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蘑菇和愛麗絲和神的秘密

往樹洞前進的過程中，塔納再次認識到了古樹到底是多麼龐大的存在。明明剛剛看到的位置感覺就在不遠，但在爬上樹根後走了近五分鐘才到了目的地。而這個位置距離樹榦還有近半的距離，很難想象到底古樹有多高。

人的感覺是不可靠的，那極大的事物擺在面前時往往很難準確去估計出數據，所以塔納猜不出來。這裡給他的感覺其實不像是在森林裡，反而像是在一個異度空間。因為在外面根本看不到如此龐大的古樹，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這個世界上奇怪的事多的去了，雖然塔納對這種事情很好奇，但不至於在這種情況下要去弄個明白。比起看不到古樹這種事，阿一剛剛提起的名字顯然讓塔納更加在意。

萬智樹。

他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阿七之前和他說過一次。那是一棵很神奇的樹，它的葉子上寫了秘密，每個人只能摘下一片，之前聽到的時候就想要遇一次看看了。只是不知道葉子上寫的到底是隨機的還是為摘下葉子的人準備的。塔納更傾向於是後者。

不過這些還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是真的，總得去看一看才行。

樹根間彼此盤踞交錯，拱起落下間有著不小的高差，有時候要爬上去不太容易。這個不容易主要是對愛麗絲來說的，小姑娘穿著裙子，手裡還拿著書，行動起來總歸會有些不方便。有些太高的地方連塔納也爬不上去，就只能繞路走了。

好不容易才走到剛剛看到發光的樹洞前，靠近了之後那種感覺更明顯了，有一種稍顯異樣的光芒從樹洞中散發出來，和月光不一樣，能很清晰地看到樹洞邊沿的白線。

阿一沒說什麼，而是直接走進了白光里。塔納和愛麗絲對視一眼，跟著走了進去。塔納用手遮住視線，愛麗絲便拉著塔納衣角跟著他走。等到眼睛適應了這種光了，塔納才放下手，往前看去。

樹洞里是一個單獨的空間，無數的樹根圍攏在一起形成了這個近乎密閉的空間，只有身後一個出口，其他地方透不出光。而在樹洞的中央長著一棵並不算高的小樹，大概只有一米多點，哪怕是阿一都能輕易地碰到樹冠。現在他就站在和自己差不多高的萬智樹前，低頭念叨著什麼。

塔納走到他身後才聽到他一直在念什麼：「萬能的萬智樹啊……請告訴我怎麼才能救回莉雅公主，拜託了。」一直在念這句，念了好多次，樣子誠懇得像是在向神明祈禱。

愛麗絲不好打擾他，悄悄扯了扯塔納的衣袖。塔納雖然知道愛麗絲想問什麼，不過他搖了搖頭，只是默默地看著那顆小樹，心裡思考著些事。

白光是由萬智樹發出來的，但在靠近后那種光就不再刺眼了，照亮了周圍。

好一會兒，阿一才結束了自己的祈禱，從萬智樹上摘下一片葉子。那葉子是綠色的，比起一般的樹葉要更寬些。雖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塔納還是稍稍彎下腰，瞄向了阿一摘下的葉子。剛剛還沒有寫什麼的葉子上在阿一摘下來后出現了一行白色的字，寫得很端正，像是印上去的。

【火蘑菇的秘密：火蘑菇在積攢熱量會發生劇烈爆炸，在夜晚森林的東邊巨大樹下能找到】

葉子上就寫著這麼一句話，葉子上寫著秘密，這句話是真的。但這和阿一想要的似乎有些不太相符，至少阿一看著這句話並不能搞懂火蘑菇和救回公主到底有什麼聯繫。

塔納默默把這句話記在心裡，向阿一問道：「只要摘下來就好了嗎？」

「恩……只要在心裡默念想知道的事然後摘下來就行。」阿一有些興緻不高，可能是自己得到的答案和想要的相差甚遠的原因。

「別灰心，總會有辦法的。」塔納拍了拍他的肩，算是安慰他。

「我知道。」阿一默默點頭，讓開自己的位置，打起精神問：「騎士大人想知道什麼？」

「我么？」塔納抬頭，不和任何人對上視線，「不知道，先想想吧，同一個願望再許幾次也沒意思，愛麗絲先來吧。你有想知道的事么？可能以後就沒有這種機會了哦。」

「我么？」愛麗絲歪了歪腦袋，雙手抱著書，陷入沉思。她的反應和塔納出奇的一致。

最後還是愛麗絲先結束思考，點了點頭說：「那我先來吧。」

然後愛麗絲走到前面，低下頭，只有嘴唇在動，聽不到聲音。她還沒有阿一那麼大膽，會把自己想要的東西念出來。她應該是只念了一次而已，很快抬起頭，從樹上摘下一片葉子，低下頭看。

阿一沒湊過去，塔納也沒像剛才那樣偷偷去看。要是愛麗絲想說的話就會告訴他，而且他也不知道愛麗絲到底許了什麼願，就這麼去偷看總歸不太好。畢竟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並不是要知道一切才是信任。

愛麗絲很快看完了葉子上的話，默默把葉子夾進了書里。

「你許了什麼願？」塔納有些好奇地問。

「不告訴你。」愛麗絲抱著書，吐了吐舌頭，她也有自己的小秘密，「到你了，塔納。」

「可我也沒什麼想知道的事啊。」塔納興緻不高地道。

愛麗絲偷偷地看了一眼塔納的臉，小聲道：「有的吧？」她或許是最了解塔納的人了，她知道塔納也不是一直都是把心情寫在臉上的。而且她清楚，這樣的塔納一定有一件想要知道的事。這是只有她和塔納才知道的事，在那個迷宮裡塔納親口告訴她的。

「大概有吧。不過太快知道就沒意思了，不是么？」塔納突然笑起來，「我突然有了件想知道的事，這件事比那個更有意思。」

「什麼？」愛麗絲有些好奇地問。

「萬能的萬智樹，請告訴我答案吧。」塔納沒有回答，只是對著眼前的樹輕聲問道：「神真的存在么？」然後他摘下了離自己最近的一片葉子，低頭看了一眼就把葉子給撕成了兩半，丟到萬智樹下。不過在他撕掉前上面的字就已經消失了，撕不撕都一樣。

愛麗絲沒來得及看到葉子上寫了什麼塔納就撕掉了，只能問塔納：「塔納，上面寫了什麼？」

「存在哦。」塔納輕笑著，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笑得停不下來，「這個世界，神是存在的。」

【神的秘密：這個世界存在著唯一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