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無標題章節
待人走空了,蘇七月才運用自己的玄術,幻化成幾枚銀針開始……接生。
蘇七月覺得,這可能是自己最憋屈的時候了。
沒有之一。
她在現代是最難伺候的邪醫,來找她的疑難雜症千千萬,現在,這一雙手卻給人接生。
但是,蘇七月只能一臉麻木的給這位不受寵的妃子接下來了孩子。
而後,將孩子在旁邊放了下來,隨後打開門,對著外頭,說:「母子平安。」
奶娘和那個叫彩月的宮女聞言,都一臉驚喜。
但很快,彩月就察覺到問題,皺了眉,問道:「為什麼小皇子沒有哭?」
蘇七月一臉冷漠,說:「可能啞了。」
彩月瞪著她,「休得詛咒皇子!」
奶娘聽了這話,臉色也不大好看,這次她自然不會護著蘇七月。
但畢竟眼前這是恩人,她也不好意思說什麼。
於是趕忙了進了屋裡,去照顧自家小姐了。
……
第二日,沈常在平安誕下龍兒的消息便傳到了後宮。
後宮的貴人們個個都恨的牙根痒痒。
這賤人!那樣的環境竟然也能平安生下來。
若是是個公主那也便算了,偏偏是個帶把的。
但是連過幾天,皇帝那邊卻始終沒有音信。
這情況,才讓貴人們稍稍心安。
直到過了一兩個月以後,皇帝似乎才想起了後宮還有個常在位分的生了孩子。
但他並不關心,單單派遣了一個末等的太監過去查看。
太監回來時。
皇帝震怒。
孩子不哭,那不是啞巴是什麼?
皇族焉能出現殘疾之人!焉能讓皇族蒙羞,焉能讓老祖宗也羞愧!
一道聖旨下去,賜死沈常在,摔死那孽畜。
於是,原本應該讓人嫉恨的沈常在,便成了所有人憐憫的存在。
沈常在自己也不能理解。
她以為,生下孩子她的日子就能好過許多。
榻上,她看著那小小一團的孩子,眼睛里忽然閃現一絲怨憤。
又忽然站了起來,然後說:「叫那個給本宮接生的宮女進來。」
彩月俯身,惶恐的出去了。
這兩個月,小姐就跟瘋了一樣。
一個勁「本宮」「本宮」的喊著,可她哪有這個資格啊!
但彩月不敢多說,否則就是一頓打罵。
然後便出去叫蘇七月進去了。
蘇七月看彩月的臉色就知道房間裡面那個女人是怎麼一回事。
但她毫無畏懼,踏著小碎步進去了。
剛進門,那個女人就瘋了一樣的撲了上來。
「是你,是不是你!」沈常在咆哮著開口,「是不是你動了手腳讓他不能開口。」
蘇七月冷漠臉,然後硬生生掰開了對方的手。
沈常在被甩出去的時候還是一臉的不可置信,「你竟然敢反抗!還敢對本宮動手?!」
「午時,酒就送過來了。」
這話好像是刺激到了對方,她忽地大喊大吼起來,「不可能!皇上最愛本宮,他最愛本宮!他怎麼能殺我?」
說著,沈常在整個人就癱了下去。
「可本宮不是本宮了……」
她忽然大哭,眼淚順著臉頰迅速流下,「本宮以為,皇兒出生了,能證明本宮沒有,沒有……」
她的話沒有說完,只是揪著自己的衣服,神色惶恐。
「你以為你的孩子出生了,能證明你沒有被……」
「不要說!」沈常在厲聲打斷,眼眶通紅,卻又忽地笑了,聲音弱了下去:「我走了。」
她顫顫的站了起來,然後一步一步的走到梳妝台,拿起了木梳,一下一下的開始為自己梳妝。
麻木空洞的眼神流出幾行清淚,她道:「你帶他出去。」
聽這話,蘇七月就知道對方要幹什麼,輕輕抿著唇,然後把嬰兒給抱了出去。
只是剛到門口,沈常在又道:「帶他出宮。」
蘇七月點頭,然後離開了這屋子,逐漸走向宮門……
……
蘇七月到達宮門的時候,整個後宮,便已經開始喧嘩起來。
芙蓉軒走水,沈常在薨。
高台上明黃龍袍的男人聽了這個消息,雙手微微顫了一下,最終,歸於平穩。
「那孽畜呢?」
台下的太監顫顫巍巍,「不,不知所蹤……」
皇帝冷笑,「這就是你們辦事的結果?」
太監當即跪了下來,神色惶恐,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但男人顯然已經不想聽他廢話,然後道:「拖下去。」
瞬間,便有暗衛出來捂住了太監將要求饒的嘴巴,不過一會,太監便被拖到一個安靜地方,活活打死……
等蘇七月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回到了現實。
但,她隱約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妥。
故而在聽到腳步聲的時候,下意識的,蘇七月就閉上了眼睛。
很清楚的,蘇七月感覺到了有一個人進了來,聽這腳步聲的沉重感,應當還是個男的。
男的??蘇七月有些懵。
她覺得不可能是蹤,畢竟蹤也曉得閉關的特殊點。
正想著,對方的手就已經在她臉頰上磨——蹭,輕輕的刮著,似乎在感受一匹柔軟的絲綢。
對方極其溫柔,甚至於是情深。
但是蘇七月只感覺到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在瘋狂的冒了起來。
蘇七月:心裡有句mmp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還不醒來?」
極其熟悉的聲音,不是君是誰?
