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涅槃重生思年

?謝意從辦公室出來，胸前捧著高高一摞書，金絲邊眼鏡泛著光，筆直的雙腿穩穩的落在走廊上的石青地板上，發出『塔塔』的聲響。

從他身邊經過的學生不時的向他問好，男生大都是來幫他分擔一些重量，他一一禮貌的拒絕，不忘叮囑一聲『多學習，別淘』，男生也不怕他，嘻嘻哈哈應著。

一些小女生多數只是單純的向他問好，他皆都含笑的點頭，然後就會看到一些膽子小的都會紅著臉走開，當然也有一些膽子比男生都大的女生，跟他開玩笑。

「謝老師，你結婚了嗎？」

「老師，你把我調你們班吧！保證成績蹭蹭往上漲。」

「老師，你可是我們學校公認的『第二帥』。」

謝意被這些膽大的學生弄得哭笑不得，努力板著臉，說出來的話卻帶了些笑意：「不準早戀啊，別老看帥哥，把哈喇子擦擦。」

他實在是一位與眾不同的老師，長得帥，高學歷，年輕又溫柔，從不打罵學生，有時候甚至還跟男生一起打籃球，最重要的是他帶領的班級從來都是第一，這樣的老師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別人家的老師』吧！

謝意走進教室上課鈴剛好打響，他把書放到講桌上，學生陸陸續續回座位坐好，他大致掃了一眼，眉峰輕微一皺，正要示意前面兩個學生把書發下去，教室門就被『拍』的一聲推開。

賀謝抓著門把，褐色的頭髮濕噠噠的貼在額頭，氣喘吁吁的開口：「老……老師，路上堵車。」

「堵車？」謝意挑眉，瞥了眼賀謝身後學校公認『第一帥』的男生問道：「哪兒有車？是堵人吧！」

「哪兒能吶！」賀謝拍著胸脯保證：「老師，我們已經金盆洗手好多年啦。」

「進來吧！」謝意失笑，指指桌上的書：「順便把這些發下去。」

「唉唉，好嘞！」賀謝點頭哈腰。

身後的少年跟著進來，挺拔的身軀往那兒一站，雙手插兜，肩膀上還搭著校服，腳尖輕輕往外一勾，門『嗒』的一聲合上，劉海被帶起的風一吹，漏出少年飽滿的額頭。

謝意就聽底下傳來一陣抽氣聲。

圖樓把校服拿下來搭在胳膊上，挑釁的看了眼謝意，見他沒留自己，便無趣的回到了座位，身體往後一靠，身後的同學便被他擋住了大半。

等賀謝把書都發下去，謝意開口：「趙南跟圖樓換一下座位。」

圖樓依言起身，兩手張開，抓著桌子邊沿，整個桌子都被他搬了起來，圖樓往後跨了兩步，把桌子放到趙南邊上，用同樣的方法，把趙南的桌子搬到前面。

正默默收拾書本的趙南：「……」

左右不過幾秒便換好了座位，趙南羨慕的看著圖樓，再看看自己瘦的沒二倆肉的身板兒，默默哀傷，想他當年也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人送外號『潑猴兒』的傳奇人物，再看圖樓……算了，做不到他那樣兒，仰慕總可以吧！

「噯，樓帥，謝了。」趙南小聲的說道。

「不用。」圖樓撇他一眼，便低下頭不再開口。

……

「好了，下課。」謝意把書本一合，輕敲了下桌面，眼角向上一挑：「圖樓，到我辦公室一趟。」

說完也不等他，便走出了教室。

下一刻，教室瞬間沸騰。

賀謝趕緊跑到圖樓身邊，擠走一群圍觀小弟，狗腿的問道：「老大，你說謝老師叫你去幹嘛？」

「不知道。」

賀謝擠眉弄眼的奸笑：「不會是他知道了……你那個了吧？」

「哪個？」圖樓看他。

「噯，你不會忘了吧，就今天中午你給內誰誰什麼湯的……」賀謝遞給他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周圍一幫圖樓黨聽得滿腦門兒問號。

「河蟹，說清楚，什麼誰誰湯啊？」

「去去，一邊去，老大的事當小弟的怎麼能明著打聽呢！」

眾人了解的哦哦數聲，明著不行那是不是表示能暗著來！

賀謝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

圖樓面無表情的朝他屁股上踹一腳，起身就出了教室，也不管身後那人是怎樣的鬼哭狼嚎。

謝意是獨立的辦公室，離教室不遠，不一會兒就到了，圖樓連門都沒敲就走了進去，懶洋洋的往沙發上一躺，舒服的眯起了眼。

謝意端了杯水過來，好笑的踢了踢他搭拉在地上的小腿，說道：「起來，跟我說說今天中午幹嘛去了？」

「去對面中學取了點東西。」圖樓躺著沒動，也不瞞他。

「就這些？」

「恩。」

謝意靠在辦公桌旁，手裡的水冒著熱氣，輕輕的抿了一口，狀是不經意的問道：「沒發生什麼別的事？」

「沒有。」圖樓很順口的回答，腦子裡卻想起中午發生的事。

那個時候他只覺得這個女孩兒變了，像換了一個人，當時他們的對話他一字不差的全聽進了耳朵，他以為她是一隻手端不來，才找那麼戳略的借口，心裡是鄙視又有點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憐惜。

