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沉睡千年的冰花
寂靜的夜裡忽然傳來渺茫的歌聲,調子凄切,彷彿穿越千古輪迴而來,如長夜中一凄清的輓歌,訴說著千百年來難解的寂寞,她凄惻的訴說,緩緩的釋放她千百年來孤寂的哀傷。
忽略了所有的一切,天地之間彷彿只有冰花的歌聲,聲從天上來,止於水中,雖然調子有些凄惶,但歌聲清越空靈,猶如荷花池中平靜的流波,猶如情人之間流轉的眼波,連陣陣陰風都閉上了它們聒噪的嘴,停下來靜靜的聆聽冰花的哀傷。
歌聲如綻放在靜默夜色中的一朵冰花,梁雙不由得沉醉其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凄切的歌聲才漸漸變弱,直至消失。大貓仰天喃喃道:「喚醒冰花吧,她孤獨了一千年。」
梁雙愕然:「一千年?這麼久?」
大貓嘆了口氣:「沒錯,她被封印在荷花池中,已經一千年了。」
梁雙小心翼翼的問道:「我要怎樣才能喚醒她?」
大貓以為梁雙同意了,大喜道:「你終於想通了?你只要跳到水裡……」
梁雙果斷的截話道:「誰說我要喚醒她了?我只是好奇問問而已,純粹的好奇。」心忖道:「誰知道喚醒這千年怨女之後有什麼結果?她被封印在這裡肯定是有原因的,說不定是因為觸犯第幾百條天條,或者是得罪了某位高僧,封印了一千年這麼久,十有**就是犯下了什麼滔天罪行,我可不想趟這一池子的渾水。況且我是旱鴨子,跳進水裡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大貓也知道短時間內說服梁雙是不可能的,眼珠一轉,嘿嘿笑道:「這樣吧,先讓你見識見識冰玉的神奇之處,若是喚醒了冰花,你還會得到更強大的本事!」說罷將冰玉塞到梁雙手中,伸出毛絨絨的爪子緊緊握住梁雙的手掌,然後開始念長長一串又像英語又像日語又像韓語又像俄語又像法語的咒語。
咒語冗長晦澀,大貓聲音低沉宏亮,不斷在梁雙耳邊嗡嗡響起,直震得他腦門麻,那見鬼的外語讓他以為八國聯軍再次侵華。估計念了三四分鐘的時候,突然大貓正色大喝道:「a#$%*&#!!!」頓時梁雙一陣頭暈,天旋地轉之後便見大貓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笑容看著他道:「你已經擁有了『幻覺』這一能力,只要身懷冰玉就能使出,回去試試看吧——希望你能儘快回心轉意,來喚醒冰花。」
梁雙莫名其妙,還愣在原地時,大貓便轉身走了,只見它緩緩往藝術樓走去,步履邁得很快,卻走得很慢,彷彿在刻意等他似的,它走到實驗劇院的浮雕旁邊便停了腳,然後聳身一跳,跳進了浮雕里,成為了浮雕的一部分!
梁雙不禁走到浮雕旁邊,伸手摸了摸浮雕上的那隻貓,栩栩如生。
沒錯,只是如生而已,它的本質摸上去還是浮雕。
夜風一吹,他出了一身冷汗,眼前的事情看起來恍若夢中,但它的的確確生了。浮雕上的貓眼古怪的瞪著他,梁雙突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今晚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幻?
手中冰玉散出陣陣涼寒之氣,似乎在提醒著他,這一切都不是幻覺!
切!管它呢!不做虧心事,哪怕鬼敲門!梁雙走到空蕩蕩的廣場中,將冰玉放在褲兜里,拖起癱成一團的海歐,滿懷心事的回了寢室。
寢室空無一人,張軒翼和段奇應該是去吃飯了。當梁雙把海歐放倒在床上時,已經累得快趴下了,心想若不是冰玉在手,以自己的力氣恐怕在一樓就已經不行了。
海歐睡得一塌糊塗,梁雙心緒卻異常複雜,也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這一番詭異事情過後,心力耗損過大,他躺在床上不過幾秒種,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梁雙很快進入了夢境,他夢見自己身處一個炙熱地獄中,無數吞吐的火舌炙烤著他的身體,於是燥熱難熬的他拿出冰玉貼在胸口,這時神奇的事情生了,炙熱地獄變成了一朵碩大的冰花,梁雙變身成為一個飛天遁地的戰士,從此擁有無窮無盡的力量,泡盡天下美女,正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時候,夢醒了。
梁雙睜開雙眼,現身邊沒有任何美女,自己也沒有毀滅地球毀滅娜美剋星的力量,確定了這是一個歪歪至極的春夢。一覺睡醒后神清氣爽,梁雙掃視四周,張軒翼和段奇也早回了寢室,段奇蹲在電腦旁玩《半條命》,張軒翼則坐在桌子上表他的高談闊論:「中國是一個男女比例極度失調的古怪國家,男多女少,但是在我們師範,男女比例竟然是驚人的1:13!我靠,你們知道這代表了什麼嗎?代表了我們可以在大學時代盡情的尋找自己的另一半!」
段奇一邊玩著《半條命》,一邊笑道:「尋找另一半?這麼說來你現在只有半條命咯!」
張軒翼正欲說話,忽然看見梁雙醒來,轉而道:「又又,你終於醒來了!」
梁雙環顧周圍,海歐也剛剛醒來,一個**剛穿好衣服,正在揉著惺忪的眼睛,似乎正在努力回想生了什麼事。
張軒翼問:「海歐,你們倆幹什麼去了?」
梁雙心裡一驚,搶先答道:「我們去喝酒了……」一邊緊張的看著海歐,生怕他說出什麼驚人之語。
果然,海歐想起來了:「嘿嘿,小翼,跟你講,我今晚碰到一隻會說話的貓!」
梁雙很配合的笑了笑。
張軒翼「恍然大悟」:「這丫喝醉了。」
海歐本以為此話一出必定石破天驚,哪想到張軒翼不以為然,急道:「是真的——那隻貓有一頭小水牛這麼大……」
有點誇張了,只不過也比正常的成年貓大了一倍。
張軒翼越不信:「難怪濕漉漉的回來,是喝醉了掉到水裡了吧,你也是的,就這麼讓他濕漉漉的睡著了,害我們回來給他脫衣服。」
梁雙笑道:「你知道的,我力氣小,能把他背上來就已經不錯了。」
他們三人談笑風生,完全無視海歐存在。海歐已經完全被當成醉貓而存在,沒有人會信他的話。
海歐很苦惱,他大聲爭辯了幾句,沒人理他,只好自己洗洗睡了。
梁雙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仔細一想,猛的一驚:「冰玉呢?放在褲兜里的冰玉呢?」回想起自己做過的那個夢,心裡一陣怵:該不會真的被自己吸收了吧……
他沒有多想,思緒轉到今晚生的那件不可思議的事,突然記起大貓的一句話來:「你已經擁有了『幻覺』這一能力,只要身懷冰玉就能使出,回去試試看吧!」
大貓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他有異能,可以讓人產生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