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兩大高手
趙若影將車窗帘掀開一條狹小的縫隙,燕小北坐起來,兩人一起往外看去。
只見月光下的迷霧中,一個身材修長的白衣人淵渟岳峙地站在道路中央,單手持著一桿長槍,槍尖斜指地下。
在凄迷的夜霧籠罩下,燕小北和趙若影看不清他的模樣。
「留下趙陽天的女兒,其他人可以走!」白衣人的聲音冰冷無情。
趙若影突然道:「閣下究竟與家父有何仇怨?殺我趙家堡十幾條人命,竟然還要妄想屠我滿門,雞犬不留!」
「有何仇怨?哈哈哈!」冷酷的白衣人突然瘋狂大笑起來,笑聲里竟帶著無盡的瘋狂和悲涼。
笑聲越來越大,林中宿鳥被驚飛,濃濃的白霧被他的笑聲驅散,露出了白衣人的真容。
臉龐稜角分明,冷峻硬朗,劍眉朗目,他已經不再年輕,卻依然擁有令少女著迷的魅力。
但吸引場中眾人目光的卻是他長長的白髮,隨意披散,在風中飛揚。
他蒼涼的聲音蘊含了深深的悲痛和仇恨:「我們兄弟跟著他出生入死,打出偌大的一片基業。但他為了獨享這一切,卻將我們送入敵人的陷阱,又殺光我們家小,你說,這算不算仇怨!」
趙若影的聲音顫抖,道:「不可能!父親他不是這樣的人……不是……」
白衣人一字字道:「我們躲了二十多年,就是為了找他報仇。可憐我的兒子死的時候才剛滿一歲,如果不是被他殺死,如今也正值青春年少。他毀了我的所有,我也要摧毀他的一切。」
下一刻,他所有的情緒全部消失,化身為冰冷無情的凶獸。
他向前大踏一步,一股磅礴的氣勢向趙家堡一行人迎面壓迫過來,連四周的濃霧沸騰翻滾,似被一陣無形的風席捲向過來。
首當其衝的張山面色大變,胯下的戰馬焦慮不安,蹄子亂踢。旁邊的李興更是不堪,控制不住戰馬後退。
劉姨和王義驅馬上前,共同抵抗這股氣勢。
張山一夾胯下戰馬,疾馳而出,藉助馬勢,發起衝鋒。
雙方相距不過數丈,轉瞬極至。
一人一馬,竟然席捲起一股千軍萬馬的慘烈氣勢,在戰馬的速度和沖勢達到巔峰的時刻,衝到白衣人身前。
白衣人輕輕一閃,避開衝鋒的戰馬,手中長槍勢大力沉的橫掃張山。
張山無法躲閃,只得豎劍格擋。長槍的掃擊下,長劍像一張彎弓。
張山被撞離馬鞍,倒飛而起,落地后連退幾步方才站穩。他氣血涌動,面色通紅。
劉姨、李興、王義三人跳下馬,上前與張山並立。
四人聯手,信心大增,拔出刀劍,指向白衣人。
白衣人面色沒有絲毫變化,仍然一步步逼近。他的腳步聲有一種奇怪的節奏,每一下都似乎踩在對手的心臟上,給對手莫大的壓力。
張山怒吼道:「諸位,殺!」
四人齊步沖向白衣人。
刀光劍影,殺氣瀰漫。
四人都是經驗豐富的高手,特別是張山、李興和王義三人,經常一起執行任務,配合默契,攻守有度。
奈何遇上的對手太過強大。
白衣人的槍法大開大合,森嚴有度。一桿長槍在他手裡威力無窮,密不透風的槍影籠罩四人。
張山四人如陷泥潭,寸步難行。不得不發揮出全部的實力左支右擋。
數招過後,已經渾身被汗水濕透。
「滾開!」只聽得白衣人一聲暴喝,趙家堡四人皆被擊飛,重重摔倒在地。他們感覺身體又疼又麻,已經使不出半點力氣了。
白衣人繼續走向馬車,根本沒有正眼瞧瞧腳下哀嚎的趙家堡四人。
幾人大急,王義扶劍站起,想要劈向白衣人,卻腳下一軟,在原地摔倒。
「啪!」一聲清脆響亮的馬鞭聲不合時宜的響起。
趕車的大漢手裡拿著馬鞭,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似笑非笑的看向白衣人。
「四當家的,別來無恙!」
白衣人目光一凝,緩緩道:「喬原?想不到當年趙陽天手下第一悍將,居然改行當馬夫。」
馬車夫喬原面色懇切道:「當年五位當家的中,除了堡主,喬某獨敬四當家的。四當家的本是一條光明磊落,頂天立地的好漢,何必學那些下三濫之徒劫持對手家人。」
白衣人面無表情,道:「我南宮雁謝謝喬兄看看得起。趙陽天殺我妻兒,我以血還血,有何不可!」
「當年之事,必定另有隱情,我跟隨堡主二十多年,他絕不是對兄弟背後下刀子的人!」
白衣人南宮雁斬釘截鐵道:「我知道喬兄對趙陽天忠心耿耿,無需多言,出手吧!」
喬原嘆了口氣,無奈道:「既然如此,喬某得罪了!」
說罷,長身而立,雙拳緊握。一股兇猛的氣勢衝天而起,宛如下山猛虎。
身體上竟然浮現一套虎紋鎧甲、虎王頭盔,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隻斑斕猛虎。
張山、李興、王義、劉姨四人驚訝的目瞪口呆,這個不起眼的車夫居然是一個魂鎧大圓滿的強者。
而且武魂是猛虎,品階在五品中也屬於上等的。
隨後都一陣驚喜,他們相信喬原一定能打敗南宮雁。
「不愧是趙陽天麾下第一高手!」白衣人好不吃驚,反而仰天長笑,盡顯豪邁洒脫之情。
他長嘯一聲,一層銀色鱗甲覆蓋他全身,蛟龍龍首頭盔,還有兩條尺許長的龍角,整個人如一條出海蛟龍,威嚴華貴。
他的武魂竟然是蛟龍,品階為四品中的極品。
劉姨等四人像被潑了一盆冷水,剛剛生出的希望破滅了。
喬原怡然不懼,伸手一招,座位下面一對紫金降龍鐧像被無形的繩索牽引,投入喬原的雙手。
他高高躍起,如猛虎撲食,凌空一鐧,如泰山壓頂般砸向南宮雁。
南宮雁舉槍直刺,這一槍並不快,卻有一種浩浩蕩蕩、沛然莫御之勢,似乎這一槍刺的不只是喬原,而是要將這天也刺穿。
紫金降龍鐧砸在槍尖,時間猶如入定在這一刻,萬物靜止。
剎那之後,爆發開來。
肆虐的氣流衝擊撕扯周圍的樹林草木,四周狼藉一片。
南宮雁立在原地不動,面無表情的保持舉槍刺天的姿勢,絲紋不動。
喬原已經后翻落地,右手微不可查的顫抖。
他面色凝重道:「你們先走!」
劉姨、李興、王義三人翻身上馬。
張山坐上馬車車夫的位置,他口中大喝「駕!」的一聲,拉車的兩匹駿馬撒開蹄子向前跑。
若是前一刻讓他做馬車夫,他定然勃然大怒,覺得受了侮辱。但魂鎧大圓滿,而且追隨趙陽天近三十年的喬原都坐過這位置,他突然有種因此而榮幸的感覺。
馬車從南宮雁身邊經過,他沒有轉頭看一眼,全神貫注的盯著喬原。
面對喬原這樣的高手,他不敢有絲毫大意,任由乘載著趙陽天的女兒的馬車從身邊駛過,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