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四章 與卿同心
清晨,輕風正要去膳房給趙玉準備早膳,無雙便帶著花印來到了靜月軒。
「少主,花姐姐。」輕風上前行禮。
無雙道:「母親可醒了?」
輕風正要回答,屋裡就傳來趙玉的聲音:「何事?」
無雙連忙笑道:「母親,是花印回來了。」說著帶著花印走了進去。
剛好洗漱完的趙玉聞言,眼中一亮,心裡激動不已,但因為有無雙在場,她剋制著自己忍不住想要迎上前的心情,神色淡淡,道:「是花印回來了,坐吧。」
花印一見趙玉,頓時呆愣在原地。眼前的女子容顏如玉,傾城絕色,若不是那雙更加精緻嫵媚的眼睛,花印差點認不出來了。
無雙見花印盯著趙玉,滿臉痴相,不由皺了皺眉,道:「花印,還不見過母親。」
花印一驚,回過神,連忙上前行禮:「花印見過夫人。」
趙玉見她滿臉風塵,面容疲倦,想來是著急趕路的緣故,伸手忍不住扶起了她,聲音微顫,道:「花印,你可回來了。」
花印頓時鼻子一酸,也有些哽咽道:「夫人,花印回來晚了,您這段時間可還好?」
趙玉穩住心緒,道:「這段時日一切都好,西境如何了?」
當時百里絕世去西境之時帶走了秋長和花印,留下顏佑協助無雙打理侯府。
花印這次回來便是百里絕世授命的。
無雙也忙問道:「花印,義父他還好嗎?」
花印也理了理自己的情緒,道:「夫人,少主,您們放心吧,侯爺在西境一切都好。」
兩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屬下奉侯爺之命回來主要是看望夫人的。」花印說著就拿出一封信交給趙玉,「夫人,這是侯爺讓屬下轉交給您的,還請您過目。」
趙玉連忙接過,拆開信封一看,裡面除了有一張信箋,還有一枚龍形玉佩。她先展開信箋一看,只有短短一句話,上面寫道:
念卿心切,與卿同心。
趙玉驀地濕了眼瞼,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夫人,侯爺暫時無法回來,希望您勿念。」花印輕聲道,「玉佩是給小主人的。啊,小主人呢?」花印伸長脖子四周張望。
她們兩人自顧自談話,並沒有發現無雙充滿隱晦殺意的眼神。尤其是在花印給了趙玉信的時候,如果說眼神可以殺人,那麼趙玉已經死了很多遍了。
但她的心中也是難受的,就像一根針刺在了心頭,疼得厲害。她心心念念的義父心中只有這個女人,她好恨,她恨不得馬上殺了這個女人。
殺意已起,她的目光更加陰狠起來。直到她聽到花印問到孩子的事情,她才清醒過來。
「自然是鳳姨極愛孩子,帶出去玩去了。」無雙說著,警告的目光射了過來。
趙玉早已感受到無雙的殺伐之意,配合得點了點頭。
無雙滿意的勾了勾唇。
趙玉心中冷笑,道:「無雙,我有些話要單獨問問花印,你先下去吧。」
無雙愣住,她沒想到趙玉竟然敢趕她出去,頓時面容陰沉了下來。
但花印在此,她又不好發
作,只得扯出一個善解人意的笑容,道:「好,那我陷下去了,你們慢慢聊。」
說著冷冷的看了趙玉一眼,方才走了出去。
剛好輕風端著酒菜走了進來,趙玉便招呼花印一起用膳。
三人坐定,趙玉便問道:「花印,西境到底如何了?」
雖然方才聽她說一切還好,但是百里絕世和月長思都在西境,為何西境之危遲遲解不了。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問題。
花印想到百里絕世囑咐她的話,忙道:「夫人,您放心吧,西境沒問題,侯爺之所以暫時無法回來,是因為還有其他的要事要辦,辦好了就回來了。」
「是嗎?」趙玉目光灼灼,盯著她。
輕風也看著她,眼神里透露著不信的信息。
花印被她們盯得有些心裡發毛,連忙舉手發誓道:「夫人,屬下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她可不敢違背百里絕世的命令。
趙玉乾脆放下手中的玉筷,道:「花印,你就不要瞞著我了,說吧。」
花印頓時皺起了清秀的面容,面露難色,道:「夫人,您就不要逼屬下了,若是被侯爺知道了······」
「他不會知道。」趙玉截住她的話,保證道,「我會給你保密的。」說著緊緊的盯著她,那目光要有多真誠就有多真誠。
花印目光閃躲,猶豫不決。
