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樹梨花壓海棠
傅騫回來已是戌時,明眼人都道,國公這是躲著皇後娘娘。
這個時辰,傅騫自然是吃過晚飯才回的府。
假裝端上晚飯邀寵?杏散也沒那麼蠢。想著瓜果解膩,乾脆就準備了個果盤和一杯參茶等傅騫回房。
見清風堂的燈燭亮了約一刻鐘的時間,杏散端著果盤進了屋。此時此刻,傅騫正在伏案讀書。還不到不惑之年的他,仍是個俊俏的男人。在燈火的照映下,不難想象出弱冠時那副英俊的臉龐。
杏散看得有些痴迷,直到傅騫咳了一聲。
「往日里都是參茶,今日怎麼是果盤?」
被傅騫一問,說不緊張那是假的,「回……回老爺」,還不等杏散把話說完,傅騫就蹙了蹙眉。
「你不是我院子里的奴婢?」
杏散把頭低了低,「是,是四小姐讓奴婢來伺候老爺的。」
這話說的確實不錯,倘若杏散說自己是北院的人,恐怕傅老爺會將她趕出去。傅騫對傅瓷與傅青滿的態度是寫在臉上的,明眼人都看得懂。
俗話說:愛屋及烏。報上傅青滿的大名,傅騫自然也會眷顧她的。
「抬起頭來」,傅騫將手中的書卷放下,打量著眼前這個美人。
杏散微微抬了抬頭,燭光的照亮下,美人兒婀娜的身段映在牆上。
「把果盤放到桌子上。」
聽到傅騫這句話,杏散心頭一緊張,她手腳僵硬的將果盤放到了桌上,轉身就要退下。
許是屋裡點的香起了作用,許是杏散真的是傅騫心中的錦繡佳人。這位人前知禮明理的國公,竟然從背後抱起了杏散,「我說讓你放下果盤,沒說讓你出去。」
杏散不知道傅青滿到底在他父親房間焚了多少香餌,被傅騫這一抱,多少有些害怕。
「再給我生個兒子吧……」
傅騫不待杏散回答,就將美人扔在了床上。
杏散掙扎了兩下,嬌嗔了一聲,「老爺」。
這一聲徹徹底底的勾出了傅騫的慾望。
傅騫年輕時本就風流,用「萬花叢中過」來形容他一點兒也不過分。年紀漸漸大了些,陳氏迷惑他的那些招數,傅騫心裡多少也知道些。三房、四房哪兒,自己寵了多年也無所出。
眼下,美人被送上了床榻,傅騫自然急不可耐。
「老爺,燈還亮著」,杏散極小聲的說了一句。
傅騫卻毫不在意,「害怕了?」
說罷,一吻落到了杏散的額頭,接著順著鼻尖向下,直到衣衫盡退,房中一片旖旎。
一夜下來,也不知道經歷了幾回,總之杏散被折騰的渾身酸痛。
公雞報曉十分,傅騫從睡夢中醒來,看著身下的人雖有些意外,但很快就平靜下來。仔細端詳了一下身下這人的容貌,倒是個美人。眉目比著傅瓷的親娘差了幾分,卻讓人怎麼看怎麼順眼。
傅騫動了動,杏散也跟著醒來。四目相對,杏散的臉又紅了幾分。
見這個小丫頭被自己看的害羞,傅騫開了開口,「叫什麼?多大了?」
被子中的小女子低了低頭,「奴婢杏散,今年16。」
瞧著這麼個纖弱的女子,傅騫頓時起了憐憫之心,昨夜喝了酒,一時衝動之下,就連傅騫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昨晚,可有傷著你?」
杏散的臉又紅了幾分,「沒,沒。」
「你害怕老夫?」
聽著這個不足不惑之年的人自稱「老夫」,杏散有點心疼。可想了想自己的年紀,配上傅騫卻也應了那句,「鴛鴦被裡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見杏散不說話,傅騫放柔和了語速,「府里缺個五姨娘,不如就你了。」
傅騫風流的本事不減當年。當然,傅騫年輕那會,杏散估計還是個娃娃自然不曉得。眼下被他這句話驚得不由臉更往被子里埋了埋。
傅騫把玩著杏散的頭髮,又沖著杏散的嘴唇啄了一下。
「你先歇著,我還得上朝。」
說罷,沖門外喚了一聲傅堯。
傅堯是傅家的管家,看著昨晚杏散沒出清風堂就知道這丫頭必定是被自家老爺享用了。識時務的傅堯一大早就命人燒了幾壺熱水,在夫人、姨娘居住的東院收拾了間屋子。下面的人不懂,老管家卻笑著說,「麻雀飛上枝頭了,還不好生伺候著。」
傅騫起身去了偏房沐浴,留下杏散一個人在房中。
這樣就是五姨娘了?杏散都有些不敢相信。
傅騫對自己真的這麼好嗎?
杏散縮在被子里,困意犯上來了,便又闔了闔眼。
夢中,她看見自己身著大紅的襦裙,懷裡抱著個娃娃,這是她與傅騫的兒子!
再醒時,公雞已經叫了三遍。
傅堯在門外喊著,她該去給皇後娘娘、老夫人、夫人請安。
聽到這聲喊,杏散方覺得自己不是在夢裡,趕緊洗了個澡穿上了昨日那身鵝黃色的衣衫。
管家推開門瞧見她這身打扮,素了點卻不失莊重,相比能討得老夫人的喜歡。
「五姨娘,這兩位是張嬤嬤與桂雨,是老爺為您親自挑的丫鬟。」
杏散有些驚訝,她沒想到傅騫竟然真的把自己拾在了心上。
昨日還是為奴為婢的,今日卻搖身一變成了主子,杏散還真有些不會使喚人。
「多謝管家」,說著,還向管家福了福身子。
管家忙回了個禮,「不敢不敢」,見杏散站著不動,又忍不住叮囑幾句,「一大早,老爺納您為五姨娘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府,夫人您還是先去給皇後娘娘與老夫人請個安才是啊。」
這聲提醒方將杏散的魂兒喚了回來,「我這就去。」
見這個不太知曉禮數的丫頭,傅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在老夫人與老爺跟前要自稱妾身。」
杏散點了點頭,由管家帶著去了南院老夫人的住所。
一路上,傅堯給這位新納的五姨娘講著府里的規矩,一條條一框框讓她記好了。杏散是個聰明的,管家說的話又肯往心裡拾。一會兒,該如何做主子,杏散便學的差不多了。
這一路上,杏散心裡都在打鼓,老夫人是個精明的、陳氏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能不能容得下她還是個問題。
剛到南院門口,就聽到瓷器摔在地上的聲音。
屋裡傳來皇後娘娘的話,「簡直是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