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出庄
林南深知葉無涯本事強大,他既是這麼說了,那自然也就不必擔心靈谷里的靈獸前來討要,便靜下心來運了一遍《歸一訣》。
這一運功不要緊,頓時將他嚇了一大跳,那日葉無涯為他打開封印缺口,竊取劍魔修為,初時林南還未發現有什麼不妥之處,但時隔幾日,他靜心內視,卻發現丹田內那寄宿劍魔的區域不知何時竟充斥著妖異地血色真氣。那真氣十分狂暴,不斷散發著暴戾的氣息,竟隱隱有些影響林南的心神。
林南吃了一驚,連忙將意識收了回來,轉而去查探自己的經脈,這一看之下,臉上立刻露出幾分喜色來。他的經脈原本受固元散易經洗髓后,便已脫胎換骨,變得十分堅韌,但終究還只算得上是上品,然而吃了那靈桃后,渾身的骨骼經脈竟隱隱透出了一絲靈氣!
要知道這修行乃是腳踏實地,循序漸進,通常只有入得窺境的修行者,才可以吸收天地精華來溫養自己的骨骼經脈,即便是如此,也需花上幾十年才能由凡軀轉化為靈胎。但林南吃了那靈桃,竟是一步跨過了尋常修行者花上幾十年才能達到的境界,眼下他體內靈氣充盈,遠非常人可比,再以《歸一訣》輔助,不出幾年,便是神兵利刃也難傷他!
葉無涯見林南打坐間笑不絕口,哪裡還不知這小子心中所想,沒好氣地道:「你此番奇遇,可是受了天大的好處,原本我還道你需再練上幾年的身體才可承受《歸一訣》帶來的真氣,如今看來卻是我多慮了。」
林南嘿嘿一笑,狡黠地道:「既然如此,那師父是否可以教我幾招招式絕學了?」
葉無涯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上回我教你的刺還未修鍊到家,卻又盼著新招式?這習武講究的乃是……」
「循序漸進,腳踏實地,沒有捷徑可走。」林南沒好氣的接過話來,翻了個白眼。
葉無涯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錯,你竟能將此話牢記於心,也不辜負為師的諄諄教誨。」
林南癟了癟嘴,心中暗道:您老人家每日都得提醒我個三五回,我能不記得么?
葉無涯自是不知林南心中所想,自顧自地道:「你誤食了那靈果,體內靈氣過盛,若積鬱過久恐會阻塞經脈,我雖有一藥方可解此憂,但山莊藥材存貨卻已不足。你且去山下風雨鎮的百寶堂取一些回來。」
林南聽聞要下山,頓時興奮起來。他雖年已十五,但卻從未獨自下山過。早些年在天劍宗時,宗門便有鐵律,非正式弟子不可下山。他入門十五載,未修武藝,固一直都只是入門弟子。
他撓了撓腦袋,忽然對著葉無涯伸出一隻手來,道:「我從前聽人說,山下買東西都是要花錢的,你得拿些錢財來。」
葉無涯哈哈大笑,從懷裡摸出一物,卻是一枚木製令牌,上面龍飛鳳舞的刻著一個「葉」字。
他望著林南疑惑的眼神,笑道:「你且拿著這令牌去尋那百寶堂的金老黑,他自會將我要的東西給你。」
說完,他走到桌邊,提起筆飛快的寫了一張方子,細細疊好放進包裹里,將包裹交至林南手中,道:「這是我要的藥材,你見了那金老黑,將這方子給他便是,包裹里我備了些盤纏,你速去速回。」
林南點了點頭,從床邊拿起自己的木劍,又將包裹背在背上,道:「那我便去了!」
他興緻勃勃地走出庄門,抬頭望見天高雲闊,頓時心中生出幾分自在來,不由揚天長嘯了一聲,如今他修為遠非當日可比,這一嘯之下,頓時遠遠傳開來。
葉無涯在庄中聽得林南嘯聲,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笑容,搖頭自語道:「這臭小子這些年怕是憋壞了,此番下山可莫要惹禍才是。」
卻說林南一路飛奔下山,卻不識去風雨鎮的路,只得隨意挑了條大路走,尋思到了有人煙的地方再做打算,如此走了半個時辰,忽見路旁有一間茶館,頓時心中一喜,尋了個座位坐下。
那茶館小二甚是機靈,眼見有客人來,頓時滿臉堆笑,湊到跟前道:「客官,可要吃點什麼?」
林南笑了笑,道:「倒口水喝,再弄點吃的來。」
那小二連忙招呼了,又笑道:「今兒個生意好,吃得只剩下了些餛飩,客官您看如何?」
林南點了點頭,道:「那便就這樣吧。」
待得那小二畢恭畢敬地退下了,林南才端杯飲了些茶水,忽聽得身旁一桌人圍在一起,正熱火朝天地討論著,其中一人道:「這些日子風雨鎮附近出了個女俠,聽說好俊的功夫,竟將黃泉小鬼的一隻手都砍了去。」
另一人又道:「可不是,那日我正在常福客棧飲酒,那黃泉小鬼見那妮子生得漂亮,便出言調戲,不料那美人兒性子暴躁得緊,當場便打鬥起來,那女子年紀不大,卻使得一手好劍,有人當場便認出那是天劍宗的劍法!」
林南一聽是天劍宗,頓時面露厭惡之色,輕輕哼了一聲。
他聲音雖小,旁桌那幾人卻非等閑之輩,皆是聽得清清楚楚,紛紛轉過頭來。卻見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一人坐在旁桌,臉上滿是不屑之色。
林南身上穿著葉歸山莊的衣服,做工精巧,再加以他吃了靈桃,身上自然散發出一絲靈氣,一眼望去讓人不禁生出幾分親和。那幾人皆是江湖老手,見這少年甚是不凡,不敢貿然開口得罪,試探道:「我幾人在此閑聊,不知小兄弟為何在旁冷笑?」
林南早些年在天劍山被人壓得太狠了些,養成了個小心處事的習慣,但他原本性子高傲,自拜了葉無涯為師后,深受葉無涯影響,雖平日不行於色,但卻越發的不羈起來。
他原本不想多事,但眼見這幾人開口詢問,若是不答,未免也讓人小看,便冷笑道:「天劍宗好大的名頭,卻也不過是欺負一些無名之輩罷了。」
他這話說得甚是輕佻,聞言者皆是臉色大變,卻也不知他何門何派,與天劍宗有何恩怨,只得乾笑幾聲,不敢接話。
林南看在眼裡,心中不由越發的輕視起來,但一想這些人不過只是江湖散人,他雖拜在葉無涯門下,不將天劍宗放在眼裡,但在這些人眼中,天劍宗乃是第一大正派,自是高高在上,不敢得罪。
他搖了搖頭,也不願再多說,卻忽聽得身後一人拍案而起,怒道:「什麼人口出狂言,敢對我宗門不敬?!」
林南聞言,不禁一陣頭痛,心道不想在這地方竟也能碰得上正主。他尋著聲音望去,只見不遠處一桌上,一人身著布衣,背上背了一把長劍,正怒視著自己。
林南初看此人只覺得甚是眼熟,回憶了許久,才猛然想起,此人竟是馮兆賢的眾多跟班之一!當初陷害自己的那位劉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