「花印,你就告訴我吧。」趙玉乾脆拉起她的手,語音嬌柔。
花印打了一個冷顫。
輕風笑道:「花姐姐,你就告訴夫人吧,這段時日夫人可擔心侯爺了。」
趙玉頓時對輕風投去一個讚賞的目光。
花印終於頂不住兩個人輪番相勸,投降道:「好吧好吧,那夫人您可要保密啊。」
「放心吧,小花印。」趙玉笑得眉眼彎彎,極是美艷動人,花印不知為何忍不住紅了臉,道:「其實西境並不樂觀。」
趙玉心頭一緊,道:「為何這麼說,出什麼事了?」
「夫人應該知道,此次西境的主帥是容王殿下。侯爺只是作為前鋒大將,所以有些時候處處自然要受容王的壓制。」花印緩緩道來,「再加上此次的燕回大將乃是西涼耀堂,此人極善兵法用兵如神,侯爺剛到西境時便與此人對上,然而容王卻以前鋒人越少越好,不易引起敵人的察覺為由扣下了侯爺的大半兵力,若不是侯爺臨時改變戰術,只怕······」
她的話未盡,但趙玉和輕風都聽出了其中的意思。
一想到他經歷過如此危險的時刻,趙玉的心被揪痛了。
「那月公子呢?」
花印搖頭:「我跟隨侯爺到了西境,一直未曾見到公子。」
「什麼?」趙玉靜的站了起來,「月公子難道不在西境?」
花印搖頭道:「此事只有侯爺知道。」
趙玉坐下,皺眉道:「月公子不在西境,若又有容王壓制的話,重華定不好辦事。西境之危遲遲不解也有道理,只是容王到底是什麼意思?」
「哼,容王好不容易得到兵權,自然不想侯爺插一腳。」花印道,「若是西征勝了,容王就是這一次
的最大的受益者,若是陛下高興了說不定廢了太子,將皇位傳給他也有可能。」
趙玉皺眉皺的更緊,道:「如此說來,重華一人在西境豈不是太危險?」
花印忙道:「夫人放心,侯爺武功卓絕,又有屬下在,一定會護侯爺周全。」
趙玉點了點頭。她垂頭思索起來,她在想要不要跟鳳焚歌和帝堯商量一下,她想去西境。
「不過屬下回來的時候在路上得到消息,葉大俠正在廣發武林帖,號召武林眾人前去西境禦敵。」
趙玉聞言,眼睛一亮。果然只有葉大哥這種心懷天下,俠肝義膽的人才會在此刻挺身而出。
她想去西境的念頭越來越強烈。
「那柔姐呢,她可是去了西境?」趙玉又問道。
花印搖頭道:「這屬下就不知了,唐四小姐本就是燕回國人,她若是去西境,怕也不會站在大亞這一邊的。」
趙玉愣了愣,她倒忘記了唐柔的出身。
「夫人,西境之事您不要太過擔心,您剛剛生完孩子,身子還很虛弱,先在侯府好好休養吧。」
趙玉沒搖頭也沒點頭,神色甚是憂鬱。
輕風聞言,看了看趙玉,欲言又止。
趙玉恰巧看到了輕風的這副模樣。
「花姐姐,你還會去西境嗎?」輕風轉而問花印。
「自然要去。」花印道,「此次回來便是替侯爺看望夫人的,我明日便走。」
「這麼快?」輕風驚訝。
「侯爺在西境,我不敢耽擱。」花印道,「你就好好照顧夫人吧。」
翌日,花印一早拜別趙玉,匆匆離去。
看著花印消失的背影,她的心彷彿也跟著去了西境,整個人有些茫然。
「夫人,今日可要去西子山莊?」
趙玉回過神,點點頭。
輕風便替趙玉披上斗篷,兩人便往西子山而去。
無雙一夜未眠,喝了一夜的酒。她實在無法接受她的義父對她不聞不問。
為什麼她想要的從來得不到,而趙玉卻那麼輕而易舉就得到了,她不甘心。
她為了義父從小認真習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後來他封侯她便接手了精絕宮,為了讓他滿意,她更是片刻不敢懈怠,可如今她得到了什麼?
她的義父只有趙玉。
她目光深寒,手指一用力便捏碎了手中的酒杯,鮮血便流了出來。
平兒進來就看到這樣的無雙,大驚道:「少主,你這是為何?」
說著趕緊叫婢女送來了傷葯替她把手指包紮好,止住血。
「少主。」平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如此頹廢,但她清楚無雙的性子,此刻最好什麼都不要說。
無雙迷茫的目光飄在了她的臉上,語音冷涼:「你說我是不是什麼都不如趙玉那個賤人?」
平兒一怔,搖頭道:「少主天人之姿,豈會是趙玉能比的。」
「呵,是嗎?」她突然無聲笑了,笑意森森,令人見之膽寒。
平兒低首垂目。
「平兒,替本少主約公主殿下在落日樓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