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還是夢?亦或者只是個意外?
?夕陽逐漸落入西山,殘存的昏黃的餘暉依舊灑落在大地上,給這片喧囂的土地披上一層暗黃的的舊衣。仔細算來,現在也已經是下班的時間了呢。也難怪這馬路上人來人往,車來車往,川流不息。
而就在這條川流不息的馬路的盡頭坐落著一家醫院,醫院附近的道路更是擁堵不堪,停車的,上下車的,找車位的,行人橫穿馬路的。使得這裡看起來更像是鬧市。
這家醫院是這個市裡最著名的一家醫院,或者說是聲望最好的一家醫院。
縱使現在已經是下班時分了,可這醫院依舊是人山人海,來來往往的人或憂愁,或欣喜,或苦皺眉頭忍受著病痛帶來的痛苦,排在長如龍一般的隊伍後面,亦或者是面無表情,一聲不吭的穿梭在人海中。
在這個醫院的住院部的二樓的一個單人病房內,一個病殃殃的老頭無力的癱軟在床上,他的眼神有些渙散,目光遊離,無神的望著天花板。他的嘴巴微張,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幫助他呼吸到足夠的新鮮的空氣。
在他的旁邊,坐著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婆子。或許是太累了,她此時正靠在他的病床邊上小憩,伴隨著輕微的呼吸聲,整個病房顯得寧靜而又和諧。
許久,他似乎是看膩了這潔白的天花板,側頭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老婆子,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微笑,他知道她睡的一向都是很淺的,不敢有大的動作,繼而轉頭看向窗外。不同於潔白無瑕的屋內,窗外那色彩斑斕的風景讓他有了新的關注點,他的眼神有了焦距。對他來說,窗外總是有看不完的風景。
窗外,一陣秋風掃過。院子里的大樹上幾片泛黃的樹葉掙脫了大樹的懷抱,隨風捲起踏上了新的旅程。
它們已經長大了,它們想要進行一場新的冒險。
其中的一片樹葉似乎看到了窗內的場景,它對窗戶內的世界充滿了好奇,驅著風,它緩緩地向窗戶內靠攏。終於,它成功的進入了窗戶內,進入了裡屋。
這是怎樣的一個新世界啊,一切都是那麼的潔白無瑕,那麼的白凈。它如是想到。
而就在這時,它看到床上有一個人正望著它。
在樹媽媽的懷抱里的時候,它每天都能看到很多人在大樹下,來來往往,匆匆忙忙,停不下腳步。而現在,它終於有了單獨接觸的機會,它好奇的,小心翼翼的,搖搖晃晃的靠近那個人。
終於,它輕輕地落到了那個人的手上。它似乎不知道它這一生華麗的冒險也就此止住了步伐,掛上了句點。
老頭怔怔的望著手上的落葉,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從這片落葉里讀出了什麼別人所不知道的寓意。他的手微微顫動,想要拿起那片落葉仔細的觀詳。只是,才捏住落葉的手正要往自己的眼前靠近,手卻好像突然脫力了一般,無力的垂了下來,落葉從指尖滑落,落到了地上。
他的呼吸有些困難了,微張的嘴變得有些大,想要藉此呼吸到更多的空氣,但是現實的情況看起來卻有些徒勞。
只能「啊,啊,啊」的無力的叫喚著。
枕在他身邊小憩的老婆子因為他的一番小動靜,猛然驚醒。看到他這個樣子,她手腳利索的給老頭子套上氧氣罩,另一邊急忙按響鈴聲,呼叫醫生。這一切動作看起來是那麼的嫻熟,彷彿做過千萬遍一樣。
很快的,醫生和幾個護士帶著儀器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給他檢查身體。他的視線有些模糊,只是依稀看到幾塊白色的布和黑影在他面前來回晃蕩著。
晃著,晃著。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以前。
他是一個很容易就能得到滿足的人,只要稍稍微的對他好一點,他就能把這個人銘記在心並加倍的回報那份好。因此,他也成為了別人口中常說的好人。
要說他這輩子做過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兒吧,細細一想,好像還真的一點都沒有。
他當然有過很多的想法和計劃,但終究因為他口中的現實,這些計劃最後依舊只是紙面上的計劃,這些想法依舊只是內心裡的想法而已。而他的這一輩子就像人們口中常說的路人甲路人乙一樣,平平淡淡,平凡無奇,庸庸碌碌。
他也想過要一鳴驚人,但終究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人,他不是主角,沒有主角的命運。
一切都好像在同一塊模板里印出來的一樣,跟別人的生活毫無區別。他按照別人的要求,在別人的思想操縱中過完了自己這「完美」的一生。
