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第一百日 重生之歌 18

「我差點忘了，」坐在地上的沈宇峰喘息道，「女帝把凝之術傳授給了你。」

陳思琪搖了搖頭，沒有作聲。沈宇峰笑道；「看來我低估了你，看來我們的小琪也想當這個世界的主人。」

「你為什麼那麼傻？我的峰哥，我的好哥哥。」

「是啊，我是有點傻，」沈宇峰道，「我不該低估了朱雀的野心。」

「朱雀？」陳思琪發出了詭異的笑聲。

「我忘了計算時間，」沈宇峰道，「我忘了你和女帝應該在同一時間徹底覺醒。」

陳思琪長嘆了一聲，笑道：「為什麼那麼多人都能看穿的謊言，你卻深信不疑？」

沈宇峰皺眉道：「你想說什麼？」

陳思琪道：「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你曾經給我講過類似的故事，現在我把最完整的版本講給你聽。」

「我沒那麼多時間聽你廢話，」沈宇峰起身道，「這個世界的主人，只能有一個。」

沈宇峰拿起盤古開天斧剛要衝過去，卻見陳思琪的手裡攥著他的青龍。

「別那麼衝動，」陳思琪輕輕的撫摸著青龍，微笑道，「這是你的本體，只要我動一動手腕，就能要了你的命！」

沈宇峰驚訝的看著那條青龍，那的確是他的本體，只是尺寸上小了許多，儼然成了陳思琪手裡的玩具，而且青龍異常溫順，無論沈宇峰如何呼喚，青龍依然順從的躺在陳思琪的手心，沒有作出任何回應。

「把本體練成獨立的個體，你到底花了多少心血？」陳思琪柔聲道，「峰哥，聽話，待在原地，聽我把故事講完。」

陳思琪把手放在了青龍的嘴邊，青龍親昵的舔著她的掌心。

「億萬年前，虛霩創造了絕對均衡的宇宙，可其中的一顆粒子由於未知的原因擁有了自己的意識，這顆粒子，就是混沌。混沌集中了其他的粒子，聚集了強大的力量，與虛霩展開了可怕的戰爭，最終混沌贏得了戰爭，可他的力量也失去了控制，他創造了盤古，盤古創造了屬於我們今天的世界。」

沈宇峰道：「這是混沌告訴你的么？這樣的故事我聽過許多，也許混沌的版本更有權威性。」

陳思琪沒有回答沈宇峰的問題，而是繼續說道：「戰敗的虛霩也創造了另一個生命，她的名字叫作女媧，為了能讓女媧活下來，虛霩把女媧送到了另一個宇宙，五百萬年後，女媧回來了，她阻止了諸神的戰爭，當上了眾神之主。」

「虛霩創造了女媧？這個版本還真有點新奇，」沈宇峰笑道，「剩下的故事我都知道了，你也不必再重複了。」

「別那麼心急，你不知道的還有很多，」陳思琪道，「從一生下來，女媧就帶著虛霩留給她的使命，她要讓整個世界恢復原本的秩序。」

沈宇峰道：「所以她重新修正了九重維度，藉此剝奪諸神的力量，在九重維度剩下最後一個缺口的時候，引發了諸神的反抗，我說了，剩下的故事我都知道，你沒必要重複了。」

陳思琪道：「最先反抗的祝融，因為她最聰明，而後是共工，他也很聰明，只是他愛著女媧，所以有些猶豫，接下來是你和朱雀，你們本來想隔岸觀火，後來因為各自的目的也加入了戰鬥。」

「你們？」沈宇峰費解的看著陳思琪。

「最後是玄武，他不想捲入戰爭，而且他最終選擇了向女媧臣服，因為他也愛上了女媧。」

沈宇峰道：「現在又要講言情故事了么？」

「就算玄武倒戈了，擁有四位原初之神的力量，其實你們還有勝算，」陳思琪道，「只是你們的目的各不相同，最終引發了內鬥，祝融只是單純的想反抗，共工想在女媧面前證明自己，朱雀想保持諸神的尊嚴和地位，而你，想利用這場戰爭，成為眾神之主！」

