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宿敵(五)
「你姐姐?什麼意思?」
William劉沒有回答,而是衝過來將剛要起身的我按回地面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就是個人渣。」
說著又是一拳,我的右眼只覺的一陣金星直冒再也睜不開了,鼻子也跟著酸疼無比。
「等一下等一下。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見他還有再打的意思忙將他推開捂著眼睛退後道
「你姐姐叫什麼?還有你為什麼覺的我認識她?」
William劉站定了身子
「我認錯人?我誰都不認也不可能不認識你?你化作灰我都認識!高中三年你連同桌都忘的了?」
我仔細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高中有這麼一個人了,就算忘的再怎麼乾淨也不可能一點印象也沒有吧。
「你是哪個高中的?」
William劉皺起眉頭
「你別裝傻,景城六中十四班黃文軒,班主任叫徐琳琳,我還記得你學號5號。」
我不由開始正視他,他說的分毫不差。
「你是?」
「景城六中十四班劉巍,學號32,你高中三年的同桌。」
可是我還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不應該啊,我不可能一點都不記得了。
「對不起,我真的不記得了,你姐姐現在人呢?」
William劉的表情有些失落
「你居然真的忘記了……黃文軒。你當時告訴我你喜歡她,其實是假的吧。」
這是怎麼回事?聽他這麼說我莫非還跟他姐姐有一段舊情?
「喂喂喂,你說清楚啊,這可關乎我的名聲,你姐姐到底是誰?」
心中莫名的煩躁讓我難以自控,到底是我出了問題還是他出了問題?為什麼我對十年前的事分明是有印象的,但仔細一想我的記憶卻是漏洞百出。高中我確實在景城六中十四班,班主任是徐琳琳,她的模樣我還歷歷在目,但為什麼關於其他同學的記憶卻不那麼分明了?再仔細想來,當年離開爺爺之後在山下看到遍地的屍體,我記得當時遇到一位爺爺的友人告訴我是魔人曹少仁魔性發作進行的屠城,但爺爺的這位友人到底是誰?我之前沒有見過他,他又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劉蓉,我姐姐叫劉蓉。你當年因為喜歡她還考上她所在的北海大學不是嗎?」
我內心一震,如果這是真的……
「那後來呢?後來發生了什麼?」
William劉盯著我的臉,似乎想看出我的假裝,但過了一會他可能接受我真的不記得了的事實。
「如果被我發現你是假裝的話我會殺了你的」
William劉臉上的怒氣慢慢散去,剩下一副悲哀的表情
「……後來……你們在一起了。」
「啊?」
我印象中我做了二十八年單身狗,怎麼莫名其妙還談了場戀愛?
「呃……然後呢?」
「然後她就死了,某天早晨從九教樓頂跳下來死了,留下一句話,世間最毒的詛咒是有緣卻無分。」
就在此刻我腦海里不知為何突然出現一些記憶片段,一個微笑很美的圓臉姑娘叫我的名字「黃文軒」。
「對不起,我真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越是想要想起來,腦袋越是像要炸開似的,頭疼的像要撕裂一般,我不由的蹲在地上。
William劉又撲過來,一腳將我踢到在地,掄起拳頭往我身上招呼,我已然無力反抗,乾脆躺在原地任由他發泄,不知過了多久,William劉站起來
「遲早有一天我會殺了你的,直到我折磨夠你為止。」
接著便聽見腳步遠去的聲音,我感覺自己可能骨頭斷了,一動便全身疼的慌,伸手一摸臉上都是血,只好掏出手機給三胖發消息讓他來接我。
躺在地上思考了一下這幾天我遇到的事還是覺的有些奇怪。
我至今還會時不時夢見十年前下山時看到遍地的屍體,和染成血色的天空。我清楚的記得爺爺的一位老朋友告訴我這是魔人曹少仁魔性發作,試圖凈化人類而進行屠城的結果,但這位『爺爺的老朋友』長什麼樣子我卻一點也想不起來了。還有之前高中時期的事情,雖然大多數人對班裡的某些同學印象會比較深刻,但若是對其中一些人一點印象也沒有了卻也讓人覺的奇怪,更何況,如果劉巍說的是真的,他是我三年同桌,聽上去跟我的關係還不錯,一個人有那麼容易忘記自己的朋友嗎?還有那些記憶片段到底是什麼?站在文頤面前的人分明是我,還有劉巍的姐姐……劉蓉,她又是誰?
「我說過了,光憑你是不行的。」
迷迷糊糊中聽到有聲音似乎從我腦海深處冒出來。
「大仙,大仙,你怎麼了?」
可能是我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睡著了,被晃醒的時候天都黑透了,邊上一束強光打在我臉上我幾乎亮瞎了我的鈦合金狗眼。
「啊,三胖,你來了?」
三胖一屁股坐到地上
「嚇死爹了,一趕過來看到你滿臉是血躺在地上,叫你半天一動不動,還以為你領便當了呢。你怎麼了?碰到搶劫的了」
我強撐著身子坐起來
「沒事,剛剛摔了一跤,帶我去北附醫看看吧。」
坐車上只覺的全身發疼,這William劉不但長的像金剛揍人也像金剛,被他揍一頓跟被車碾過似的
「對了三胖,我…呃…大學時候談過戀愛嗎?」
三胖關門的手頓了一下
「大仙啊,不是我說,這件事過去那麼久了你就放過自己吧,其實我覺的這件事也不能都怪你……」
「你這是什麼意思?」
「兄弟說句心裡話你別不愛聽,其實我很早就想跟你說了,但你不提起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學姐她過世這都快十年了,我知道你對她情深意切,但再怎麼樣逝去的人就是逝去了,你也該放下她試著接受別人吧。」
「你是說劉蓉?」
「嗯,其實當時我也不太敢相信,那麼開朗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想不開尋了死路,我當時還生怕你也跟著想不開呢……」
後面的話我沒怎麼聽進去,只覺的背後涼嗖嗖的,不知道你有沒有過這樣的體驗,一件發生在你身上的事,你周圍的人都記得,你卻連一點印象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