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貓貓鼠鼠要遠行

在第一次和黑炭外出散步以後，蘇幕遮又混到幾次跟著黑炭老大出門放風的機會。通過這幾次的遛圈后，他不但和另三隻「貓友」混成了好基友，也認識了東家屬大院的不少鄰居，大家都知道焦家除了那隻叫「黑炭」的黑貓以外，還多了一隻淺灰色毛背上有條黑線的名叫「灰球」的小倉鼠。

這天，蘇幕遮又跟著黑炭遛彎回來，發現家裡來了個陌生人，而且客廳里的氣氛不太好。

黑炭有些好奇，蹲在他的吃飯專用椅子上打探情況。而蘇幕遮知道這個陌生人是焦爸的導師袁教授的兒子「袁子」，而且袁教授因為身體健康關係將不久於人世。

蘇幕遮不太喜歡這種悲悲切切的氣氛，所以趕緊跑回自己「別墅」的浴室里洗澡，把自己身上在外面沾染的灰塵打理乾淨后才跑出來，陪著焦遠和小柚子在焦遠的房間吃晚飯。

幾天後，黑炭和蘇幕遮被焦爸叫到房間，被告知焦家四人要去袁教授的老家——東北一趟。焦爸問黑炭要不要一起去，黑炭拒絕了，蘇幕遮自然也選擇和黑炭一起留在家裡，雖然焦家隨手帶上他是件很方便的事。

這麼一來，家裡就剩下一貓一鼠了，所以焦爸給黑炭留了一把鑰匙。

一家人離開前輪番叮囑這一貓一鼠，「你們在家的時候要乖乖的，別給陌生人開門！」

「黑炭你在家要看好灰球，不要讓它做危險的事。」黑炭撇嘴，我看上去自帶保姆光環？

「灰球你要聽黑炭的話，不要在家淘氣，也不許獨自偷偷溜出去，出去要跟緊黑炭，不要走丟，也不要去危險的地方……巴拉巴拉巴拉」

大概蘇幕遮因為個子小？或者來家時間短？所以受焦家眾人的信任度比較低，被關照的內容也更多。

蘇幕遮一邊用爪子抱著黑炭的尾巴尖，一邊信誓旦旦地點著頭：我當然會跟緊黑炭老大的！

焦遠和小柚子一步三回頭地離開的，怕自家的貓和鼠挨餓，他們把自己所有的零食都拿出來堆在沙發上，當然包括專門給倉鼠留的小包瓜子和花生。

焦家四人離開之後，屋子突然顯得空蕩蕩。

蘇幕遮抱著一顆瓜子，蹲在沙發扶手上，看著黑炭在沙發上從這頭滾到那頭，又從那頭滾回這頭，最後倒掛在沙發邊沿上，用顛倒的視野打量屋子裡的事物。

突然黑炭一個翻身起來，顛顛地去找焦爸留下的鑰匙，蘇幕遮也趕忙丟下手中的瓜子，利落地趕上黑炭，順著貓尾巴爬上貓背：就知道你小樣的要開溜！

黑炭也知道，不能把灰球一個留家裡，那樣還不如放自己眼皮子底下看著更加放心。

於是，在被叮囑「在家要乖乖的」不到三小時后，一貓一鼠就準備一起出趟遠門。

「吱吱吱！！！」黑炭正準備開門出去，蘇幕遮拉住他的頸毛阻止他。看過原文的他自然知道焦爸把出遠門必須注意的詳細事項列表放在了他們卧室的書桌上，他可不想跟著黑炭出門又回來來回折騰。

黑炭停下腳步，看著蘇幕遮從自己背上溜下，竄到焦爸的卧室門口，又「吱吱吱」了幾聲，跑進了卧室。

黑炭扯了扯耳朵，跟著走進卧室，看見書桌上蹲著的倉鼠和攤開的筆記本。黑炭把筆記本上記著的事情看了一遍，回去沿著屋子走了一圈，照著筆記本上的提示關掉部分電源，拉好窗子窗帘和房門。