但是蘇七月還是沒有聽他的話,畢竟,這個君是自己的弟子,她不認為乖巧如他,居然會這樣……對她。
但是蘇七月的想法下一秒就被打破了。
只聽對方繼續開口,語氣具有詭異的溫柔,他道:「我知道你醒了,快一些醒來,不然我生氣了,乖——」
極其陰沉的調子,似乎是極其具有威脅的力量。
故而下意識的,蘇七月就睜開了雙眼。
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蘇七月就被對方一下子給擁進了懷裡。
「君……以墨?」驀然,蘇七月想起邪域少主,帶有試探性的遲疑的開口。
對方身形一僵,低沉的聲音緩緩的道:「不知道你信不信,我這幾天才恢復記憶。」
原來,當初,君以墨在將定魂珠給了蘇七月之後,便陷入了沉睡,醒來的時刻,已經完全失去了記憶。
忘記了自己,忘記了任何人,只知道自己姓君。就是修為,也因為定魂珠的缺少而被封印了。
後來,不知道在房間之內打翻了什麼東西,使得他來到了白玄城,並且還莫名其妙的救了亓玄宗宗主。
但修為被封印,他什麼也做不了,直到蘇七月的到來,直覺告訴他要緊緊的跟著眼前的女子。
於是,他便時刻也跟隨著她。
原以為以後的日子就都會這樣過著了,卻不想,有朝一日,蘇七月卻失蹤了。
好像有什麼東西恍然消失,一下子,君以墨就懵了。不論他如何尋找,如何打聽,也終究是找不到那個女人。
蘇七月的失蹤使得他心情失控,脾氣大發,當場大開殺戒,屠了整整三萬人!彷彿入了魔一般,不斷的殺,不斷的殺,似乎這樣才可以填滿他內心的空落。
而修為的封印也因此莫名其妙就被打開。
由於修為回歸,他打開神識掃了整個白玄城,才找到了在冥府的蘇七月。
由於修為回歸,他打開神識掃了整個白玄城,才找到了在冥府的蘇七月。
不過,前往其他世界空間的蘇七月此時失去了呼吸,這情況使得他極其驚恐。
險些再次殺戮,但另一個現象又使得君以墨重新燃起希望:蘇七月的屍身居然不腐!
故而,君以墨才將這裡打造成為了蘇七月的寢宮。三年的等待終於也等到了希翼。
沒錯,距離蘇七月前往其他世界的日子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年了。
蘇七月都已經成年了有一年余,今年這一具軀體已經有十九歲了。
而蘇七月聽了君以墨的話,大抵也明白了什麼事情,點了點頭,道:「原來你摘了面具之後長這樣。」
君以墨點了點頭,沒有回答蘇七月的話,而是眼神痴迷的觸上了蘇七月的臉,聲音嘶啞著道:「所幸你醒了。」
不然,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
剛剛那一瞬,他想起了沉睡之前的事。那時他叫君,那時他亦在少年時。
或許他不該前往溯洄之地,以至於失去了她。
眼前的人兒,性格真像阿雪。
是的,沒錯,君以墨在這段時間,已經恢復了在許久以前被封印的記憶。
當初,雪姑娘死了以後,剛剛埋葬,君以墨就患了離魂症。
以至於不得不進入棺材陷入沉睡。
醒來以後,大約是只記得自己姓君,是邪域少主,還有一個師父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將近所有事情都記得,偏偏忘記了阿雪。
或者說,不止是他忘記了阿雪,邪域的人似乎都不記得她,彷彿她是虛構而來的一般。
直到最近,君以墨的記憶封印終於被解除,他才依稀的記了起來。
也正是因為回憶起來了,故而更使得痛苦。
他做不到無私的愛,他的愛只能是佔有。只能是獨佔。
但是,上天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去溯洄之地的那一日,阿雪去世了。至今,他分出去的散魂也沒有找到阿雪的轉世。
有那麼一瞬間,君以墨覺得阿雪的轉世就是蘇七月。但是很快,他又否決了這一個可能。
若是真的,他的散魂也必定會出現在周圍。
但是沒有,他真的是失去了阿雪了。
他為什麼對蘇七月一見鍾情呢?或許是因為潛意識裡覺著她跟阿雪相似吧?
