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我愛你2
沐吟只覺有溫熱的液體順著手心往下流,黏糊糊的,口腔里被血腥味包裹著。
沐吟用手指摸了摸手心裡溫熱的液體,是血。
許然兒見狀輕輕拍著沐吟的後背幫她順氣,一手又抓起沐吟右手幫她把脈。
許然兒眉頭一皺,剛才給她把脈的時候她的身體不是已經無礙了嗎?怎麼現在看這脈象,筋脈錯亂,甚至連脈搏都難摸清。
顧遲見沐吟吐血,幫她把脈的許然兒斂住笑,眉心緊皺,神情凝重,這才恍然大悟,沐吟如今是肉體凡胎,沾上了凡人的濁氣,承受不了仙氣,更別說是靠仙氣來續命了。
「我會不會死?」沐吟眼前一片黑,但是她仍然能夠感覺到面前的兩人都不說話,定是不想讓她知道些什麼。
空氣突然變得安靜,屋內被一種壓抑感籠罩著。
許然兒開口打破寂靜的氣氛,「不會的,我醫術高超,怎麼會讓你去死呢?」
沐吟苦笑,她的身體她比別人清楚,她現在就如同一個瓷娃娃,只要一丁點兒疼痛都會讓她痛不欲生。
「沐姑娘,你可要相信許姑娘啊,她的醫術雖不及華佗扁鵲,但是至少為你續命並不是件難事。」顧遲從袖子里取出一塊手帕,輕輕地擦掉沐吟嘴角未乾的血跡,又幫她把手心裡黏糊糊的血液擦去。
續命?沐吟從未聽說過續命,無奈地撇撇嘴,若是續命真有用的話,那麼豈不是破壞了這世間的六道輪迴了嗎?
許然兒看向顧遲,一臉的不知所措,續命這種說法她只是小時候在說書先生嘴裡聽聞過,但卻一直以為那是說書先生為了吸引顧客編的故事罷了,現在聽顧遲這麼一說,她也是半信半疑的。
顧遲安撫好沐吟后,叫許然兒與他一同走出房間。
門外,顧遲站在走廊里,看著樓下川流不息的人群,「你去六皇子府上找六皇子,與他說沐吟性命危在旦夕,若是想要救沐吟,就讓他來這裡找我。」
許然兒點頭答應。
顧遲如今是醉仙樓里的頭牌,要找他的人多了去了,醉仙樓的主人還得靠著顧遲招徠顧客,怎麼會讓他離開醉仙樓呢?
許然兒是醉仙樓的主人的妹妹,自然可以隨意進出醉仙樓,所以只能讓她去找蘇瑾文了。
「六皇子會給人續命?」許然兒要離開時,又轉身回來問道。
「不,只是要幫沐吟續命,蘇瑾文是關鍵。」顧遲看向遠處,除了蘇瑾文,他一時半會兒再想不出誰有能力去幫沐吟續命了。
「哦。」許然兒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時,眼底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愫。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洛都一片燈火通明,尤其是醉仙樓,到了該接客的時候,生意自然就來了。
顧遲坐在床邊,看著沐吟平靜地躺著,呼吸困難,嘴唇發白,那張姣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許久,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顧遲看向門外,一個書童立在門外,「公子,小姐叫你下去,說是你要見的人來了。」
顧遲知道書童嘴裡叫的那位小姐便是許然兒,在這醉仙樓里,見到許然兒都得叫一聲小姐,不過除了顧遲,許然兒對顧遲的心思,這樓里的人都知道,但顧遲如今淪為男妓,樓主斷不會將妹妹託付給他的。
「好,我這就來。」顧遲起身,看了一眼沐吟,神情有些喜悅。
蘇瑾文坐在一間裝飾淡雅的房間內,小口小口地品著茶,模樣淡定,並未因這裡是風塵之地便影響到他喝茶享樂的心情。
清風起初還能本分的站在蘇瑾文身後,可沒過多久,便按捺不住性子,在屋裡走來走去的,時不時還走出門去看一看顧遲到底要來沒來。
「清風,你之前可不是這樣的。」蘇瑾文放下茶杯,理了理衣袖,看向清風。
「主子,那丫頭說沐姑娘受傷,性命難保,讓我們來著等人,這都等了半個多時辰了,您茶也喝不不少,怎麼還不見人來呢?莫不是那丫頭是在騙我們的?」
蘇瑾文搖頭,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蘇瑾文也曾派人四處尋找沐吟,都未果,若不是今日一個白衣女子上門求見,說出沐吟下落,只怕是到死他也不會知道沐吟下落的。
門外,一陣腳步聲傳來,顧遲在門口停住,蘇瑾文的視線剛好對上顧遲的視線,蘇瑾文一愣,為何會是他呢?
