，一把奪過行李箱，微微打量，發現自己設置的鍊金術並沒有被破壞后，淡淡道：「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