當然,對他來說,這「完美」的一生中唯一出彩的一次大概就是娶到了自己最喜歡的一個女孩吧。這個女孩是他從小就傾心愛慕的對象,一直到長大了,他都把這份愛慕牢牢的藏在自己的心中。
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內心的這個真實想法,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保護著這一份愛慕,不敢透露絲毫,即使在自己愛慕的這個女孩面前。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直到有一次同學會,酩酊大醉的他借著酒給他的膽子,他鼓起勇氣向她表了白。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答應了他,於是她就成為了他的女朋友。這個事出乎現場所有人的意料,包括他自己。
之後的日子裡,他時常跟她說起這個問題,為什麼她會同意呢?她只是笑笑,然後神神秘秘的說道:「你猜呀!」
但,現實的生活並不會因此而改變,之後的生活變的一如既往,直到生命的盡頭。哦,對了,如果非要再找一個與眾不同的地方的話,他那不錯的遊戲天賦也算是一個吧。可惜,他並沒有利用好他的這項天賦,原因也很簡單,就是所謂的現實而已。
病床邊上,醫務人員依舊在忙碌著。老婆子在一旁擔憂卻又無助的看著。他微微睜開眼,眼前似乎清晰了起來。他看向自己的老婆子,嘴巴微張:「遇見你,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的幸福,願我們來生再見。」
只可惜,這句話終究只是他腦海里一閃而過的想法,他的嘴想要複述他的想法,但是卻是無能為力。只不過,她好像從他那渾濁的眼神里讀懂了他想要說的話,她含著眼淚,捂著嘴點了點頭。
「嗶~~~~~~」
長長的一串鳴聲,宣示著他就此與世長辭,當然,他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人,所以他的離去,對這個地球來說不會有任何的變化,除了愛著他的人——譬如,他病床邊上含著眼淚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的老婆子。
與此同時,天空中閃過一道耀眼的亮光,只是那麼一瞬間的閃了一下。不知情的人只會覺得自己剛才好像出現了一個錯覺,便不以為意的繼續自己當下的生活。
而就在那一瞬間,即將死去的他的腦海里突然響起了這麼一個聲音,還是帶著商量的口吻出現在他的腦海里:「假如,以你某些重要的東西為代價,讓你回到80年前,你是否願意?」
就在死神獰笑著揮舞著那巨大的鐮刀鉤取他的靈魂之際,他毫不猶豫的回應道:「我願意!」
……
......
「王蕭龐!你給我出去,知不知道還有幾天就要高考了?上課時間居然還敢睡覺?睡覺也就算了,還說夢話!你願意?願意什麼?趕緊給我到後面站好了。」
伴隨著老師的怒吼以及同學們的鬨笑,王蕭龐一臉懵然的站了起來,乖乖的走到了教室的最後面,雖然他本來就坐在最後一排了。
他到現在還有些懵,沒有在狀況中。
所以,剛剛自己做的都是夢?自己在上課的時候做了一個關於自己一生的夢?他有點不敢相信,他狠狠的在自己的手臂上擰了一下。
「嘶~~~」
這鑽心的痛告訴著他,原來這一切都是夢。
「呼~~~原來都是夢啊。好真實的夢啊。」王蕭龐不知為何,重重的鬆了一口氣,這口氣帶著絲絲的難以言喻。
但是,當他想要仔細回憶一下自己做的夢都有什麼情境的時候,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只是覺得自己對於那個夢的記憶一片模糊。
「算了,反正是個夢,有什麼好想的。」王蕭龐晃了晃自己的腦袋,不以為意,重新抬起頭看著黑板,努力裝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試圖以此來博取老師的同情心,讓他重回自己的座位。
但顯然,效果不甚理想。
……
80年後的一個實驗室內。
「博士,傳送對象好像多了一個人。」
「嗯?是誰?被送到什麼年代了?」
「是一個陌生人,好像是80年前。」
「80年前?你帶人去調查一下具體的情況!有結果馬上回報。」
「是。」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變數吧!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被稱為博士的年輕人來回踱步,思考片刻,最後卻也只能輕嘆一口氣。既然已經發生,那麼再做改變也毫無意義。這種未知因素對計劃的影響卻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