清風見顧遲走了進來,連忙跑到門外看看沐吟在不在外面,一番東張西望之後,並未發現沐吟身影,失望地走到蘇瑾文身後乖乖站著。
顧遲坐下,也並不打算與蘇瑾文拐彎抹角,直接了當地說道:「沐吟中了毒,好不容易救活,卻因毒藥傷其筋脈,怕是活不了幾日了。」
蘇瑾文一聽顧遲這麼一說,剛才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有些慌張,之前的那些偽裝全都卸下。
「那她現在如何?」蘇瑾文穩住呼吸,強裝鎮定,卻早已心亂如麻,沐吟沒了他在身邊,別人要想對她下手實在是輕而易舉。
「命不久矣。」
蘇瑾文手裡握著的茶杯一下掉在地上,茶杯被打碎,杯子里的茶水灑了一地。
「可有辦法醫治?」蘇瑾文看向顧遲,若是沒有辦法救沐吟,顧遲是不會讓人去找他的。
「續命,用人血續命。」顧遲說完看向蘇瑾文。
蘇瑾文一聽,擼起袖子,露出半個胳膊,「只要能救她,把我的命和她換都行。」
顧遲看了蘇瑾文一眼,只有蘇瑾文才可就沐吟,蘇瑾文前世是蓬萊修鍊的一隻狐狸,有靈性,修成了仙,後來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來到人間,投了凡胎,成了現在的蘇瑾文。
狐狸的血,尤其是離心臟三指的那裡的血是最好的,可救人性命,不過蘇瑾文如今也是肉體凡胎,給沐吟喝了也沒多大作用。
顧遲看來得渡些修為給蘇瑾文,那樣的話,蘇瑾文這隻狐狸的血才可以起作用。
沐吟現在雖然什麼也看不見了,還是習慣性地在睜開眼后揉一揉眼睛,屋子裡是一股濃厚的胭脂味,沐吟雖是女子,卻不怎麼喜歡用胭脂水粉。
沐吟起身,耳邊傳來的是人們的歡笑聲,沐吟往門的地方摸去,卻摸到一個人的胸膛,是個男子。
沐吟手一碰到后便立馬收回,往後退了幾步,一下撞在身後的凳子上。
「你是誰?」沐吟一手指著前面,另一隻手混亂地在空中摸了摸。
男子並未回答沐吟的問題,而是伸手沐吟眼前晃了晃,見沐吟並沒有什麼反應。
「原來然兒救的姑娘是個瞎子,我還說要是生得好就賣給對面怡紅院的老鴇,說不定可以得個好價錢。」男子淡淡地說道,語氣有些失望。
「罷了,長得這般模樣卻看不見真是可惜了,可惜了。」男子一邊說一邊向沐吟走去。
沐吟聽到腳步聲在慢慢向她逼近,便往後退了幾步,被身後的凳子一下絆倒在地。
沐吟捂住嘴,往後退,一張極美的臉上寫滿絕望。
「走開,別過來。」沐吟坐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喊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男子上前一把抱起沐吟,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柔聲安慰著沐吟,「乖,別哭了。」
沐吟止住淚水,試探性地叫了一聲「蘇瑾文」。
男子並沒有太大反應,只是抱著沐吟,把下巴抵在沐吟頭上,柔聲說道:「別哭了,別哭了,你怎麼比然兒還愛哭呢?」
沐吟只覺得眼前的這個男子與蘇瑾文太相似了,他們兩個身上的都是一種花的香味,這男子的聲音仔細一聽,也像極了蘇瑾文的聲音。
「蘇瑾文,蘇瑾文……」沐吟嘴裡一遍遍小聲地叫著這個她已經許久未叫的名字,這個名字的主人騙過她,她還是願意不厭其煩地叫著這個名字。
沐吟不知道,蘇瑾文此時也與她身處一處;沐吟不知道,蘇瑾文為了救她,連性命都可以不要。
「哥,你在幹嘛?」許然兒一進門就看見自己的哥哥正抱著沐吟,嘴裡正溫柔地說著他兒時的那些回憶,沐吟安安靜靜的,任由許熙抱著。
許熙抬頭看了一眼門旁站著的許然兒,溫柔一笑,聲音極輕,卻不是在回答許然兒的問題,反而問道,「然兒,以後讓她留下來,行嗎?」
許然兒點了點頭,沐吟現在這幅模樣,離開這裡就能去哪裡呢?
