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狼二則
好吧!沈石的雙眼又失靈了。果仁體這玩意兒,代表的是靈魂,是精神。
靈魂的層次現在有點兒高,還用不上,但是精神……
一個坐牢的人能有多高的精神量?
三兩下早就用光了,想去看狼的氣?大眼瞪小眼,就有沈石的份。
而這麼一看,那匹狼的身上那種卑睨天下,爾等皆我食的氣概,讓沈石不由得心頭一凜。
震驚歸震驚,沈石第一時間把懷裡的咕嚕揪起來放到了身後,抄起了火堆里的一根柴火站了起來,沈石不知道這匹狼還怕不怕火,現在所有的常識已經混淆了他的思維。
雖說畢業后,世界便一遍又一遍的重新刷著他的常識,但是一匹狼強大成這樣,如果它不怕火,沈石把沒什麼奇怪的。
所以他一邊舉著柴火,一邊向火裡面丟著鳥蛋與野果……
雞蛋包上糖,丟火里,是會炸的,但是鳥蛋加果糖會不會炸,沈石不知道,所以他在丟了之後,立即雙手持著柴火,他死死盯著這匹青色的狼,緩緩移動著身軀。
不管那鳥蛋會不會炸,他都會離火遠一點兒。萬一炸了,火星四射,誤傷了就不好。
大青狼一邊看看火,嗅了嗅,沒有聞到什麼香味。然後轉頭看向沈石,血紅色的大舌頭不停地舔著鼻樑。火里的香味顯然沒有沈石身上的多。聊齋的妖魔鬼怪總是偏愛書生,更何況沈石剛剛才擁有了文氣。香,香的很。
如果可以開口,大青狼肯定會對沈石:一口文氣下肚,我老狼也想開智。
唯一讓它顧慮的是,像眼前這樣兩條腿的生物,有的很好捕食,有的卻很厲害。
倒退的沈石,突然撞到了什麼,低頭一掃,原來是咕嚕這貨,它竟然就站在他身後,兩隻小爪子正緊緊抓著他的褲子。就像是找到新玩具的貓兒似的,怎麼也不鬆手……呃,松爪。
「咕嚕快住手!」沈石急死了。他過去養過貓,—個線頭,一個褲角,貓兒玩的開心起來,都可以玩上大半天。但是,這個時候可不是玩鬧的時間。
就在他分神的這一刻,青狼也動了,火堆根本對它毫無影響,一個縱躍,瓦藍發綠芒的一雙狼眼便出現在沈石的面前,不到五步的樣子,沈石的柴火一個挺刺,軍中刺殺術,朝著青狼的鼻子直直地刺殺了過去。
青狼不屑地打了個響鼻,一個看不見的氣團撞上了柴火的火頭,「卡巴」一聲脆響,火頭綻放,火星四射,有如煙火一樣的美麗燦爛。
大青狼被這團火星濺了一頭一臉,正當它勃然大怒,準備將這個冒犯它尊嚴的生物撕成碎片的時候。
沈石卻從四散的火星中沖了過來,赫然出現在青狼的視線中的是他那巨大的拳頭,拳頭的目標赫然就是青狼的鼻子。
「喀嚓」一聲暴響,沈石的拳頭已經結結實實擊打上了青狼的鼻樑骨,青狼還沒有反應,腹部傳來一陣巨痛,沈石的膝蓋又撞上了它的肚皮。
沈石右拳打出,左拳也沒閑著,跟上一拳又印在了青狼張了一半的巨吻上,這時候不痛打落水狗,他還算什麼打架王?沈石可不傻,打架本身除了敢打,便是攻其不備,見你病要你命。
青狼被打的一聲嗚咽,倉皇往後退去。
沈石身子一軟,想跟上去,但是十個鳥蛋的卡路里已經燃燒怠盡。那一縷的天地元氣修復他坐牢受損的身體都不夠,更不用說讓他擁有修士之能了。
坐牢本就很虧損身體,更不用說死過一次,身體根本沒恢復過來便開打,鐵人也受不了。他實在是沒那個力氣了,眼睜睜看著青狼退開了。
沈石「呼哧呼哧」地喘了幾口粗氣,大青狼沒有再度撲擊沈石,而是停下,上下打量著沈石,似乎是在評估沈石的戰力。
沈石抓緊時間調整自己的呼吸。他必須盡決恢復自己的呼吸,恢復體力,不然的話,今天估計就要喂狼了。
正所謂屋漏偏逢連綿雨。沈石只覺鼻子一熱,用手擦了一下,竟然流鼻血了。
自己也沒有吃什麼,怎麼就上火了?
但是沈石連擦也不敢去擦,面前的這匹狼實在是太恐怖了,只要沈石一個不小心,必然是死在狼吻下。
青狼凝視著沈石,沈石也瞪住了它。這是一次意志的比試,只要移開目光,又或是眨一下眼,便是攻擊的信號。
青狼歹毒的目光鎖定了沈石,沈石的反擊還是有一定作用的。大青狼沒有攻擊,反而想了一下,身子慢慢向後退去,是那麼的沉穩而具有壓迫性。
沈石的心倏地一沉。
這個畜生顯然具有著不一樣的智慧,沈石不知道它想做什麼,但是,隱身入黑夜中的狼絕對比火光下的更加危險。
然而,青狼在退了大約三丈后,像狗一樣蹲坐在前面。過了一會兒,蹲坐在那裡的那隻狼的眼睛好像閉上了,神情悠閑得很。
它這是在做什麼?為什麼它的行為這麼眼熟?
嘶--《狼二則》。
當然眼熟了,這不是小學課文,學過的聊齋故事《狼二則》嗎?也就是說……
沈石顧不上再多想,隨手抓起一把土。
身後,突然竄出另一匹青狼已經猛撲上來了。
果然是《狼二則》:一屠晚歸,擔中肉盡,止有剩骨。途中兩狼,綴行甚遠。
屠懼,投以骨。一狼得骨止,一狼仍從。復投之,后狼止而前狼又至。骨已盡矣,而兩狼之並驅如故。屠大窘,恐前後受其敵……
沈石想也沒想,就把手裡這把土砸了過去。砰的一聲砸中了什麼。
不得不說這兩隻狼非常聰明,一隻誘敵,一隻偷襲。
後面的狼有沒有打退,沈石已經顧不上了,因為後面的突然竄出來的狼偷襲時,前面的狼也剛好在衝刺之後能完成一個撲擊的動作,這才是它們的最後終極秘技--前後夾擊。
這可真是要了沈大官人的老命了。一匹狼,他都剛的很辛苦。誰又能想到人家不是一匹,甚至還會團隊合作。一匹作餌,一匹早早埋伏了起來。
不是沈石想起小學語文老師,非被狼陰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