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司機

本質上來說，管笑笑是一個十分不要臉的人。難得學霸巨巨心情好想要指點她寫作業，這時候不順著杆子往上爬，那還真是傻了。

是以管笑笑趁著容航一的這個勁兒頭，一下子就把所有理科作業請教完了。末了還不忘感謝學霸同學，「容航一你的方法可比老師們簡單多了，你可真厲害！」

她算了半天沒有頭緒，人家容航一就看了一眼，就已經找到解題思路，還將她這條鹹魚給帶上路了。

老司機，穩！

「果然是還有時間看少女小說的人，要是我有這麼從聰明，我也看小說了。」管笑笑羨慕不已。

容航一沒少被人誇獎，然而卻是頭一遭被一個「不一樣」的人誇獎。他騰地紅了臉，也不再去搭理管笑笑了，轉頭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聲不吭地將物理課本翻開來，開始預習高三的功課……

管笑笑摸了摸頭，女鬼不知什麼時候又飄在她的頭頂上了，正嘻嘻哈哈地取笑她，「得了吧管笑笑，誰樂意自己的癖好被人提起，你可真讓人不省心！」

趁著教室里人少，管笑笑壓低了聲音，瞪著女鬼，「就你懂得多，懂得再多你也不是個活的！跟著你的鄭妍去吧，哼！」

容航一耳尖得很，一字不漏地將管笑笑的低罵聽了個全。他小心翼翼地側過臉去看管笑笑，倒看到管笑笑正齜牙咧嘴地對著空氣做鬼臉。

太可怕了，管笑笑又在和鬼魂互動！

*

秦萱眉來的時候，鄭妍已經在教室里坐了好一會兒了。管笑笑一直盯著鄭妍看，秦萱眉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低聲道：「看什麼看，看人家也不會搭理你！」

誰不知道，鄭妍最討厭的就是這個小怪物了！之前鄭妍還老是和班裡人說，她懷疑管笑笑是有病，才會一直對著空氣說話。

「哦。」管笑笑將目光收回來，皺著眉頭看了一眼秦萱眉。

秦萱眉今天心情很好，她和張鵬飛是前後腳進的教室，兩個人雖然坐下后就沒有再說話，但管笑笑能看得出來，張鵬飛的目光沒少落在秦萱眉身上。

對於這些十四五歲的高中生來說，在談戀愛這件事情上，管笑笑自詡是老司機了。看張鵬飛那德行，不用想也知道這兩人是一起去吃了早餐回來。

想到這一對膈應死了原主的事，管笑笑就忍不住一陣噁心。但為了打聽溺死鬼的事情，她也是不得不擠出一個虛偽的笑容來，「眉眉，你之前說那個什麼三中撈起了屍體，是怎麼一回事？」

秦萱眉見她感興趣，挑了挑眉，不客氣道：「你之前不是不愛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怎麼，一聽說有死人，你又想聽了？」

聽她的話，看來管笑笑之前沒少同她打聽什麼死人的事情。

管笑笑心裡朝著秦萱眉翻了個大白眼，聽了秦萱眉一句懟，她很有骨氣地轉過臉去，「不說就算了。」

她好像沒了興趣，秦萱眉卻是不敢就這樣算了，「你真的想知道？」

「也不是很想知道，就看到你們說的有意思想聽聽，你要是不想說，那就算了。」管笑笑作勢低頭預習，好像真的對這個話題並沒有多感興趣。

她越是不敢興趣，秦萱眉就越是要和她說，「哎你問都問了，怎麼又不讓人說了。那個屍體聽說是三中的一個男生，叫什麼羅均……」

「秦萱眉！」出去打熱水的鄭妍從旁邊路過，正聽到了秦萱眉的科普。她惡狠狠地瞪了秦萱眉一眼，「別在這裡造謠，不然我就把你在宿舍偷偷藏了MP3的事情告訴老師了！」

秦萱眉撅著嘴巴沒說話，直到鄭妍回到座位上，她才哼了一聲，「有什麼了不得的，告狀精！說不定羅均的事情和她有關係呢！」

管笑笑翻書的動作頓了頓，一臉好奇，「難道她還認識那個死者？」

秦萱眉不愧是高一六班的小喇叭，難得見管笑笑對別人的事情感興趣。她回頭也瞪了鄭妍一眼，陰氣森森地，「可不是嘛，他們可是一起長大的！我聽說羅均出事那天，就是約了她去玩，也不知道後來怎麼她回來了，人羅均就在河裡了。哎你說，會不會是鄭妍乾的？」

十幾歲的孩子，對什麼都感興趣，就算是死人了，暫時害怕一段時間也就算了，最後好奇心還是會戰勝恐懼。

管笑笑想起自己十五歲的時候，大概也是這副鬼德行的。但現在她的靈魂是二十八歲的老阿姨，也知道要是謠言傳了出去，對鄭妍的傷害會有多大。無論是不是鄭妍害死了羅均，在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之前，她們都不能隨便冤枉人了。

她面不改色，「不可能吧，你看鄭妍那樣的，擰瓶礦泉水都費勁，要是羅均對她下手還差不多。」女鬼又在吸鄭妍眉心的黑氣，管笑笑撇了撇嘴，「算了，不說這個了，你是不是和張鵬飛在一起了啊，剛剛我一直看到他和你眉目傳情來的。」

「什麼啊？」秦萱眉都不想和管笑笑說話了。她轉過頭去，低頭在白紙上寫了句「管笑笑好像知道了」，趁著管笑笑沒注意，飛快地將白紙給丟到後座去了。

張鵬飛將紙條展開來，看了眼秦萱眉清麗秀氣的背影，又瞥瞥管笑笑那披著校服顯得臃腫滑稽的後背，在白紙上寫：管她做什麼，醜八怪！

紙條傳回到秦萱眉手裡，看到張鵬飛寫下的回復，她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一丁點兒。

女鬼一字不漏地將兩人紙條上的內容轉述過來，管笑笑握筆的手收緊，好一陣子過後，她才是低聲哼了一句，「誰是醜八怪，他才是！」

她以前可比秦萱眉好看多了，也就管笑笑這小怪獸不愛打扮，邋裡邋遢地，難怪被人說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