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軒轅黑早就發現朱心已經醒了,就在她翻身摔下座位的時候。
聽著身後接近的步伐聲,他依舊面不改色,維持相同的姿勢,將駕駛台上的設置轉換成自動保護裝置。
她站在他身旁,兩手叉腰。
「原來你不只會變男變女,連開火車也難不倒你,很厲害嘛,黑……先生,」她眼神一轉,燦笑道:「我知道你正忙著開火車,可以將臉轉過來,面對我一下嗎?」
他將臉往左轉,方抬陣,朱心一巴掌掉上他的臉。
他文風不動地看著她,身體連移動一下也沒有,就見他左臉浮現紅色掌印。
兩人互看數秒,軒轅黑低沉開口:「氣消了嗎?」
朱心深吸一口氣,再度舉起手,賞他第二記巴掌,軒轅黑卻一把扣住她揮下的手,挑眉道:「第一個巴掌我可以理解你心中的怒氣從何而來,但第二個巴掌請充分告知我理由,我犯了什麼錯,需要承受你第二次巴掌。」
她回以一個燦笑,廢話不多言,揚起另一手給了他第二個響亮的巴掌。軒轅黑不閃也不避,硬挺著讓她打。
她看著他左右兩頰都印上她的手掌印,這才抓起他的衣領,俯首吻他。他很快反應過來,兩手扣住她的腰,將她摟近懷中,仰頭回吻,化被動為主動。
她被親得氣喘吁吁,推開他,哼聲道:「你想知道理甶是吧,我就告訴你,一個巴掌不夠正式,兩個巴掌才剛剛好!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尚可接受。」
「哼。」她轉身雙手抱胸,一屁股坐在他腿上,看來還是氣得不輕。
他讓她落坐在兩腿之間,從背後環抱她的腰,手掌輕輕撫摸過她的腿側,輕聲問:「還疼嗎?」
「疼,我可疼死了。」朱心掀開上衣,嗔怒道:「背都磨破層皮了,都是你的傑作!」哪有人突然抱著抱著就狼性大發的。
軒轅黑低眸細看她背上通紅一片,有幾處還有像瘀青的挫傷痕迹,礦坑壁雖然是鐵料混鑄的石板牆,但表面不夠平滑,易對肌膚造成傷害。
「抱歉……」嘴裡說著歉語,唇親吻她羞紅的背。
「你老實告訴我,我剛才到底做了什麼,讓你突然改變主意不想繼續扮女人。」
「早就不想扮女人了。」這段時間都和她同床共枕,不時還得忍受她的無差別裸體攻擊,是個男人都忍受不了。
他輕輕吻著她的肩頭,在她耳邊低語:「先前在街上的時候……」
「街上?」朱心轉過臉,盯著他問:「我臉上畫著超立體妖怪妝,還穿著大墊肩套裝的時候?」黑,你的興趣要不要這麼特別?
回想她當時的驚人妝容,軒轅黑抱著她的腰,唇間逸出一陣輕笑,「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囂張跋扈的女人。」他當然不會告訴她,當他扮成清純高中生接近她的時候,她的無情態度有多讓他驚詫。
「你喜歡囂張跋扈的女人?」你的嗜好要不要這麼反傳統?
她愣住后,立即會意過來,「不對呀,囂張跋扈不適合形容女性吧,況且我哪有囂張跋扈啦。」
女人對於有損自身評價的形容詞都會自動閃避,他也不意外。
「那我換個方式說好了,你生動又十分有趣,我想和你一起生活的日子應該不會太枯燥。」
她抬起面龐,眉頭細擰,看起來對他的答案不怎麼滿意。「我身上總該有一兩個地方是世俗標準的合理範圍吧?例如,我漂不漂亮之類的?」
「漂亮,在我眼中你越看越漂亮……」
她被他恭維得揚起唇角,「這還差不多。」
「所以,在你眼中,我是個漂亮又囂張跋扈還是有趣的女人?」她往後靠在他胸懷,感受他熾熱體溫。
「完全正解。」
她睜大眼睛瞪他,表情彷佛在說:你有毛病吧。
他捏著她的臉頰,「相信我,這世上只有我能治得了你這隻小豬仔。」
「你這自信到底打哪來的?」要不要分給她一些,好讓她成為更符合囂張跋扈的人?
「小豬仔,我這生想保護的人不多,也從未想主動去保護任何人。但,只要是我起心動念想要保護的對象,誰也無法從我手中搶走我要守護的人。」
朱心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他曾對她說過的話,「你不是因為我父母所託來保護我的嗎?」
軒轅黑收緊環抱她的兩隻胳膊,將她圈在懷中,悶聲道:「起因是什麼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你是我第一個想主動保護的對象。」
「所以……我是你第一個……想要保護的對象?不是因為任務的關係?」
他不想告訴她,她父親紅朱其實託付的對象是他的弟弟軒轅赫。他知道她心中還有疑惑,「你只要記住,我會用盡我一切所能把你身邊對你產生危害的因素全部剷除。」
她聽到他很小聲的說了一句:「假如當初……」但她聽得不是很清楚。
她忽然想起只知道他叫黑,全名是什麼她不知道,她用力捏了下他的大腿問:「我都已經被你拆了包裝吃光光了,是不是該告訴我你姓啥名啥呀?」
「我姓軒轅,單名一個字黑。」
「你真的叫黑,沒編我?」
「沒騙你。」
「還有,你為什麼要扮成女人接近我,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他挑了重點說:「我收到你父親的信件……那是一封遺書……信中內容要我保護你,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你收到我父親的信?何時收到的?」她驚訝問。
「三個多月前。」他鬆開她,她側轉身子面對他,眼神充滿震驚。
「三個多月?這怎麼可能……他們早在八年前就……」
「我知道,所以這點我感到非常疑惑,我仔細追查后,得知你父母是在你十六歲前失蹤的,對吧?」
「嗯。」朱心點點頭,那一天她如何也忘不了的。
「但那封信上的郵戳日期是六年前。」
「我爸在失蹤前就把信準備好寄給你了?這怎麼可能?難道他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嗎?」她越聽越胡塗了。
「我按著信封上的郵戳找到寄信的郵局,是九份郵局,但寄出的時間點完全不對。」
「時間點不對?這怎麼說?」她問。
「九份郵局曾在二00九年搬遷,兩年半后才重新恢復郵政業務。那封信上的郵戳日期,剛好就是九份郵局暫停郵務處理的那段期間。」
「那……這封信究竟是如何寄出?」這太奇怪了,她聽完他的話,內心的不安感慢慢擴大。
「對,這就是啟人疑竇的地方。在我調查這封信真假期間,發生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他頓了頓,覺得說出去觀落陰實在有損自己格調,改口道:「我本來懷疑是其它同業人士模仿你父親的筆跡,但信件里提到的事情,不為外人所知,加上我調查過你父母,他們是屬於特務界中間派的怪盜,要與我們派系的人結怨也不太容易,我只能轉往私人恩怨的方向調查,但一無所獲。」
朱心腦袋有點打結,眨眨眼道:「嗯,你講得彎彎繞繞,我實在聽不懂,你可以直接告訴我結論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