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透支

只是，她忘了。

她什麼時候，有過情義？

封氏集團總部頂樓辦公室里，封辰靜靜地坐在寬大舒適的真皮座椅里，眼風如刀，望著面前的程池，輕聲詢問道。

「那邊情況怎樣了？」

昨日，離開辦公室后，他直接去看了封老爺子，對於在精神病院的林汐，只是派人盯著。

「昨夜，有幾個小嘍嘍試圖爬進去，被電網直接攔下了。」

「嗯。」

封辰說著話，視線落在手機屏幕上，那是和林汐初次見面時，給她拍下的照片，不在她身邊時，便會拿出來看看。

「封少！」

「說！」

「老爺子的病情，現在不好說。」

「傅信毅的看法是什麼？」

「依然是保守治療，畢竟老爺子這麼大的年紀了，不能給予他太大的痛苦。走，也要走得安詳。」

「老爺子怎麼說？」

「經歷了這麼多，停服了那些藥物后，神智恢復了許多，對於以前做過的一些事情，表示後悔。希望你和林小姐能夠幸福地過上一輩子。看著你過得好了，他便安心了。」

低沉的聲音傳來，封辰半晌沒有出聲，好一會兒，斂了眼底的黯色，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封少，等會有個重要會議。」

「推遲！」

「……」

某會所里，封辰靜靜地站在病床前，床上，老爺子安詳地躺在那裡，睡著了。

「封少！」

傅信毅面色沉重的走了過來。

「老爺子病情怎樣了？」

「之前打了鎮靜劑，睡著了。」說著話，傅信毅看了下手腕處，「如果時間沒有看錯，應該快醒了。」

「……後續會怎樣？」

「還好，老爺子狀態比較好，沒有什麼其他的不適。不過，你知道，生老病死，作為普通人都是無能為力的。」

頓了頓，傅信毅聲音沉重了起來，「封辰，你要有思想準備，可能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先前的行為，透支他餘下的生命力，現在……」

話至尾聲，傅信毅的聲音更加黯淡了。

「謝謝！」

封辰喉嚨哽咽道。

聲落，傅信毅關上了病房門，走出去了。

不知道在病床前坐了多久，老爺子終於醒了過來，望著面前臉頰上現出一絲憔悴的封辰，張了張嘴，聲音黯啞低沉。

「封辰，你來了？」

「爺爺！」

「是不是先前給你帶來了很大的麻煩？」老爺子滿是溝塹的臉頰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牽強的笑容。

「還好，都沒事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會做出那樣的事情。聽說，我還開槍打傷了人？怎麼可能？這輩子我連只雞都沒有殺過啊！」

「沒有，爺爺，你記錯了。可能看電視，將電視裡面的情節搞混了。」

「真的么？」

封老爺子揚起了手，顯得有些沉重，滿是溝塹的臉頰上倦意濃濃，再也沒有了當初的雄風壯志。

「真的。」

「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我居然迷信違背自然規律，怎麼可能？」

「……爺爺，都過去了。」

「封銳最近好么？」

「他和米蘭去國外了，沒有回來。」

「嗯。封簫最近怎樣？」

「他出國留學后，偶爾會發照片過來，聽說，他已經在國外找到了女朋友，心情很好。沒有再去夜店瞎混混了。」

「哦，只要你們過得好，我便放心了。」

封老爺子如同招待後事一般，將所有的人問候到了，除了隱瞞了封銳受傷的事實，其餘事情封辰都如實彙報。

「封辰，真是對不起你，你和林汐的事情，我一直從中阻擾。現在想想，真是太不近人情了。畢竟，找個喜歡的女人不容易，一輩子這麼長，誰會對著一個不喜歡的過上一輩子。這本身，就是一種痛苦。

但是你不要責怪當初爺爺反對你和薄姬兒在一起，相信你明白，我是為了你好，這樣的女人，野心太大，總有一天會偏離軌道。

為了私心，我兌現了與老朋友的承諾，也看在林汐和薄姬兒長相相似的份上，讓她和你成了家。沒想到你真的看上了她。

我又開始擔心和害怕。害怕你重蹈覆轍，為了女人，什麼都不顧，什麼都不要。

人啊！

只要有了後代，一輩子都有操不完的心。」

「爺爺，您好好休息。」

說著話，封辰撥通了封銳和封簫的電話。

等封銳趕到時，老爺子再次陷入了昏迷。

一整天，老爺子都是昏迷和迷迷糊糊的醒來之間徘徊，偶爾和他們說上幾句話，便再次昏睡了過去。

……

同一時間，林汐在精神病院里，突然之間覺得渾身不舒服，吃過的飯菜總有種讓她覺得噁心的想法，走到衛生間里乾嘔了好幾次，卻沒有吐出點什麼東西。

反觀阮燕，和她吃的是同一種飯菜，卻什麼事情都沒有。

「小汐，你是不是瞞著我，偷吃了零食？」

阮燕蹙眉，疑道。

「怎麼可能？」林汐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我們倆幾乎二十四小時待在一起，你覺得我有偷吃的可能么？」

「當然……沒可能！」阮燕笑了，走過來攀住林汐的肩膀，煞有介事地說道，「如果不是食物中毒引起的嘔吐，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你懷孕了！」

話至尾聲，阮燕驚叫一聲，捂住了嘴，自顧自地說道，「怎麼可能？你明明和封辰的關係已經降至了冰點，這段時間根本見到過他，怎麼會懷孕？怎麼可能？」

難道，林汐有了其他相好，封辰才拋棄了她？

「小汐，你告訴我，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與別人暗結珠胎了？」

「結你個大頭鬼啊！」

林汐沒好氣地說道。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她真懷孕了，只能是麻煩。

怎麼辦？

怎麼辦？

沒有和阮燕糾纏下去，林汐起身，向著病房外走去。

「小汐，你去哪裡？」

「我去看看醫生。」

真希望不是懷孕。但是和封辰這段時間在一起，根本沒有避過孕。

無數的念頭劃過腦海，她矛盾、糾結。可封辰沒有過來，她怎麼將消息告訴他？這畢竟是他們的孩子，多麼振奮人心的消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