沈宇峰道：「分析的很透徹，不過從你的語氣來判斷，看來你不是朱雀。」

「你終於開竅了，」陳思琪笑道，「用你的腦子好好想一想，我可以在你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吸取你的力量，我可以熟練掌握混沌的融合法術，我可以輕易打開任何一道結界，我甚至可以打破宇宙之間的界線，猜猜看，有誰能做到這一點？」

沈宇峰的雙手有些顫抖，他終於明白了陳思琪的真實身份。

「內鬥耗盡了你們的實力，你們輸給了女媧，可女媧愛上了武栩，最終死在了他的刀下，那一刻，女媧對這個世界徹底絕望，因為她死在了愛人的刀下！」

沈宇峰舉起了盤古開天斧，陳思琪猛地掐住了青龍的脖子，沈宇峰感到一陣窒息，陳思琪輕聲道：「我再說一次，認真的聽我把故事講完。」

陳思琪放開了青龍，沈宇峰劇烈的喘息了很久，陳思琪繼續說道：「女帝死後，她的靈魂去了北方，玄武按照她的遺願，把她的靈魂永久禁錮了起來，五百萬年後，那道禁錮突然被打破了，想要打破女媧的禁錮，就必須要有超越女媧的力量，似乎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可這份禁錮的確被打破了。」

陳思琪停頓了一會，她在等沈宇峰的意見，但沈宇峰沒有說話，他始終看著陳思琪手中的青龍，他在尋找機會。

許久不見回應，陳思琪繼續說道：「諸神對這一消息有著不同的反應，祝融和共工不以為意，他們不擔心強大的女帝會奪走諸神的一切，因為他們相信眾神之主武栩有戰勝女媧的實力，可因為武栩對朱雀的特殊感情，致使朱雀一直被祝融追殺，對戰爭和殺戮深感厭惡的朱雀對整個世界有了新的認識，她選擇去保護女媧，希望女媧會建立一個新的世界，由於剛剛經歷過重生，她的力量過於弱小，而女媧面臨的危險越來越多，疲於應對的朱雀在女媧即將覺醒的最後一段日子裡找到了你，一個和她有著相同遭遇和想法的盟友，一個她曾經深愛著的男人。」

沈宇峰道：「這和我聽過的故事的確不太一樣，當時曲柔告訴我她就是女帝，她需要我的保護，也需要朱雀的保護，直到幾分鐘前，我對她的這番話也從未有過懷疑，可現在，我發現我被騙了。」

「你不也一樣騙了她么？」陳思琪道，「儘管有著相同的遭遇，但你們並沒有相同的想法，你並不想依靠女帝建立一個新的世界。」

「我不想依靠女帝，但我真的想建立一個新的世界，」沈宇峰笑道，「我不想依靠任何人，這個世界唯一值得依靠的，只有我自己。」

陳思琪輕嘆一聲道：「那些年，你過得苦么？」

「那些年？是我被武栩追殺的那些年么？」沈宇峰苦笑一聲道，「東躲西藏，食不果腹，我曾經比一條流浪狗活的還要落魄。」

「武栩為什麼那麼恨你？為什麼要這麼折磨你？」陳思琪道，「我沉睡了太久，看來也錯過了很多故事。」

「我不知道，從生下來那刻起他就對我充滿了敵意，」沈宇峰嘆道，「也許是因為他愛著朱雀，而朱雀又愛著我，可無論怎麼看，武栩都不是那麼重感情的人。也許是他忌憚我的力量，也許是他忌憚我的野心，總之在他的眼中，我是最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

「從現在的結果來看，他的忌憚是正確的，」陳思琪道，「你的確擁有著可怕的力量，也的確擁有著可怕的野心。」

沈宇峰自嘲道：「可我沒有足夠的智慧，我想武栩和祝融可能早就看穿你的身份了吧。」

「也沒有那麼早，」陳思琪道，「謊言是一門藝術，曲柔的謊言騙過了許多人，她的本意是為了保護我，可沒想到的是也給我帶來了許多麻煩。」

「是啊，」沈宇峰笑道，「祝融的火力被徹底吸引到了你的身上，從這一點來說，你也算保護了曲柔。」

「我沒有保護過她，一天也沒有，」陳思琪搖搖頭道，「我只是在用我愚蠢而固執的思維模式不斷的給她招惹是非，最終把她逼到了絕境。」

「這不怪你，就算你不把她逼到絕境，我也不會放過她，」沈宇峰道，「而且她成功了，現在你已經覺醒了，如果不是她一直冒充你，我早就把你殺了，或者你已經死在了諸神的屠刀之下，就和你的後人一樣。」