越想,君以墨就越是覺得可能,纖長的手抬起了蘇七月的下巴,一下子就堵上了那一點朱紅。
細細品味,但偏偏卻極其具有佔有慾,每一下每一下都吻的極其狠。
好像要宣示數十萬年的思念。
但是很快,君以墨就停了下來。
他看著眼前是人,又聯想起記憶的人兒,腦海又劃過這幾年跟蘇七月的相處,心底極其糾結,最終,他還是擁她入懷。
這一刻,他已經決定了。
不論,阿雪能不能回來,他心裡都已經裝入了蘇七月。即是阿雪已經回來,他都需要為他的心負責。
他已經為阿雪等了十萬年,不能錯過另一個人,也承受不起錯過她。
他已經為阿雪等了十萬年,不能錯過另一個人,也承受不起錯過她。
「你很有能耐。」君以墨低沉著嗓音說,似乎是自嘲,「偏生我就栽在你手裡了。」
君以墨心裡想,自己不應該這麼快變心的。但是一想到他需要捨棄蘇七月,才能夠擁抱阿雪,他心底就會忍不住的痛。
劇烈的,痛苦仿若一層巨浪要將他徹底埋沒。
原來不知不覺,眼前的姑娘已經比阿雪重要了么?
失笑一下,又歸於淡然。
蘇七月卻沒懂對方在講什麼,「你……」,話沒說完,卻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忽然的,體內一陣玄氣漲起,驀然,蘇七月眼神一凝,顧不得與君以墨對話,立即盤坐下來開始凝聚玄氣。最終,體內靈根再次打通一條封印:木元素。
與此同時,她的修為也開始節節退步,就是為了給木元素提供玄氣。
瞬間,蘇七月直接就給降下了紫階。
感受了一下木元素的存在,又想到忽然掉入冰點的玄氣,一瞬間,蘇七月懵了。
正當失意之時,體內又是一陣玄氣凝聚,修為再度回歸到粉階五境。
雖然稱不上是大師,但是在白玄城自保總算是沒有什麼問題了。當然,前提是不遇到比自己強大太多的對手。
深呼了一口氣,再度面對起君以墨,她道:「走吧。」
頓了一下,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裡……不是冥府?」
君以墨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心底卻已經開始有點不安起來。
「那冥府的人呢?」蘇七月問道。
她一直沒有儀仗冥府做什麼,雖然也冥府對她來說並不曾起什麼作用,偏偏都是自己帶出來的人。
她多少也不希望他們出了事。
而對於蹤的忠心程度蘇七月是很是信任的。
自己忽然被帶走,他絕對不會同意。
故而,眼前的男人肯定跟她的部下交手了,那個時候,君以墨修為恐怕還是被封印,也不認得蹤,修為上大致也相同。
既然君以墨沒有出什麼事,那麼有事的就只會是蹤了。
瞬間,蘇七月臉上蒼白了起來。
「他應該受了點傷。」看著蘇七月的臉色變化,君以墨心底一急,立即開口。
「不過那時他是活著走的。」至於受了多重的傷,他就不知道了。
但是因為那時候的傷心迷茫,他打了一架之後就愣住了,因而冥府的人都是已經搬走了的。
即是有幾個人闖進來,也被他震退了。
所以當時大開殺戒的時候,沒有傷害了冥府的人。
不過,由於失憶緣故不認識冥府人,他這些年一直都是限制冥府成長的。甚至是打壓。
只怕這些人已經被逼入了絕境,進了絕望大森林。
這個森林,聽名字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故而君以墨眼神明顯有擔憂。
他怕蘇七月會厭惡他啊。
當然,比起擔憂,佔有和嫉妒也佔了不少。
故而一時間,他眼神變化極其明顯。
而蘇七月聽了這話,則是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