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玉石項鏈的古怪
眼見桌子拍得砰砰響,壯漢皺了皺眉,抬頭打量了這紅衣男一番,這紅衣男身材瘦削,眉眼之間儘是陰鷙之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
旁邊喝酒的眾人頓時起鬨,紛紛笑道:「你這麼瘦,哪會是唐哥的對手!」原來這壯漢姓唐。
壯漢也不譏笑他,只是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老規矩,你拿啤酒來,我們再扳。」
紅衣男昂道:「啤酒賭注太小,我可沒這閑功夫為了兩瓶啤酒跟你使半天勁——當然要有個大一點的賭注。」
這紅衣男口氣甚大,看他那表情,似乎已經勝券在握。壯漢眼中微露精芒,重新打量了一番這紅衣男:「你說怎麼賭?」
紅衣男把兩手食指上的戒指都脫了下來,拍在壯漢的桌子上:「我的賭注是這兩個銀戒指,賭你那條玉石項鏈。」說罷伸手一指壯漢脖子。
那是一條樣式古樸的項鏈,雖然玉質溫潤,但顯然有些年代了,光澤被歲月磨滅,項鏈上的玉石都顯得有些灰濛濛的,一看就不值什麼錢。
梁雙的注意力卻不在玉石項鏈上,他伸長脖子一瞅桌面,別說那兩個戒指還真有點光澤閃閃的,反正梁雙從來沒戴過這玩意兒,也不知道真假,但那壯漢肯定是知道的。
賭啤酒只是娛樂,求個開心,這賭金賭銀的,可不是小數目,成了純粹的賭博了。梁雙暗暗咋舌:「奇總,這些人比你還有錢,兩個銀戒指就這麼隨隨便便的拋出去了。」
段奇微微一笑,不以為意,只是饒有興緻的看著他們二人。
壯漢悚然一驚,登時蹭的站了起來,神色十分激動:「朋友,你是來找茬的吧!」
梁雙正奇怪為什麼壯漢這麼激動,他那條玉石項鏈的價值可比不上兩個銀戒指,但壯漢如此失態,看來這條項鏈含有特殊意義。
紅衣男森然一笑:「你要是膽小怕輸就儘早承認,別在這裡丟人現眼裝豪氣。」說罷抬起一隻腳踏在凳子上,揚眉*問道:「你,敢不敢賭?」
不待壯漢回答,旁邊眾人早已哄堂大笑:「這瘦猴還真敢跟唐哥叫板?」「他這兩個銀戒指再也別想要回來了啦!」「莫不是腦子被雷打了!」「別人錢多我們管不著,唐哥,你就收了他這兩個戒指吧!」
壯漢生性豪爽,不願掃了眾人的興緻,見眾人將氣氛抬得這麼高,他也不好意思再推脫,但這條項鏈關係重大,決不容有任何閃失。他皺了皺眉,顯得有些不情願。紅衣男見壯漢猶豫,竟用極其囂張的口吻威脅道:「你聽好了,今天你不賭也得賭!你要是堅持不賭,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我們?梁雙心裡咯噔一下,看來紅衣男還有同黨。
面對紅衣男有恃無恐的挑釁,壯漢的反應不是憤怒,而是令人意外的驚懼,他掃視四周,嘴裡喃喃道:「你們竟然這麼快……」卻沒說完,他無奈的伸出手來撐在桌面,看了一眼紅衣男,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看客們雖然對兩人的對話感到莫名其妙,但正戲開始了,誰也沒心思去追究,都睜大了眼盯著桌面。
紅衣男齜牙一笑,胸有成竹的坐在壯漢對面,捋起袖子,露出瘦竹竿一般的手臂。
旁觀眾人見了這一條竹竿,哪有不起鬨的道理?當下吹口哨,碰瓶子,乒乒乓乓,各種起鬨手段齊來,引得店中人人側目。
壯漢見紅衣男全然不將他放在眼裡,心道:「你當我不知道么,那副竹竿身材,百分之百要作弊,無非是用能力吧,說到能力的話,當我沒有么?你用能力來作弊,我也用能力殺一殺你的威風。」非是他想贏這對銀戒指,只是玉石項鏈對他來說太過重要,輸了的話就有大麻煩。
壯漢暗暗下定決心:一開始便動用能力,以雷霆手段贏了這紅衣男,以防夜長夢多,至於那對銀戒指不要也罷,他原本也不是貪財之人。
羅妹妹這回不再搗蛋,中規中矩的喊了:「一,二,三,開始!」
果然,神力加持之下,只需要半秒鐘,壯漢便輕輕鬆鬆的把紅衣男扳成了貼桌面,下半秒紅衣男便要毫無懸念的落敗。
壯漢哈哈一笑,說道:「你輸了。」
由於梁雙留了個心眼,是故接下來的古怪他看得清清楚楚:壯漢口中的「輸」字還沒說完,突然,紅衣男放在桌子下面的左手一張,頓時四五個臉盆粗細的,亮晃晃的淡紫色光圈丟了出來,一環套一環,悄無聲息落在壯漢身上——壯漢雖然事先早有提防,但紅衣男從桌子底下丟出這個古怪出來,又隔得這般近,哪裡躲得掉?頓時就中了這個光圈。
就算躲得掉,也不敢躲——扳手腕的時候,躲了不就輸了么。
看來紅衣男也是個能力者,梁雙睜大了眼睛盯著壯漢,不知道這伊利四個圈會給他怎樣的後果。
