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千回眸,不及你一笑
一「下雪了。」看著眼前突然飄落的煞白雪花,英謀傻傻的笑了笑「好大的雪!」
「英謀,你知道嗎,我最想去北方看雪了,你一定要帶我去你的家鄉看一場雪。」那句話又在耳邊響起,英謀笑的更傻了「下雪了,下雪了。」
思緒紛飛,追憶的神色從傻笑中鑽出來。
2015年9月,蓉城,茶店子客運站,英謀一隻腳踏在公交車上,另一隻腳卻沒能抬起來,轉頭看去,已經被一隻白色的鞋子踩住。
「對不起。」一個清脆的女聲在耳邊響起,那是一張精緻的臉蛋,櫻桃小嘴,瓊鼻大眼,小小的耳垂上面鑲著兩顆閃閃發光的耳環,嘴角微微張開,淡淡的笑容,如這夏日的涼風。
「沒事。」英謀盯著這個女孩的嘴角,心臟重重跳動了一下。
「剛才真的對不起哈。」刷了公交卡,英謀找了一個安靜的位置坐下,身邊的位置卻被那個女孩坐下,女孩的笑容看著很舒服。
「沒得事。」英謀揮了揮手「你叫什麼?」不知為何,英謀突然想認識這個踩了自己一腳的女孩。
「秦雪梅。」將畫著一隻白貓的卡通黑色小背包放在膝蓋上,女孩側頭看著英謀,清脆的回道「那麼,你呢。」女孩對英謀伸出右手。
「你好,我是英謀。」英謀握住這個女孩的手,涼涼的「加個好友吧?」
「好啊。」秦雪梅拿出自己的手機,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英謀。
英謀拿出手機,打開微信,將攝像頭對準秦雪梅的二維碼,將這個女孩添加為自己的好友。
率真、開朗,這是23歲的秦雪梅給英謀的第一印象,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有種如沐春風的清爽感。
秦雪梅是新語堂醫院的一個護士,剛剛值了夜班。
「那麼也就是說,你剛剛下班,就要去練車。」英謀看著這個兩圈淡淡的黑眼圈的姑娘「我該怎麼說呢,你好像腦袋缺根筋啊,姑娘,疲勞駕駛啊!」
「你管我,我媽昨天一直嘮叨我,能怎麼辦,我都和教練約好了。」秦雪梅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在何欽的手臂上狠狠錘了一拳,嗔道「如果他罵我,我說疲勞駕駛,他一定不好意思再罵我!」
英謀哈哈笑了笑「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姑娘,我看走眼了,你的套路太深了!」
和秦雪梅聊天很舒服,不知不覺之間,就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那麼我走了,可愛的姑娘,微信聯繫。」英謀站起來,揮了揮手,走下公交車。
「好的。」
站在公交站台,何欽看著那個微笑著的女孩,揮了揮手,生命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玉林南路,一棟老式小區,何欽的表姐就住在這兒「彤彤,你看哪個來了?」
「包叔。」已經一歲零三個月的李雨桐邁著步子晃晃悠悠的跑過來。
英謀將這個走路還有些顫顫巍巍的小丫頭抱起來,掂了掂,比他上次來的時候又重了,說話也比上次要清晰了。
「英謀,你一個,把你女朋友帶起耍嘛!」李雨桐在英謀的懷裡哈哈大笑,他那個不靠譜的老爸從衛生間裡面走出來,對何欽玩笑道。
每次到表姐家來耍,自己這位姐夫說的第一句話從沒有變過,英謀以往都會說「女朋友,你介紹一個嘛。」
想起那個公交車上的女孩,英謀呵呵笑了笑「有機會嘛。」
「呦,英謀,你真的耍女朋友了啊!」李正靠在沙發上,卻又驚訝的坐了起來。
英謀知道李正驚訝的原因,相比於自己這位喜歡耍玩笑的姐夫,英謀屬於特別誠實型的男人,也是特別不願意將就的人「當然…沒有啦,跟你學而已。」嘴角卻是從未出現過的笑容。
笑鬧了一番,靠坐在沙發上,看著李雨桐在地上跑來跑去,英謀拿出手機「疲勞駕駛的姑娘,你到了沒?」
「早到了。」
「那你要休息一下,不要弄成車禍現場。」英謀發了一個壞笑的表情過去。
「不想理你。」秦雪梅發來一個柯基翻白眼的表情。
「有沒有遭受你師傅的300噸的暴擊。」英謀的嘴角不自覺地扯開。
「暴擊你的大頭鬼,我們師傅脾氣很好的。」
「有嘛,我怎麼記得某位姑娘在公交車上說的是要被罵了。」
「我笨嘛,做的不好,肯定要被罵!」一個氣哼哼的表情。
「所以才拿疲勞駕駛做擋箭牌,姑娘,為什麼我看到的是滿滿的機智呢!」
「你看錯了。」一個高傲的大表情。
這是英謀所見過的女孩最直率的一個,卻不知道直率有時候代表的也是倔強,尤其是感情的世界里。
一旦對一個女孩產生好感,時間似乎過得太快,聊了一會,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英謀對這個女孩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英謀的生活很簡單,白天是一家成套廠的造價員,晚上是一名兼職撲街網文作者,每天維持著公司和家之間兩點一線的生活。
作為一個北方來客,他在這個城市已經生活了接近兩年的時間,但英謀卻對這個擁有一千五百萬人口的西南重鎮從未產生過歸屬感,總感覺自己隨時都會離開這個城市,即使這個城市有他熟悉的幺舅,表姐等人,隨時都會離開,是他對這個城市的定義。
為了一個人,留在一座城,英謀以前是對這種想法嗤之以鼻的,但這一切卻在短短几個小時里改變,那個只見了一面的女孩竟讓他有了留下來的衝動,是因為那個女孩的直率呢,還是因為什麼,英謀不清楚。
想起女孩在自己眼前一直沒有消失的笑容,英謀想起了一句話三千回眸,不及你一笑,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吧。
「丫頭,睡了沒?」洗了澡,躺在床上,何欽拿過手機,發過去一條消息。
「還沒有。」
……
因為那該死的鼻炎,英謀一直保持著十一點半之前一定睡覺的規律生活,卻在這個夜晚不想睡去,對方似乎也是同樣的狀態,即使昨天值了夜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