許熙看著沐吟現在這幅模樣,不禁心生憐愛,伸出手將掛在沐吟臉頰上的淚水擦拭乾凈。
片刻,沐吟推開許熙,往門外走去,在門邊停下,這才苦笑著說:「都是過去的事了,幹嘛還放不下呢?」
說罷,又走了回來,站在許熙面前停住。
沐吟苦笑,伸手捂住眼睛,腿一軟,整個人有氣無力地跌坐在地上,這雙眼睛看不見了,現在就連一丁點兒疼痛於她而言都如同在忍受酷刑一般,此生她怕是在無機會見到蘇瑾文了,但願來生不再遇他。
許然兒見狀連忙走近沐吟,作勢要扶起地上的沐吟,要是被顧遲看見沐吟坐在地上,一定會怪她沒有好好照顧沐吟。
許然兒剛碰到沐吟手腕時,許熙拍開許然兒的手,搖頭,並對著許然兒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許然兒不解,但還是乖乖地聽話,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
「姑娘,心裡難受就哭出來,別憋著。」許熙溫和的嗓音在沐吟耳畔響起,空靈又乾淨得沒有一絲雜質,聽著很愜意。
沐吟放下手,垂眸,兩行清淚緩緩而下。
許熙是這醉仙樓的主人,待人接物都比較溫和,而且一張臉俊秀白皙,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嘴角兩個梨渦若隱若現,但是這樣一個男子卻是個斷袖。
許然兒都不禁可惜,自幼一起長大的哥哥,生了一張俊臉,再怎麼說也不可能連媳婦都娶不了的人卻是個斷袖。
許然兒之前還覺得男子抹抹脂粉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現在想來,她哥哥自己是個斷袖也就罷了,幹嘛還要和她搶一個男子呢?更何況,還把她的心上人也帶成了個斷袖,以至於可憐的顧遲經常都要與一些渾身銅臭的男子和一些空虛寂寞的女子躺在一張床上。
許熙很是溫柔地將沐吟臉上的淚水擦拭掉,又將坐在地上的沐吟扶起。
許然兒心中一喜,她哥哥這個榆木腦袋終於開了竅了,看這樣子,八成是對沐吟動了心。
許然兒突然覺得,沐吟雖說生了一張禍水臉,但是能夠讓她哥哥移情別戀這件事上,她便是不能和那些禍國殃民的女子相提並論的。
「咳咳咳,有人終於算是開竅了,不再對那些男子眉來眼去了。」
「許然兒,那些男子生得再美也不及她半分。」許熙平淡地說著。
許然兒原本笑得嘴都快合不攏了,現在立馬斂住笑,她怎麼就給忘了,她哥哥對於看到長得美的女子就像看到與他性別一樣的人一樣,對於像沐吟這種禍水級別的女子,頂多不過是欣賞欣賞罷了,要喜歡那也是喜歡男子。
許然兒頓時就不樂意了,放著好好的男子不做,做斷袖,做斷袖也就罷了,還跑來和她搶顧遲。
許熙抬頭看了許然兒一眼,並未再說什麼,只是眼睛時不時瞄一眼沐吟的眼睛,真是可惜了,這樣一個女子卻瞎了眼睛,若是眼睛還能看見的話,定是十分招人喜歡吧。
許熙倒了杯水放在沐吟手裡,「我聽然兒說你睡了一天了,渴了吧,喝點水。」
沐吟握著杯子,放到嘴邊小口小口地往嘴裡送。
沐吟也哭了半響,就是再難過她也不想哭了,這輩子的眼淚都快被她剛才流光了。
「請問這是哪兒?」沐吟低著頭,她看不見了,低頭和抬頭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這不過是脖子酸不酸的問題。
「醉仙樓。」
沐吟抬頭,疑心是不是聽錯了,還把耳朵往許熙做的地方湊了湊,「什麼?」
「醉仙樓。」許熙耐著性子又和沐吟說了一遍。
沐吟這才聽清,小聲地念了一遍許熙嘴裡說出的名字,手裡握著茶杯慢慢轉動著。
醉仙樓,這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呢。
沐吟停止轉動茶杯,難怪說怎麼感覺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呢,原來真的聽過。
沐吟一下想起那時還在蘇瑾文府上的時候,曾經出來過一次,看到過這裡,還聽清風說這裡叫醉仙樓。
「茶樓嗎?」沐吟聽到樓下傳來一片嘈雜的聲音,之前清風好像說這裡是一家茶樓呢。
「不是,男妓館。」許熙聽沐吟這麼一問,嘴角泛起笑意,真是個惹人愛的姑娘。
「……」
沐吟尷尬,男妓館和茶樓是能夠混為一談的嗎?如果下次見到清風一定要好好給他說說。
「夜已深,姑娘好生歇息吧。」許熙看了眼窗外,天空中掛著一輪明月,幾顆星星在月亮周圍閃爍著光。
沐吟還未來得及說話,腳步聲已經走遠。
沐吟把臉對著許熙的背影,這麼一說,顧遲如今是成了一個男妓,只是他是如何進入皇宮的呢?