將一切整理好后，黑炭才叼起一袋拇指餅乾，剛想回頭找找灰球，

就看著小倉鼠抱著一小袋瓜子正蹲在門口等著呢。

黑炭無奈地把瓜子一起叼上，等蘇幕遮爬上貓背坐穩了，這才出門。

下樓梯的時候，黑炭發現五樓到四樓的樓梯拐角處貼著一張紙條，是焦爸的字跡，剛好與他的視線平齊。

「出遠門的話關掉…………具體步驟請看書桌上的詳細說明。」

黑炭撇了撇嘴，繼續下樓刷了門禁卡，來到東家屬大院水泥路旁邊的一棵梧桐樹前，抖抖身子示意蘇幕遮下來，然後自己爬上樹，找到第三根分叉枝那裡的一個拳頭大小的洞，把鑰匙和門禁卡放進去，這裡很少有鳥會來，將東西放這裡黑炭很放心。

藏完東西黑炭正準備抓幾片葉子遮遮，一轉頭就看見一隻小倉鼠爪子里舉著一片葉子蹲在邊上的樹枝上，把他嚇了一跳，差點爪子打滑。

黑炭沒好氣地一爪子撈過葉子，塞在洞口，又自己抓了片葉子把洞口遮嚴實，這才瞪了蘇幕遮一眼，順著樹榦爬了下來。邊上蘇幕遮也麻溜地跟著下了樹，又迅速地竄上貓背。

黑炭馱著蘇幕遮來到東苑超市旁邊的草叢，找到熟識的送貨司機。他搭著這個司機的順風車外出遛圈好幾次了，因為焦爸用煙酒「謝」過這個司機，所以司機大叔還是很熱情的。

黑炭帶著蘇幕遮爬進貨車的後車廂，後車廂里空空的。黑炭放下兩包口糧，靜靜地等著司機結完帳發車走人。

蘇幕遮呆在後車廂的里側，外面有黑炭的身子擋著，他覺得這樣自己會安全點。

貨車司機與超市結完帳，給黑炭招呼了一聲，就發動了車子。

小貨車一路穿過校園和市區，朝著司機家的方向開去。蘇幕遮扒著黑炭的身子，望著車外倒退的景色，不管是青春的身影，還是閃爍的霓虹，即使在人身的時候，也已經離得有點遙遠。

穿越的時候蘇幕遮已經離開大學校園兩年了，而這兩年他也幾乎全部混跡在互聯網上，不屑於著眼城市的風景，靠著父母離婚時轉到他名下的房產出租度日。作為一隻肥宅，他在網上呼朋喚友，在現實中卻只有一個人的寂寞。

現在的楚華市，和他的家鄉並不相干，但是路上的風景，在他眼裡卻那麼相似。

蘇幕遮覺得風吹得他有點迷眼，於是舉起爪子揉了揉小眼睛。身邊黑炭傳來的體溫抵消了天漸黑帶來的冷風，蘇幕遮突然覺得心情安定下來，現在他能和黑炭一起生活，有著焦家人的關愛，有著小柚子主人的照顧，即使自己變成了一隻倉鼠，也是賺到了。

蘇幕遮正在感慨萬分，小貨車突然停了。他一個不注意一頭扎在黑炭的背上，而同樣正在發獃的黑炭「咚」的一聲撞到了車廂擋板上。

黑炭抬起爪子扒拉扒拉頭上的毛，發現貨車已經到了目的地，就站起身子，抖抖毛，又外歪頭示意蘇幕遮趕緊到背上來。接著叼起兩包口糧，躍下車廂。

他得先在周圍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和灰球一起過夜，雖然他們兩個一隻是貓一隻是鼠，但還都是習慣白天遛彎晚上睡覺的。

在黑炭兜來兜去找過夜地點的時候，城市另一端的焦家，某個苦逼的研究生正在給自己的導師打電話：「焦老師，沒看到貓，倉鼠也不在籠子里，您家貓是不是拐帶著倉鼠離家出走了啊？」

火車上，吩咐完畢的焦爸將手機放回兜里，那個小王八蛋果然又跑出去了，還帶了一個小小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