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摸頭殺
?「這次他考多少分,排名第幾,」夏涼小聲問道。
第一肯定是李垚,夏涼對他就是這麼自信,所以當李垚說,「第一,他年級第一,」時她的嘴張的都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年級第一不是你么?」
「多謝承讓,李垚,」秦止拱手笑道。
「不客氣,」李垚的聲音依舊平淡無波。
「不是吧,你也有失利的時候?」
李垚看了她一眼,『嗯』了聲,「不會是因為送我耽誤了你的考試成績吧,你物理這次考多少分,」記得他是物理考到一半時送自己來醫院的。
「98,」
「不是物理拉的分?」夏涼鬆了一口氣。
「嗯,政治考砸了,」
「考多少分?」
「43,」政治滿分五十分,還是開卷考。
「七分?不對啊,你政治不是最好的么?」考入政法學院的高材生,政治思想和覺悟能低了?
「最後一道題有點難,我理解錯了,」之後就沒再說話。
「……」夏涼大學時也是有過開卷考的,別以為開卷考就跟抄書一樣,有的題不認真審審會搞混立意的,反正對她來說,開卷跟閉卷性質沒差,因為就算是對著書也經常找不到正確答案,「馬有失蹄人有失誤,一次失利不代表什麼,」
被即使是開卷考政治也從沒考過三十五分以上的學渣安慰,學霸李同學表示並沒覺得被安慰到,不過還是很給面子地點點頭,「嗯,」
興緻不高啊,夏青梅覺得難得輪到自己安慰竹馬學霸一次,這感覺還不賴,便再接再勵道,「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第一,最棒的,」豎起大拇指,表示給他點個贊。
「真的?」李垚黯淡的眼神終於有了神采,夏涼在心裡嘆,果然無法面對從神壇掉下來的失落,「真的,比真金還真,」一臉認真加慎重。
李垚抿嘴笑了起來,捏捏她的臉,「要一直這麼覺得,知道嗎?」眼神有意無意地向秦止那邊看去,略帶得意和……顯擺?
秦止好修養地笑笑,原來他也有這麼幼稚的一面。
被捏臉殺了?
夏涼覺得自己的小心臟又開始撲通撲通跳的厲害,「請問,哪位是夏涼同學,」一個手捧著鮮花的男孩出現在病房門口。
「我是,」夏涼愣愣地回道。
男孩走進來,將手裡的鮮花送到她手中,「夏涼同學,這是有人在我們店裡為你定的花,請你簽收一下,」
「哦,好,」夏涼也是當過明星的,雖然演技不咋地,作品也不算多,全靠廣告撐門臉,但因顏值一直在線,後台又硬,哪怕緋聞不多戲不賣座,但曝光率和知名度都還算可以,因此禮物鮮花也真是沒少收,淡定地接過花,在簽收單上龍飛鳳舞地簽上自己的名字。
將筆遞還給送花小哥后,開始在花束里找東西,「找什麼呢?」李垚問。
「名片啊,看看是誰送的,」
還真有,粉紅色名片上寫著幾個大字:祝我美麗的女孩早日康復,玫瑰代表我的心,送給最愛的你!
沒有署名,字跡也不熟悉,十一朵玫瑰的花語是一生一世我愛你,這是遇到追求者,被高調告白了?
她獃獃地看向李垚,見李垚也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玫瑰花看,面無表情,他一向是沒啥表情的,高興不高興,都是一張臉。
「涼涼長的這麼好看,是不是小男朋友送的花啊,」隔壁床的秦悅笑著打趣道。
連秦止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夏涼乾笑,下意識地看看李垚,略顯心虛,「沒男朋友,我還小呢?」
「哦?那就是哪個小愛慕者送的了,」秦悅捂嘴笑。
夏涼也有些懷疑,她打小就特招小男孩喜歡,就算髮育的較晚,但臉擱這,從來不缺喜歡她的男生,從初中開始情書就沒斷過,但因為身邊有個早惠又早熟的竹馬杵著,就把其他同齡男孩襯得格外幼稚和不成熟,她這人嘴刁眼也刁,看不上的就不願將就,察覺自己喜歡上李垚后,其他人就更看不上眼了,後來求而不得就成了執念,再好也沒法動心。
這會家裡也看的緊,她雖然住校,但因為吃不慣住不慣宿舍,大多時候都是住她大姑家,因此還真沒遇到過這麼直接的追求,真夠膽,中考在即,學校現在對早戀可是嚴打期!