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似乎不受他的控制，他竟然鬼使神差的給她端了碗湯，他圖樓是誰，除了他老子誰有這待遇。

想到賀謝見了鬼的表情，他就恨不得把那碗湯要回來，糊他一臉。

「我聽說……你給一個女孩兒端了碗湯？」這時，謝意突然開口。

「誰跟你說的！」圖樓嚇了一跳，坐起來就問他。

謝意表情詭異的看著他：「你真的……？」

圖樓在心裡罵娘，面上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又怎樣！」

「呵呵。」謝意乾笑兩聲。

「我不會早戀的。」圖樓起身，看著謝意說道。

謝意撇他一眼，只覺得這小子是不是又長高了，嘴上卻說：「最好。」

「小舅，你不僅八卦……」圖樓邊往外走邊說，關門時回頭看了謝意一眼：「還八婆。」

謝意看著合上的門，笑罵：「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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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思年因中午喝了那碗湯，下午去了好幾趟廁所，她嫌麻煩故意不要的湯，沒成想---難不成她看起來很可憐？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真相了。

當時注意到她的人不在少數，且都是同一個念頭------一隻手端不來，索性就不喝，真可憐。

許思年默默的把書一點一點的放進書包里，跨在左肩上，出了教室。

夕陽的餘暉把操場照的火紅，許思年忽然想起上輩子沒有完成的心愿，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

剛走出校門，就聽到有人喊她。

錢來快速小跑到她身邊，呼吸微喘：「你走那麼快乾嘛？」

許思年不解：「找我---有事？」

「沒事。」錢進也走了過來，示意：「一起走？」

許思年一愣，隨後點頭。

這時又走來兩人，是一對龍鳳胎，男的是早上借她筆記的男生，是弟弟蘇望龍，姐姐是隔壁班的蘇望舒。

錢來一見來人嘻嘻哈哈就奔了過去：「舒舒啊，好巧哦！」

蘇望舒嫌棄的看他：「別喊我舒舒。」

「哦，望望啊，好巧哦！」

「錢來，你給老娘滾！」蘇望舒氣的追著他就打。

眾人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他們要是不鬧這麼一出才怪呢。

蘇望龍有些靦腆的走過來，「內個，你要是有什麼看不懂的可以問我。」

「謝謝。」許思年再一次感嘆雙胞套果然都是性格天差地別，「抄完我就還你。」

蘇望龍靦腆一笑。

這時蘇望舒突然跑過來，繞著許思年轉了一圈，嘖嘖兩聲：「許思年，你果然變了好多，以前整個人陰深深的，都不敢跟你說話。」

許思年對這個大大咧咧的姑娘心生好感：「恩，想開了。」

「我就喜歡這樣的，以後我們是就是朋友啦，哈哈……」

許思年忍笑點頭。

錢來從蘇望舒身後探出頭來，炫耀道：「許思年，我家舒舒漂亮吧！」

許思年看了眼蘇望舒，柳葉眉，烏溜溜的大眼睛，小巧的瓊鼻，飽滿的嘴唇，是很漂亮。

蘇望舒翻了一個大白眼，許思年卻看到了她微微發紅的耳垂。

遠處天邊的紅霞像火一樣的燃燒，遮掩了半邊天，餘暉返照繁華囂雜的街道，一群少年沐浴在霞光里，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青春和美好。

許思年在岔路邊跟一群少年分手，朝著舊街走去，她家條件普通，不過貌似那幾位條件都不錯。

街道雖舊，可意在整潔乾淨，路上三三兩兩的學生從她身邊走過，嘰嘰喳喳充滿活力。

許思年臉色溫和，她本來就不是真正的十七歲女孩兒，上輩子經歷的一切早已把她磨礪成圓潤的玉石，那樣的溫潤氣質出現在一個十七歲女孩兒的身上，雖有些格格不入，可意外的吸引人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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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啊！」賀謝有些遺憾的搖頭：「連我看的都想和她說話，這氣質，嘖嘖。」

圖樓掃他一眼也不說話，精緻的眉眼卻微微上揚。

「噯，老大，你就偷偷告訴我。」賀謝偏過頭，壓低嗓音，悄悄的問道：「你是不是看上這妞兒了？」

圖樓腳步一頓，嗤笑一聲，愛答不理的說道：「沒有。」

「這就怪了，那你幹嘛給她……」

圖樓警告的看他一眼：「找打？」

賀謝連忙搖頭，哈哈傻笑兩聲：「以和為貴，以和為貴。」

「不過話說回來。」賀謝不解的問道：「你說一個人怎麼就突然變化那麼大呢，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圖樓抬眼看了眼消失在街尾的那抹身影，烏黑的眼睛閃了閃，聲音有些飄忽：「連死都不怕的人，沒什麼好奇怪的。」

賀謝八卦道：「你是指前段時間她跳河的事？」

「不過這人也挺可憐的。」賀謝自顧自的說道：「這要換成我，肯定受不了。」

圖樓不接話，腦子裡突然冒出四個字『涅槃重生』。

他皺了皺眉，最近情緒突然有點不受自己控制。

「去練一把？」

「行啊，這次我一定會贏你。」

「就你？」

「噯，圖樓，你敢小看我！」

「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