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屠夫
生活平靜已久，所有人都習以為常。
有的人認為這樣就好了，遊戲那麼好玩，動漫那麼好看，眾多老婆們那麼可愛，除了沒有女朋友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但總有人覺得很無趣。
林宇激動的發抖，緊盯著稍微臉色古怪的男人，一臉的羨慕。
這是通過交易得到的力量嗎？看樣子是操縱血液方面的能力。
竟然還有這樣的好事，怎麼就輪不到我身上？
林宇沒有絲毫的害怕恐懼，這讓男人覺得很失望。
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看著林宇非但沒有害怕，反而興奮的眼神，男人嘆了口氣，將身上的偽裝脫了下來。
這是一張中年男人的面孔，但臉色憔悴，面容蒼白，眼窩深陷，這一臉的仙氣起碼是三百年份的。
光是這個副惡鬼一般的樣子已經非常滲人了。
林宇驀然瞪大眼睛。
雨勢很大，自稱不帶傘的男人渾身上下已經濕透，雨水從衣領處進來，將裡面的衣服也打濕。
男人的衣衫緊貼在身上，將身體的輪廊顯露出來，所以林宇可以清晰地看到男人胸膛上那個漆黑的洞口。
手掌大的豁口，隱約能可以看見凝固的烏黑血跡，就像那裡的心臟被人活生生挖掉一樣。
「你，你的心呢？」林宇的聲音顫抖，終究是害怕起來。
「沒有了。」
男人淡淡地說道，彷彿只是不見了一件無關要緊的東西。
原來之所以成為殺人魔，是為了填補心中的空虛嗎？
林宇彷彿明白了什麼。
現在林宇基本放棄了掙扎，沒有想著怎樣跪地求饒讓自己活下去，面對這樣的怪物是不可能逃掉的。
林宇只想更多地了解這超凡力量的秘密。
但男人呆立著不動了，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雨中的夜景。
好像又突然間失去了所有希望。
林宇繼續暗中觀察，發現男人緊握血刃的手竟然在輕輕地發抖，好像，在害怕著什麼。
怎麼可能？這世界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一個沒有了心臟還能活的怪物害怕？
「喂，大叔，在我死前，可以告訴我一些事情嗎？」林宇開口說道。
男人緩慢地回過頭，露出詭異的笑容。
「你有沒有，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
「誒？」林宇有些迷糊，不明白他在搞什麼鬼，但還是認真的聽著。
萬千雨點，滴滴答答，落在不同的地方發出的聲音都不一樣，所以一時間有些嘈雜。
雨聲，不遠處馬路上車輛的聲音，林宇並沒有發現什麼，正想抬起頭來對殺人魔說一句，要殺要剮給個痛快的時候。
忽然聽到了不一樣的聲音。
腳步聲！
好像是有人從這邊經過，看來受害的不止我一個啊，林宇真為那個路人感到不幸。
不過，林宇隨即反應過來，那腳步聲有些奇怪，還夾雜著其他的聲音。
這是，物體在地上拖動的聲音，應該是城市中的拾荒者，林宇作出了判斷。
聲音漸漸靠近，林宇忍著虛弱，正大聲喊出「
救命啊，這裡有變態啊！」之類的話，卻被男人一腳踢到一堆雜物後面。
渾身的劇痛險些讓林宇昏過去。
一道人影出現在巷子口，慢慢地靠近。
林宇掙扎著探出一個腦袋，看到的東西卻讓他再次震驚了。
那個人不是髒兮兮的拾荒者，而是一個穿著白襯衫的年輕人，長相斯文，戴著眼鏡，看上去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
他沒有帶傘，襯衫解開兩個扣子，露出單薄的身體，頭髮凌亂，看上去很是洒脫。
這樣看來是個忘記帶傘有些狼狽的苦逼加班狗。
但是他手中拉著一個粗大的鐵鏈，鏈子那頭不是什麼穿著奇怪衣服的美少女，而是一具屍體。
造型猙獰的大鐵鉤貫穿了死者的喉嚨，就像一具待宰的畜牲一樣被人拖著，鮮血還在緩緩地淌出。
又是一個變態！
林宇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兩人在雨中沉默地對峙，這是兩個變態的對決，在這個冷雨夜，他們中會有一個倒下。
林宇按捺住心中的激動，不動聲色地觀察。
大概過了幾分鐘，中年男人說話了。
「屠夫，看來今晚收穫不錯。」
被稱為屠夫的年輕加班狗舔了舔嘴唇，「當然，我的運氣一直很好。」
「那麼，你能不能放過我？」中年男人撲通一聲跪下，「求求你了！」
「什麼，都可以，放過我！」
男人跪在雨中，聲音哽咽，看上去非常可憐。
「放過你？不行的，做什麼都不行。做人要講誠信，說弄死你就一定要做到！」
年輕人露出一個愉悅的笑容。
「而且，上次的心臟還不錯，你會成為一個很好的收藏品的。」
屠夫緩緩說道，聲音溫柔帶著磁性，放在網路上肯定有很多人喜歡。
林宇疑惑地看著從身邊流過的雨水，從剛才開始，一直在變紅，到現在已經是鮮血般的殷紅。
下一刻，所有聲音都消失了，空間獨立凝固，一切靜止。
空中的雨滴落下瞬間拉長，化為無數血色長劍，地上的積水活化，躍起，萬千血刃瞬間出現。
空中無數猩紅的血線交織，鋒利無匹，切割一切，彷彿連空間都切開！
天地封絕，鮮血煉成陣？！
林宇激動的快要心臟炸裂。這樣的攻擊沒有誰能逃得過吧？
然而屠夫完全沒有動作，一直保持看著渣渣的淡漠神色，任由無數血色兵刃淹沒身形。
「獵物臨死的的哀鳴，是那麼的令人愉悅！」以詠嘆調口吻說出的話語悠悠響起。
下一刻，所有異象都消失不見，屠夫還站在原來的地方，衣服上多了幾道切口，那個曾經和他談笑風生的中年男人正掛在他的鉤子上。
「這種愉悅的感覺令我顫抖！」屠夫愉悅地哼著難聽的小調，拖著兩具屍體遠去。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向林宇的方向看一眼，因為在他眼中，林宇這種垃圾不值得他注意。
那個時候，林宇看見中年男人的胸口似乎還有些許起伏，拖動的時候腦袋歪向林宇的方向。
那張可怖的臉可以讓人做上十年的惡夢。
林宇翻了個身，大口的喘氣，任由雨水沖刷著臉龐。
只有親眼目睹，才會明白那個中年人當初是那麼的絕望。
街道上的血跡很快被沖刷乾淨，雨開始小下來，一切又回復平靜。
好一會兒后，林宇伸出手，在半空緩緩握緊，似乎要抓住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