她看了一眼李垚,嘀咕道,「也不知道是誰送的,」突然對這位頂風作案的仁兄好奇起來,對她是真愛啊!
「知道是誰送的,你要怎樣?」李垚的聲音冷冷的,帶著幾分薄怒。
「還回去啊,然後告訴他我玫瑰花過敏,」
李垚愣了愣,怒意散去,眼裡好像又有了笑意,夏涼的心肝顫了又顫,覺得自己大概要多想了,「涼妞,我送你的花還喜歡嗎?」一女孩從門外竄了進來,「岳悅?」
「你腦子燒壞掉了,怎麼表情這麼傻,這眼神好像不認識我似的,你別告訴我,你失憶了,把我忘記了,」
「你才腦子壞掉了,我還發著低燒呢,你這麼猛不丁的衝進來,我大腦運轉一時沒跟上你旋風般的速度怪我嗎?這花是你送的?」
「嗯,驚喜不驚喜,感動不感動?」
「要是你性別換一下,我會更感動更驚喜,」
岳悅眨著眼睛道,「這樣啊,那你可以把它當做是大青子送的,反正送花的主意是他出的,錢也是他墊付的,包括賀卡上的話都是他想的,也許人家想借著我的手送你花也說不定?」
「大青子?」夏涼一副被雷劈到的表情,「你確定是送我的,不是送給你的?」
「你說什麼呢?我又沒生病,他送我什麼花,我們之間又沒有什麼關係,」
夏涼:……
妞,你要是臉不紅,不扭捏,她還真就信了!
原來大青子跟岳悅初中時真有過一段,她還以為是大青子瞎說呢!
瞞的夠緊的,連她這個鐵姐們都沒發現。
「真不是他送給你,而你正好來看我,一時找不到趁手的東西當禮物,就乾脆把卡片換了,把花廢物利用送過來了?」她再次問道。
「我有這麼挫嗎?」岳悅翻白眼道。
「有,」
「夏涼,你敢侮辱我們姐們之間的情誼,我要跟你絕交,」
「趕緊的,趕緊的,」夏涼一臉嫌棄,「還鐵姐們呢?談個戀愛都瞞著我,」
「誰談了,我們還沒開始好吧,」
夏涼嘿嘿笑,「那就是有苗頭,戀人未滿狀態唄,」
「哎呀哎呀,你瞎說什麼呢?沒有的事,」岳悅紅著臉要掐她,被一旁的李垚攔住,「涼涼還病著呢,你們說話就說話,別動手,」
他這一說話,夏涼和岳悅兩人雙雙斯巴達了,兩姐們聊的太happy,忘了這病房裡還有其他人,夏涼還好,岳悅整個就呆了,「夏涼涼……」這一聲叫的格外撕心裂肺,表情又羞又憤。
「沒事,沒事,他嘴巴嚴的很,不會跟別人講的,」幸好,在岳悅來后,秦止就帶著秦悅去骨科做檢查去了。
不然就是岳悅心再寬,都得拿塊豆腐把自己撞暈,「許老師讓我問問你,明年的全國繪畫大賽,你報名嗎?」岳悅對李垚的為人還算了解,知道他不是多嘴多舌之人,也就不糾結了,不過還是迅速地轉移話題道。
許老師,是她兩的繪畫老師,人以群分物以類聚,能跟夏涼玩成鐵姐們的,學習自然也好不到哪去,但家境也不錯,中考高考都是跟夏涼一樣靠藝術加分的。
說到藝術加分,夏涼久遠的記憶開始復甦,他們鎮高和一高都有藝術加分這一項,全國性的比賽,一等獎加120分,二等獎80分,三等獎60分,市一等獎50分,二等獎30分,三等獎10分,別小看這分數,鎮高和一高都是市重點高中,鎮高還好,有門路,多拿代培費也能進,不過三分之內要收八千元代培費,超過三分,一分兩千往上加;一高就更多了,合一分一萬塊,當然如果差太多就不是錢能解決的了。
120分就是一門課的差距,十分,有多少優等生因一時失誤就被十分,甚至不滿十分的成績被重點高中拒之門外,八千元還好,咬咬牙也能拿出來,可幾萬塊,有幾家能拿出來的。