陳思琪俯身從地上撿起了一塊殘片，玄冥之盾的殘片。

「還有他，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他一直在暗中幫助著我和曲柔，」陳思琪道，「也許他並不想這麼做，這個傻小子只想開開心心的過著凡人的日子。」

「他開心了太多年了，」沈宇峰道，「如果他早點出手的話，也許曲柔不用死。」

「峰哥，你有過愧疚么？」陳思琪道。

「愧疚？為了什麼？」沈宇峰笑道，「為了死去的這些人么？沒錯，是我挑起了水火兩族的戰爭，的確有許多人因我而死，但我絲毫不覺得愧疚，我曾經和一群乞丐一起生活，我為他們找來了食物，他們把我當做朋友，可等我受傷了不能動了，他們把我丟在了垃圾場里讓我等死。神也好，人也罷，在這個世界上，相對穩固的關係只有一種，那就是利用和被利用，想清楚了這一點，我不會為自己的任何行為感到愧疚。」

「看來要說到故事的結局了，」陳思琪道，「你一直以為能夠利用我來對付女媧，可你想過沒有，真正被利用的那個是你，我的使命是讓整個世界恢復應有的秩序，而諸神是這個世界上最不穩定的因素，你替我剷除了諸神，所以你成為了我的工具。」

「是啊，我現在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沈宇峰笑道，「我真的很笨，我還因為是因為你對我的愛，讓你無條件的支持我。」

陳思琪道：「我愛過，的確愛過，可你愛過我么？」

「重要麼？」沈宇峰道，「我想我們可以探討一些更有意義的話題，比如說這個故事最終的結局到底是什麼？」

陳思琪道：「你覺得呢？」

沈宇峰道：「我覺得我們可以達成某些共識，不管誰利用了誰，至少我們再共同創造一個新的世界。」

陳思琪搖搖頭道；「恐怕沒有達成共識，因為我的新世界里不需要你，我的新世界里只需要絕對的秩序和規則。」

沈宇峰點點頭道：「看來我們之間必須要有一個了斷。」

陳思琪舉起手中的青龍道：「我隨時都可以了斷了你！」

「別那麼自信！」

話音落地，童青出現在了陳思琪身後，陳思琪手腕吃痛，青龍脫手掉在了地上。離開陳思琪掌心的青龍立刻恢復了正常，轉眼間回到了沈宇峰身邊。

陳思琪拿著盲公杖朝背後掃了一下，童青小心的躲開了，陳思琪拔下了手腕上的鋼針，聞了聞，問道：「是童青吧？」

「童青？」童青沉默了一會道，「這好像是我的名字，對吧？」

陳思琪道：「看來你也失去了記憶，剛才你為什麼不殺了我，而要攻擊我的手腕？」

童青道：「那是青龍大人的命令。」

沈宇峰道：「我不會讓他殺了你的，他沒有那種實力，我也不會拿自己的生命來冒險。」

陳思琪沒理沈宇峰，繼續對童青說道：「是你殺了曲柔，對么？」

「曲柔？」童青道，「你是說大樓里的那個女人么？」

陳思琪道：「為什麼要殺了她？」

童青道：「為了自由。」

陳思琪道：「現在你自由了么？」

童青道：「我自由了，但我的女人還沒有。」

沈宇峰的背後，站著滿身鐐銬的施玥。

「現在你可以放心動手了，」沈宇峰道，「如果再殺了這個女人，你的女人也可以獲得自由。」

施玥含著眼淚道：「青哥，走吧，別管我！」

童青低聲道：「你都看到了，我別無選擇。」

「這就是你的女人么？」陳思琪道，『「你還有個女人在大樓里，她還懷了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童青搖搖頭道，「抱歉，我想不起來了。」

「沒關係，我幫你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