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允不允之物

一走走停停，終於製作出了第一個布偶，愛麗絲顯然心情極好，看到新奇的花花草草便拉著塔納到一邊停下，拿出書來念念有詞，收集材料。

這對塔納來說也是挺有意思的，看著那本樸實無華像筆記本一樣的書里放出藍光，然後把那些花草從頭到尾掃一次，好像一台掃描儀。不是什麼東西都能拿去當做製作布偶的材料的，至少一路過來，掃了那麼多東西，最後也只是找到了一件可以收進書里。是一朵四葉草，長在一片三葉草里。

也不知道愛麗絲到底是怎麼從一大片的三葉草里看到這麼一片四葉草的……

饒是這樣，小姑娘也開心得不行，找到一樣材料后興奮得幾乎要跳起來，還紅著臉抱了塔納一下。雖然很快就分開了就是了，臉紅得像是要燒著。塔納只是一臉無語地看著她，自己抱上來，然後又蹲在一邊捂著臉不敢抬頭。

「對了，做一個布偶大概需要多少材料？」塔納問。

「不知道，但如果夠了書就會提醒我。應該是看材料的質量吧，而且一樣的材料只能用一次，之後就不能用了。」愛麗絲解釋道。

「那剛剛的四葉草呢？」塔納問。

「大概有十分之一了吧……少了點。」愛麗絲不好意思地道，「第一個布偶需要的材料很少，但從第二個開始就要很多了。」

「那應該是布偶越多製作難度越大吧，畢竟材料不能重複用的話就要找很多種類了。而且材料量溢出的話能存儲下來嗎？」塔納接著問。這些事都要一點點弄清楚才行。

「不能，湊夠量之後製作布偶是全部材料都要用上。外面的布沒有要求，主要是填充物，還有頭髮。」愛麗絲搖頭道。就算是「塔納」做出來了，也還要收集些材料來製作裝備。

「裝備呢？而且布偶的話……損毀了怎麼辦？」塔納只覺得好麻煩，現在轉職還來得及嗎？

「損毀倒是不擔心，只要收回來等一些時間就能自動修復了。裝備的製作和布偶製作差不多，都要一次性地收集材料。」愛麗絲低聲道，「那個……很麻煩？」

「沒沒，沒有的事。」塔納嘆了口氣，「反正只是順手的事。」

他沒想錯的話，反正一路上肯定會遇到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收集材料什麼的，真的是順手吧。這麼一想就不算多麻煩了。

「你就是覺得麻煩。」愛麗絲一臉「我看到你嘆氣了」的表情，不滿地鼓著臉。

「沒有的事。」塔納別開視線，「我會幫你的。」

繞來繞去，隨著引路燈一路往回走。愛麗絲記得塔納說過不要炫耀的事，深吸口氣，抱緊手裡的書才和塔納一起爬上樓梯。

書是施法最重要的媒介，如果把書弄丟了，那就沒法施法了。不過作為書的主人，愛麗絲對書有感知，就算弄丟了也能感知到丟到了哪裡。而且雖然看上去就是一本普普通通的書，但沒有天災級別的攻擊，是毀不掉這本書的。這多少讓愛麗絲有了些安全感。

下了白牆，看到阿爾一如既往地蹲在花叢里，路邊堆著一大袋土和被剷除的回收者。看到的不是人，而是在花叢里晃悠的帽子，特別顯眼。至於人是看不見了，太矮了。

屋子裡沒有人，桌上擦得乾乾淨淨，什麼也沒留下。廚房裡的湯鍋咕嚕咕嚕滾著，蓋子一上一下，能聞到一股蘑菇的味道。

又是蘑菇湯。

這是快到中午飯的時間了。就是不知道阿一和阿七兩個傢伙都跑去哪兒了，平時的話應該是在廚房忙活吧。

沒去找，也懶得找。塔納在廚房的角落裡找出一袋子麵包，沒抹醬直接塞進嘴裡，混著水吞了下去。天知道這些矮人在森林裡是怎麼弄出麵包來的，也許有麵包樹也說不定呢？森林之大，無奇不有。

「不吃午飯了嗎？」愛麗絲有些奇怪地問。吃飯前吃麵包，怎麼也不像是還想吃午飯的樣子。

「不了，我現在快困死了，吃點麵包就算了。你要麼？」塔納打了個呵欠，揉了揉眼角，把滲出來的淚抹掉。本來就通宵，然後大清早還要陪愛麗絲去湖邊，都沒怎麼休息過。外面不安全，只能強撐打起精神，回來一下子放鬆了精神，現在他連坐著都覺得困了。再不睡覺真的要死了。

「恩……那好吧。午安，塔納。」愛麗絲從麵包袋裡抽出一片，一點點咬著。

「晚上叫醒我，我們還要去遺迹那邊看看。」塔納在沙發上躺下來，翻身背對著沙發。

「睡著了嗎？」愛麗絲繞到正面，晃了晃手，沒反應，看來真的是睡著了。明明她還有話想要說的，只能留到下次了。雖然現在她可能還幫不上塔納太多的忙，但總有一天，她能做到的。她給自己書里那個用塔納頭髮做成的人偶起名，也叫塔納，那是獨一無二的。

走到門口，剛好看到阿七穿著件灰圍裙滿臉灰地走回來，咧嘴笑時大白牙特別顯眼。也不知道他剛剛去做了什麼才弄得這麼灰頭土臉地回來，像是在泥地里滾了一圈。

「愛麗絲公主回來了啊，騎士大人也在嗎？」阿七笑著問。

「他睡著了。」愛麗絲道，「小聲點吧。」

「那午飯怎麼辦？」阿七陷入了沉思。

「他吃過了……」愛麗絲瞥了沙發一眼，然後收回了目光，微微低下頭，「我也吃過了。」

「那就不叫醒了阿一了，讓他繼續睡好了，正好晚飯連著午飯一起吃。」阿七不在意地道。

「晚上還是他和我們一起出門么？」愛麗絲歪了歪頭，問。

「恩，這樣比較方便，畢竟是去同一個地方吧。」阿七把圍裙脫下來隨手丟到一個籃子里，去廚房把湯鍋的火關掉，「要喝點湯嗎？熱乎。」

愛麗絲猶豫了一小會兒，還是搖搖頭，禮貌地笑了笑，道：「我去睡會兒，有點困了。」

其實她也不怎麼喜歡蘑菇湯啊……

「那好吧。午安，愛麗絲公主。」阿七有些遺憾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