上世因為父母離婚的關係,她並沒有參加全國性的繪畫比賽,但市一等獎還是拿過兩次的,就這還差了幾十分,最後還是靠他爸給鎮中捐了個圖書館才以藝術生的身份進入鎮高的,她爸倒是想讓她去一高,也就是一個圖書館的事,可又怕到裡面受欺負,倒不如在鎮高,至少她姑李垚在。
「你報了嗎?」
「我報什麼,你還不知道我,花架子一個,就算是報名也是陪考的份,別說全國繪畫大賽,就是全市的都排不上,你倒是可以爭取一下,許老師說你的畫有靈氣,若是肯在畫技上苦練一下,沒準還真能拼個全國獎回來,就算三等獎也是六十分呢?」岳悅搖搖頭,她上世也是砸錢進鎮高藝術班的。
「那你幫我報名吧!」她好歹也是去國外進修過繪畫的,在繪畫方面不能跟成名的大畫家比,但也是被前輩們贊過有靈氣,有感情,在一些小眾畫家圈也是有些小名氣的,甚至在參加真人秀時,以即興作畫圈粉無數,參加個少年組繪畫比賽,完全是給分外掛的存在,若加個120分,也能替老夏省點錢。
「好,我替你跟許老師說,那我先撤了,」岳悅撂下這句話,就準備開溜,被李垚叫住,將玫瑰花遞給她,「涼涼有些花粉過敏,你把這個拿走吧,」
「啊……涼涼花粉過敏我怎麼不知道?」
「唔,只是季節性過敏,再加上發燒,就有些呼吸不暢,不是很嚴重,」
「哦哦……你還在生病,這個時候還是小心點吧!花我就拿走了,」然後人就竄了。
「別看了,等你病好,對花粉不過敏了,我買給你,」李垚突然說道。
「啊……」夏涼又傻了,這話是什麼意思?
糾結了一下,有心想問問,就看到秦止推著他姐回來了,那股想弄明白的勁兒也就散了,之後李垚就繼續給她講題,似乎也察覺到了她底子的薄弱,講的時候就將初一初二的知識點帶了一下,由簡入難地講,夏涼發現她竟然聽進去,且聽懂了。
也是三十二歲的理解力到底比十幾歲的強好多,兩人一個講的仔細,一個聽的認真,還真就講下去了,一直將半張試卷講完,夏涼竟然還有些意猶未盡,「病了一場,倒是開竅不少,」李垚也欣慰不已,摸摸她的頭,眼裡滿是歡喜,「今天就到這兒吧,不能急功近利,明天繼續,」
夏沅:……繼捏臉殺后,她又被摸頭殺了!
晚上,她躺在床上想白天的事,李垚什麼意思,今個好像有些不對勁,就像他鮮少在外人面前叫她涼涼,一直都是叫夏涼的,如果那個吻是無意的,那後面那個吃蘋果動作呢?是無意還是故意,是有意還是不在意,她腦子有些糊,心裡卻有些小期待小興奮。
摸出鏡子,看看鏡中雖然稚嫩但滿滿膠原蛋白透著粉嫩的小臉蛋,是沒有長大后的精緻奪目,卻也是清純嬌美,散發著屬於青春期獨有的鮮嫩氣息,這麼粉嫩可口的小臉蛋,她自己都想咬兩口,李垚真能抵得住這誘惑。
可若李垚抵抗不住,那程瑾怎麼辦?一邊是一直對自己很好的青梅,一邊是喜歡多年的竹馬,到底是成全他們,還是成全自己!
好煩啊,不想做綠茶閨蜜婊,可對李垚好像暫時也放不下。
煩死了,煩死了,她輾轉反側睡不著,「涼涼,睡不著?」大姑問。
「姑,我想出院了,明天咱們出院吧,」
「病房裡太吵了?休息不好?」
「嗯,」
「出院可以,但出院后你得聽姑話,在家裡好好養病,不許出去亂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