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吾道不孤
戰事的進展毫無懸念,馬廣元在眴卷城不得人心已久,重用白晉襄這等背宗忘祖的狗腿子更是讓民眾對他憤恨厭惡到極點。
華夏向來重德,白晉襄這等不忠不孝,無德無義之徒,那是死了都進不得祖墳,隨便找個地兒埋了都算高義的社會垃圾,而重用這等貨色的馬廣元自然不會有什麼好風評。
況且,馬廣元麾下士兵無論是裝備、訓練、意志,都不如楊家家丁,敢於死戰者,除了白晉襄這種無路可退的,那是一個也無,在接連有人死於槍戰之後,頓時士氣崩潰。
白晉襄還想陣前處決幾個以儆效尤,沒想到這個舉動加劇了馬廣元軍的崩潰,更有早就看他不順眼的士兵直接給了他黑槍。
亂軍之中,白晉襄死得慘不忍睹,連屍體都被人群踩爛了,馬廣元軍自是大敗虧輸,徹底散了架子,楊家家丁與眴卷鄉丁們輕易將他們俘虜,城中騷亂,幾乎頃刻平定。
失去了軍隊的馬廣元也就失去了一切,匆忙間想要帶著妻妾細軟逃跑,卻哪裡還跑得掉?只是出了大帥府一條街,就被人帶著楊家家丁給俘獲了,結局自是沒得說,楊善真這樣的亂世梟雄從來不會給自己留後患。
等到華燈初上,眴卷城已經城頭變幻大王旗,大帥府也姓了楊。
這是眴卷城的人們早就預料到的事,整個城市幾乎毫無波瀾就接受了這個事實,甚至大多數人都在期待升級成楊大帥的楊大善人會帶給他們更好的未來。
楊善真也不含糊,安民告示一出,僅是宣布減免稅費這一條就引得民眾歡聲雷動,常年氣氛壓抑的眴卷城這一晚上居然熱鬧了半宿。
與意氣風發的楊善真不同,皮皮夏正在沉思。
十二小時過去后,黃雪梅沒有出現NZT-48第一次失效后的極度不適癥狀,大概是她的身體對藥物已經有了一定的適應性,這也代表葯癮的進一步深化,越是用藥,越是無法擺脫,而他手中也就只有幾十顆NZT-48而已,頂多支撐黃雪梅兩個月的用量,這點日子一轉眼就會過去,他必須有所作為。
既然這個世界是那個可能潛藏了無數神秘的神鬼傳奇世界,無論是太陽金經、死亡黑經、蠍子王寶藏,還是永生泉水,這些頂級秘寶連復生、還魂、永生這類事情都能做到,區區葯癮後遺症並不算什麼。
問題在於,這些秘寶之所以被稱為秘寶,便是因為它們的神秘和隱秘,沒有逆天的運氣,連探索的線索都找不到。
這麼一來,跟在某些必然會涉足這些神秘領域的人身後會是一個好選擇,楊善真,如果他沒有弄錯的話,大概就是那位尋找龍帝之墓,意圖復活始皇帝,並最終差點成功的楊將軍。
但此時的楊善真還不是那個接近成功的楊將軍,其他不說,作為復活始皇帝最重要的道具,香格里拉之眼,這會兒還在英吉利的大英博物館里躺著呢,得等到1946年左右,二戰勝利之後,才在楊將軍等人的複雜操作下,由英吉利政府作為華、英兩國共抗法西斯的友誼象徵,歸還中國,進而給了他得手的機會。
現在的楊善真只是初當大帥,估計只是得知了復活始皇帝的秘密,並準備去實現它。
皮皮夏可等不到1946年那個時候,但尋找一些有用寶物的機會也不是完全沒有,很簡單,知道龍帝之墓這種密藏者,絕非常人,而楊善真又是從哪裡得知始皇帝能夠被複活的秘密的呢?
或許,得知了這一點,就能接觸到這個世界更深處的隱秘,得到更有效的幫助。
他站起身來,為黃雪梅掩了掩被角,北方夜寒,小姑娘雖然學了些武功,卻離水火不侵,百病不生的境界差得遠,做完這一切,才打開房門離開,卻沒有注意小姑娘將被子緊了緊,臉上露出甜甜的微笑。
……
離開黃雪梅睡著的客房后,皮皮夏徑自來到書房,楊善真已經應付完眴卷城各方人士,正在侍女的服侍下敷著冷水毛巾,喝著醒酒湯,權力帶來的除了生殺予奪的甘美,還有應酬各方的負擔。
「皮先生,這麼晚了,有事情嗎?」看到皮皮夏,本來像條死狗的楊善真又滿血復活一般,熱情而關切地詢問,能夠成功的人果然都有著了不起的堅忍。
皮皮夏笑著和楊善真握了握手:「也沒什麼,只是之前各方士紳名流在場,不好露面,現在給楊大帥補上恭賀,另外……有一條比較有趣的消息,想和楊大帥分享一下。」
楊善真笑容滿面,熱情地給皮皮夏看座看茶:「哦?不知皮先生說得有趣消息是什麼?」
「是這樣的,今天在運來樓和楊大帥談到秦始皇的傳說,見大帥頗為關注,晚上忽然想起一則相關消息,便迫不及待想與大帥分享一下。」
又是秦始皇的話題,楊善真再愚笨這會兒也明白到一件事,皮皮夏恐怕與他一樣,也知道點什麼東西,不過,看皮皮夏的態度,兩人或許是同道中人?
想到這個,他臉色不變,態度卻更加和藹了:「願聞其詳。」
在某種程度上,楊善真的確是個純粹的人。
皮皮夏盯著楊善真的眼睛,緩緩說道:「『香格里拉之眼』的下落。」
楊善真的眼睛立時睜得大大的,鼻息都有些粗重起來,好不容易才剋制住自己的激動,看著皮皮夏,緩緩說道:「本來我還不確定,但現在看來,皮先生也是知道一些什麼的吧?」
沒有說透,也算是一種試探。
皮皮夏微笑道:「恐怕是的。」
楊善真忽地哈哈大笑起來,原本親切卻有些做作的笑容也變得更加真誠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吾道不孤,吾道不孤啊!」
他轉而抓著皮皮夏的手,鄭重無比地說道:「皮先生,不如我們開誠布公談一談吧!畢竟,我們都是華夏人,這個多災多難的國家已經到了非救不可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