沐吟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便扶住桌子,站起身來,伸出一隻手來摸著前方,另一隻手拿著杯子,慢慢往門外走去,打算去找顧遲問一問。
沐吟扶著門,慢慢往前走,耳邊是屋裡的喘息聲,沐吟不由老臉一紅,若不是看不見,她也不至於聽到屋裡人在床榻上做那種事情的聲音吧。
沐吟加快腳步,心中哀嚎,她一黃花大閨女怎麼可以聽了不該聽的呢,羞不羞啊?
就在轉角處,沐吟停住,顧遲的聲音從前面的某一間屋裡傳來,「這幾日你且在這裡住下,我幫你調養調養身子,……」
沐吟聽得不是很清楚,便往前走了幾步,面前又是一排房間。
沐吟站在兩間房間外面,顧遲的聲音以及男子沉重的喘息聲,相互錯雜。
沐吟猶豫不決,在兩間屋子前走過來走過去的,顧遲好像在這間房間,但是那間房間傳來顧遲的聲音要響亮一點呢,到底是哪一間呢?
算了,要是真有什麼不好的畫面,反正她也看不見,有什麼好怕的,隨後,沐吟隨意推開一扇門,兩個男子瞪著眼睛看向沐吟,其中一個男子扯著嗓子大叫。
沐吟手裡握著的茶杯落地,碎了一地。
沐吟捂住臉,也叫了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的,你們繼續。」
說完,沐吟一把把門「嘭」的一聲,一下給拉關上。
旁邊屋子正說著話的顧遲停住,看向屋外,這不是沐吟聲音嗎?
蘇瑾文也聽到了,起身準備出去看看是不是沐吟在外面。
顧遲眼疾手快,一把按住蘇瑾文,道:「我去看看,你先在這兒坐著。」
蘇瑾文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只好點頭。
顧遲走後,清風便問蘇瑾文,「主子聽見剛才那叫聲了嗎?」
蘇瑾文點頭,怎麼會聽不見,聲音是從門外穿來的。
「是不是沐姑娘?」清風問道。
蘇瑾文看向外面,「你跟著顧遲,去看看那叫聲的主人是不是沐吟。」
清風點頭,走出門去。
顧遲往前走了幾步,只見沐吟背靠著門,紅著臉,胸口快速起伏。
「沐姑娘,你這是……」顧遲見沐吟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再加上剛才那叫聲,沐吟一定是看到了什麼,不對,是聽到了什麼。
沐吟搖頭,還好她看不見,以後都不要隨隨便便就推門了,尤其是在這裡。
「沐姑娘,你身體不好,還是在房間里休息的好,不要隨意走動。」顧遲無奈。
沐吟倒是覺得顧遲太悲觀了,她只是眼睛看不到,但是讓她四處走走還是能夠做到的,不過顧遲說的對,不要隨意走動,尤其是像現在這個時候。
顧遲拉住沐吟的手,沐吟有些不適應,往後縮了縮,顧遲的手定在半空,片刻,顧遲尷尬地把手放下。
沐吟這才反應過來顧遲只是想送她去她的房間而已,便伸手去抓著顧遲的衣袖。
清風站在不遠處看去,顧遲面前站著一白衣女子,女子髮髻未梳,三千青絲隨意下垂,身形也沐吟多人極為相似,清風想要看清女子的容貌,卻被顧遲擋住視線,只看到顧遲的背影。
顧遲拉住沐吟手腕,往沐吟休息的房間走去。
顧遲走在前面,沐吟被拉著走在後面,清風這才看清沐吟的背影,不由一驚,這不就是沐姑娘嗎?
雖說清風見沐吟的次數不多,但是沐吟在府中的時候,清風總是跟在沐吟身後,對於她的背影再熟悉不過了,但是清風又有些不太能肯定顧拉著的女子便是沐吟,畢竟這世間相似的人也不少,更別說是背影了。
清風轉身往回走。
蘇瑾文見清風回來了,便放下手裡拿著的茶杯,抬頭望著清風,「怎麼樣?那人是不是沐吟?」
清風不敢肯定那是不是沐吟,「那女子和姑娘很像,但是至於是不是姑娘,清風不知,清風看到的時候,顧遲已經拉著那女子離開了。」
蘇瑾文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清風只是看到那女子的背影,並未看清那女子的容貌,萬一那女子便是沐吟呢?
蘇瑾文又拿起茶杯,憶起那日的事情,沐吟冷著臉,問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那時就應該和沐吟說實話的,興許說了就不會是現在這局面了,沐吟活不見人,死不見私的,顧遲說她受了傷,需要他用血為她續命,到底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沐吟為何會中毒,到底是什麼毒才需要別人為她續命呢?
沐吟任由顧遲拉著她的手,也許是由於沐吟中毒手腳冰冷的緣故,她此時覺得顧遲的手很暖和,有熱量不斷的從顧遲手心傳到她手裡。
沐吟走著走著腳下一軟,渾身提不不起一點兒力氣來,整個人癱軟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