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咫尺天涯(三)

第一咫尺天涯(三)

落日,你怎會在此?

大漠,京師出大事了!長河去宗人府投案了!

什麼?!

吁——

吁——

兩匹駿馬急急在城門前停下,早就等在城下的年輕男子見到來人連忙上前行禮,[安東見過兩位大人。]

[李大人客氣了!]識得來人是御前侍衛總管,落日忙翻身下馬,還禮作揖。

[李大人!現在情況如何!]大漠人不及下馬便著急追問。

李總管聞言面現為難之色。

落日大漠見他神情心皆是往下一沉。

[李大人有話不妨直言。]

[其實皇上命下官守在這裡,就是要告訴兩位大人,目前的情勢對長河大人相當不利。長河大人對於行刺皇上一事是供認不諱,皇上又不可公開袒護,此事經過宗人府調查,已是證據確鑿。現在就差……就差最後定罪了!]

他所言雖是在兩人意料之中,大漠和落日卻還是同時臉色劇變!刺殺皇上可是誅九族的大罪!長河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李大人,皇上可還有什麼話私下交代?]落日先冷靜下來問道,現在唯一能救長河的也只有皇上了!

[皇上要下官邀兩位大人進宮面談——]

李大人話未說完,旁邊一直沉默的大漠忽然勒緊韁繩一個急轉身策馬離去!

[漠大人!]見她縱馬入了城,李安東只能站在原處徒勞地喚!這下如何是好?!他可是奉了聖上旨意來接她們入宮的!現下是要害他抗旨嗎!

落日將他焦慮神色盡收眼底,抱拳快速道,[李大人,煩請稟謝聖恩,落日今晚定和大漠一道進宮面聖!]言罷一個縱身上馬,馬聲嘶揚,已是絕塵而去。

目標——宗人府。

「啪!」

清脆的響聲,駭得剛進門的落日是一震。

見大漠再次揚手,落日忙上前一步攔她,[大漠!你這是做什麼!]

大漠不看她,只冷冷道,[這是她欠我的!當日我為了救她挨了寒師兄一耳光,如今她既要死了,難道不該還嗎!]

[是。該還。]一直低垂著頭的人忽然抬眸看她,右邊臉上赫然五個鮮紅指印,[我欠你的,又何止是一耳光?!]

[行了!大漠,現在不是追究過錯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救長河出去——]

[救什麼救!她自己要死,難道還能攔著她不成!]

[大漠!大漠!]

攔不住負氣離去的身影,落日無奈轉頭,對著牢中的人。只不過是數日未見,她竟憔悴至此——落日輕嘆一聲,手指撫上她紅腫面頰,[你這又是何苦呢?]

長河看著她,笑容苦澀,[大漠看來很生氣。]從未見她發過這麼大的脾氣。

[你既知她會生氣,為何還要這麼做?]長河是眾師兄弟中年紀最小的一個,他們向來都最疼她。知她來宗人府投案,寒師兄氣得當場口吐鮮血,也難怪大漠會發那麼大火。

長河轉過身,慢慢踱到窗邊,背對著她一徑沉默著。

[落日,你可知心死的感覺?]半晌,她緩緩道。

心已死,要身何用。

[若能換得大漠一生幸福,這具行屍走肉,便拿去也罷。]

是夜,御書房。

[微臣懇請皇上成全。]甫入門的兩人,一見龍椅上人便齊齊下跪。

當今聖上,風見澈,忙起身相迎,[兩位愛卿,請起。]親自以手攙扶,顯示了十足的重視。

[皇上若不答應微臣,微臣便長跪不起!]

濃眉聞言挑起,眉宇間的貴氣一覽無疑,有意思!敢威脅天子,當今世上恐也只有她大漠一人了!

[漠愛卿可是有了什麼搭救長河愛卿的好辦法?不妨說來聽聽。]

落日看大漠一眼,替她答道,[回稟皇上,微臣與大漠商量后,覺得目前可行只有一計,此計可稱為瞞天過海。]

[哦?如何個瞞法?]

[皇上有所不知,大漠擅長易容術,把一個人易容成另一個人的模樣,對她來說是輕而易舉之事。所以我們便想若能從死牢中提出一人,讓他在行刑時代替長河,如此便可保長河性命了!]

風見澈驚訝笑道,[這世上當真有如此神奇之事?]能把一人扮成另一人?![可是就算你們成功了,從此以後長河愛卿也等於是死人,她再不能在人前露面,終生不可返回京師。如此可好?]

[事到如今,也別無他法了。]落日無奈輕嘆,[微臣已飛鴿傳書給孤煙,一旦長河獲救便將她送往邊塞草原,先與孤煙同住。]

風見澈點頭道,[這也不失為一個法子。至少能保全性命,其他的可以再說。]

[還望皇上成全。]若沒有皇上的口喻,她們無法自由進出天牢。

風見澈沉吟片刻淺笑,[朕是可以應允你們。不過——]探詢的目光落在大漠身上,出口的話頗有些意味深長,[得要漠卿家先應允朕一件事才行。]

[微臣心意,一如既往。]半月前為了長河的命允他為後,如今同樣是為長河一命,她的決定斷然不會變。

[朕說的是另一件事。]

她抬眸,微露詫異,[皇上請講。]

[朕要你老老實實回答朕三個問題。絕不許有任何欺瞞。]

[好。]她立即應承,答得爽快。

風見澈看著她,目光難得嚴厲,[你既已答應朕,若是不能誠實以對,朕絕不輕饒。]

[微臣明白。]

[好。第一個問題,朕問你,六皇兄的叛亂,你可曾參與?]

問題一出,屋內立刻靜得嚇人。

饒是向來冷靜如落日也駭得神色一變,叛亂!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他們師兄弟一直是奉命守衛皇朝,大漠是怎麼跟叛亂扯上關係的?不過以她的個性看來,這天下也沒有什麼是她不敢做的——

大漠心下也是百轉千回,不說,說,要說多少。他既敢這樣問,手頭是否已握有證據?

[漠卿家,朕等著你的回答呢!]泛冷的聲已見不悅。

[是。微臣確實參與。]心一橫,索性賭上一把,賭他的不忍,賭他的顧全大局。

[參與了多少?]他一語切中核心,若說她只是同謀,他斷斷不信。

[全程參與。是微臣鼓動六皇子造反,也是微臣為他招兵買馬,出謀劃策。]他想聽的,無非就是這個。

[換句話說,漠愛卿其實是——主謀。]風見澈冷笑一聲道。最後兩個字被他咬得那樣狠,聽得落日心中一陣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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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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