「滋滋滋滋」,這四個紫色光圈一套上去,壯漢就一動不動了,睜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只是一個勁的把輸字念得老長。
「輸——」這個輸字足足念了**秒鐘,壯漢身上無傷無痛,沒挂彩也沒殘疾,恍若無事。
「啥事都沒有啊?」梁雙心中納悶,「果然是壯漢動用了能力把光圈化解了?」
顯然不是,紅衣男好整以暇的打了個嗝,慢慢悠悠的把壯漢的手向右扳了回來。羅妹妹大急道:「大個兒,你怎麼不反抗呀?」見壯漢一動不動,她伸出手來在他眼睛面前晃了晃,壯漢眼睛都沒眨一下,只是一個勁的念輸字。
不對,壯漢眨眼了,只不過眨得極慢,一般人眨眼只需半秒鐘,壯漢這一眨幾乎眨了兩秒鐘,才慢慢悠悠的結束,口裡還在念著那個輸字。
梁雙和羅妹妹面面相覷,不知道壯漢在搞什麼鬼。這時紅衣男好整以暇的對壯漢解釋道:「這叫遲鈍光線!這能力可不單純的是減低移動度和出招度,連神經反應度都降低了,的的確確是使這個空間都遲鈍下來了。說穿了就是我在三十秒內作出的攻擊,先前都沒反應,三十秒一過,所有的動作與攻擊力在一瞬間爆出來。
紅衣男很有閒情逸緻的用左手小指掏了掏耳朵,繼續道:「以我現在的水平,效果是三十秒內減四分之三。」
看來是這紅衣男修行不夠,但饒是這四分之三,也足夠讓壯漢輸一百遍了。
紅衣男嘿嘿一笑,好整以暇的開始倒數:「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砰!壯漢的手猛的被扳倒在桌面上,紅衣男依靠遲鈍光線作弊取得勝利!
這時候,壯漢才把三十秒前憋在口裡的那句話說完:「你輸了!???」
紅衣男哈哈大笑:「說話算數,把項鏈拿來吧。」
海歐看不下去了,指著紅衣男憤憤道:「你作弊!」簡直是必輸無疑——這遲鈍光線一中,反應變慢了四分之三,就算有一身神力也沒法使出來,絕對的必敗。
紅衣男瞥了一眼海歐,淡淡道:「他可沒聲明過不準作弊——再說了,他自己肯定也有作弊的打算,只不過被我搶了先手,不是么?」
壯漢沉聲道:「項鏈你拿去,但凡我說過的話,從來沒有收回來的道理。」說罷解下項鏈,看也不看一眼,伸手一拋,丟給了紅衣男。
紅衣男倒想不到壯漢這麼痛快,訝然道:「這不是普通的玉石項鏈,你該知道的。」
壯漢盯著紅衣男道:「所以遲早有一天我要堂堂正正的取回來!」
紅衣男哼了一聲:「取得回來么?這項鏈關係重大,只怕一到了湘西那位的手中……」
壯漢似乎有所忌諱,急忙截斷紅衣男的話語:「你既然知道了這麼多,就沒有必要再說出來了。」
關係重大?這難道不是一條普通的項鏈么?
不過想想也明白了,這紅衣男顯然是蓄謀已久有備而來,不可能只為了賺這兩個銀子錢,但湘西那位又是誰?梁雙不知其中糾葛,聽得迷迷糊糊不知所云。
海歐見他們說得古怪,隔著一張桌子遠遠問那壯漢:「姓唐的兄弟,你們到底在說什麼?聽口氣你認識這紅衣男?」
壯漢冷哼道:「我怎麼會認識這種人。」
海歐本來就對這壯漢大有好感,此時見他難做,熱心道:「這項鏈很重要吧,你不方便的話,我們幫你搶回來,如何?」這紅衣男雖然有些古怪能力,但是博派六個能力者在這裡,不信收拾不了他。
壯漢感激的望了一眼海歐,嘆道:「小兄弟,你是個值得結交的好朋友,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情況可不像你想象的那樣簡單,不是我看不起你們,這回啊,你們恐怕沒有能力搶回來了……」
彷彿沒看見海歐和段奇的一臉不以為然,壯漢轉向紅衣男沉聲道:「沒錯,今天的確是我失手了,不過,就算我賭贏了,狂派的人也會出手來搶的吧?」
「狂派?!」梁雙的心撲通撲通一陣狂跳,「果然不是尋常人!紅衣男到底是什麼來路?這壯漢跟狂派又有什麼糾葛?」
正在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走進來一個穿短袖的綠藻頭。
綠藻頭左臂上系著一塊深綠色的頭巾,右手搭在腰間三把名刀上,旁若無人的大跨步邁了進來。
他進來之後,第一眼看的不是紅衣男,也不是壯漢,而是梁雙這一桌六人。
那如同盯緊了獵物的鷹隼一般的眼神,直刺梁雙的後背!
梁雙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被那嚇人的眼神刺得縮小了一半。這是什麼感覺?彷彿被餓狼窺伺的羔羊一般,只有心驚膽戰的份,實力的巨大差距讓梁雙全然生不起敢與他一戰的念頭。
他只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升起直透脊椎,全身毛孔彷彿要炸開一般!
危險!這個綠藻頭,極度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