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0章 說服
儘管玉帥吳佩孚的心裡很滿意,可是他臉上一點也不表現出來,不喜形於色,這是一個優秀的將領或者政治家的基本功。
看著吳佩孚眾人的樣子,儘管對於自己這次前來很有把握,可是這一遇冷倒是讓他們心中沒有了底氣。張宗昌向來大大咧咧,可是他知道這是事關緊要,他不敢胡亂開口,只是一邊喝著茶,一邊不停地用眼睛斜瞟著張景惠。
張景惠身負重任,倒是還顯得淡定,他喝了一口茶,評價了一句「好茶」,將茶杯緩緩地放在桌子上,輕輕地推向一旁。
吳佩孚看起來漫不經心,實際上他的眼睛一直在盯著兩人的動作,張宗昌的著急被他看在眼裡,張景惠的故作鎮定也被他看在眼裡,看到他放下了茶杯,他知道張景惠要步入正題了。
果然,張景惠鄭重其事的說到:「玉帥,各位將軍!我張景惠張宗昌二人今天遠道而來,是肩負著我們張大帥的使命的!我知道這次差事難辦,前兩年我們兩方還大打出手你死我活的,今天忽然坐在了同一張桌子上,不但各位感到有些不自在,就連我也是如坐針氈啊!可是儘管這樣,我們二人還是得來,這不僅僅是為了我奉軍,更是為了玉帥和在座的各位啊!」
吳佩孚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一絲微笑,故作驚訝說到:「哦,不知道張將軍為什麼這麼說?」
張景惠看了一圈在座的眾人,知道自己想要完成任務必須拿出一些誠意來,即使對方有意在試探自己,他也不能生氣,不然就憑他的脾氣,要是換了別人,他不知道早就拍桌子罵娘幾次了。
張景惠也笑道:「玉帥深明大義,難道真的不知道其中的緣故?我家大帥與玉帥二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現如今,憑藉馮玉祥幾萬人的兵力,真的能夠拿下北平嗎?不可能的事情!就昨天傳來北平的電報,張學良將軍有韓百航將軍二人一個照面就給了馮玉祥一個下馬威,足足損失了將近一萬人!不是我張某人在這裡說大話,就算玉帥不出兵,北平的戰事他們二人也足以解決!」
吳佩孚聽到韓幣航的名字,眼睛里閃過一絲光亮,他本來想問問韓百航的情況,可是還是忍住了。因為他知道,只要他流露出一絲絲的表情,就會讓自己在這場談判中的主動權更加少一分。可是即便是這樣,那一絲不易察覺的懷念還是被張景惠抓住了。他接著說道:「玉帥可能還不知道吧,韓百航將軍現在可是已經升了中將了,年紀輕輕,前途不可限量啊,我們張大帥對於韓將軍可是無比的看重,都說他敢打敢拼算無遺策,打仗的時候就是能后出其不意,打的敵人找不著北……」
「是啊是啊,這個傢伙當年……」吳佩孚聽到這裡,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接話道。可是當他話剛說出口,就知道自己話說多了,畢竟現在韓百航已經是奉系的人了,唉!全本小說網www.qbxsw.com
張景惠連忙趁機說到:「玉帥啊,韓將軍當年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冒著軍法從事的壓了,讓您龍歸深海,我聽說不管是在您的軍隊里,還是在我們奉軍之中,都是一樁美談啊!我們張大帥當年就是看上了他身上這股子忠於玉帥的精神,才千方百計將他練下來並且委以重任的,這不,他現在是第三軍團的軍團長,那可是我們奉軍精銳中的精銳,張大帥把這麼重要的部隊交給他,這對他得有多麼信任啊!」
吳佩孚緩緩點了點頭,忍不住說到:「是啊!韓百航是我一手扶持起來的,他打仗鬼點子多,又能辦事,唉!當年她投到了你們奉軍的手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我也沒有怪他的意思,中國有句老話,叫做『好死不如賴活著』,就算換做是我,我也恐怕跟他是一樣的選擇。後來我聽說他也是為了自己的部下能夠活下去,這才選擇歸降的,他那麼高傲的人,也是難為他了啊!」
張景惠聽著,跟著嘆了一口,說到:「誰說不是呢!要這麼說,我還得代表我家大帥感謝您玉帥呢,要不是您調教出來這麼優秀的一位將領,可能前不久的奉天保衛戰,我們就……唉,說到底都怪馮玉祥這個傢伙啊,要是當年他不半路倒戈,韓百航將軍也就不會最後落得一個被迫無奈的下場啊!」
吳佩孚緊緊地思考著,沒有說話。
張景惠知道玉帥吳佩孚已經有些心動了,這時候他正在考慮要不要出兵進攻馮玉祥的事情,張景惠不失時機的說到:「玉帥,各位,我知道大家在想什麼,可是大家看看,就算我奉軍獨自對付了馮玉祥的國民軍,可是大家看看南方,國共合作了,更有消息要北伐,我們大帥在關外,離得遠,就算是北伐,那也是最後一個伐我家大帥,可是玉帥您不一樣啊,要是廣東的國民革命軍北伐,第一個恐怕就是您玉帥啊!現在與奉系合作,是再好不過的機會了,到時候我們共進攻退,還會怕他國民革命軍嗎?玉帥,要未雨綢繆啊!」
玉帥吳佩孚還在沉思著,沒有說話。
張景惠站起來,上前兩步,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眾人都吃了一驚,以為他在掏槍,連忙拔槍。可是當看清他手裡的東西之後,又都愣愣的坐下了。
張景惠把張作霖張大帥的蘭帖拿到玉帥吳佩孚的跟前,道:「玉帥,我家老帥怕您覺得他沒有誠意,這不,他教我拿來了蘭帖,他向來敬佩您的為人,願意與您結為異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知道玉帥意下如何?」
「什麼?張作霖竟然要與玉帥結為兄弟?」這個消息立馬在大廳中一石激起千層浪,有的人不同意,有的人感到意外,眾人霎時間議論紛紛。只要吳佩孚還在做著,半晌,他緩緩地站了起來,從懷中也掏出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