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古保根

晚飯大家一如往常一樣湊到了405宿舍朱焦的床頭，小明屁顛屁顛的買回了「外婆牌」辣椒醬。雖有心想再試驗一把「秘籍」，但也知道短短的1小時休息時間，到處都是人的不好*作。於是朱焦拿著見底的「外婆」，「噔、噔」的跑阿蓮那去了。

朱焦像地下黨接頭一樣往阿蓮床頭，見只有睡她上鋪的小燕子，及朱焦宿舍的梁德全「小倆口」在，笑吟吟的走了過去道：「『外婆』來了，阿蓮快來。」

朱焦還沒說完，小燕子跑過來一把搶過去和阿蓮分了，朱焦這次學聰明了，看到碗里的一坨「紅」，得意的用力坐在了阿蓮邊上。

正在倆對戀人、四個好友胡聊海侃的時候，被一道諂媚聲給打斷了。

「蠻甜蜜的嘛，哥哥咱在隔壁都聽到你們的聲音。聊啥呢，這麼高興？阿蓮越來越漂亮了。」一個40來歲滿臉皺紋的「哥哥」蹭了過來。

朱焦記憶中對此人印象還是很深刻的，有兩件事讓這個廠里的清潔工，叫古保根的傢伙朱焦記住了他。一件是朱焦剛來這兒一個多月的時候，那天出現了八百年難得一遇的不加班，正在宿舍里無聊的時候，碰到了到處串門的他。在他自來熟的聊天中，兩人聊起了酒這一男人間常見的話題，最後朱焦不相信古保根能一口氣喝3瓶白酒，於是兩人就打賭，古保根不用菜喝掉了買來的3瓶「一滴香」，就由朱焦出錢，那一次看到古保根像喝白開水一樣，把酒灌完還面不改色，讓朱焦佩服的五體投地；另一件事是，古保根經常請新進廠的HN漂亮女老鄉去吃1塊5的炒米粉，看似隨意的邀何剛一起去，然後要幾瓶酒把女孩灌醉，這老不休還幫他們租好臨時房才走，第二天女孩一醒來，一切都完了。女孩們也是剛從家裡出來很單純，遠遠無法和後世的「仙人跳姐們」相比，再就是古保根偽善下的年齡，加上老鄉的身份，所以就沒想到這方面去。一般這事兒后，女孩哭一兩天就不敢聲張了，即怕何剛的威脅也要維護自己的名聲，擦乾淚屈辱的活著。而古保根做這事的主要用意，為他竊取工廠收錄機提供安全保障。古保根做這事有著極為巧妙地流程，他借在車間倒垃圾的時機，讓被他收買的在成品拉做事的老鄉，把東西丟到他的垃圾箱里，而他出去倒垃圾保安是不檢查的。因為所有的保安隊員，都被他或請夜宵、或一條煙的給收買了，最主要的是隊長何剛還靠他「拉皮條」。就這樣車間經常有東西流失，那些「走狗們」也查過幾次，每次查的時候，都被他夥同何剛嫁禍給別人，而他自己在朱焦前世離開的時候，還逍遙的活的很滋潤。

「這不是保哥嗎？過來坐，沒事兒就是瞎聊，呵呵。」朱焦想整他，但是現在還沒有實力，想等把「秘籍」煉成之後再讓他把賺的不義之財，用來買葯治陽痿。

「也沒啥事，就是晚上何剛請治安隊的幾個朋友吃飯，問下阿蓮和小燕子去不去？」古保根很得意的說道。

「不去，晚上我們說好了一起吃夜宵。阿全，你說是不是？」朱焦惱怒的道。

「我能不能一起去啊？」梁德全渴望的道。

如果朱焦不是從後世回來的也會這樣，畢竟是剛從家裡出來的土包子，到了這裡后，聽到最多的就是誰又被治安隊的人查暫住證罰了3、5百，或沒錢被打殘了還要拘留。如果認識這樣打人的人，那無疑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也給沒安全感的心靈增加點分量。可是，朱焦知道這種畸形的機構，粗暴的制度幾年後就會有所改善。（好像也有一個原因是，那些被*急了的農民工，反抗激烈捅死了幾位，給了那些怕死「金貴人」一點震懾。）

「要不，我們去一下？」朱焦正準備說話時，聽到阿蓮諾諾的說道。看來阿蓮的想法也跟梁德全有些相似，但是朱焦知道，她主要還是為了讓朱焦以後能多跟「上層人」接觸而做的選擇。

「不行，晚上你們誰都別去，不然我生氣了啊。」朱焦雖知道阿蓮她們的想法，還是鐵青著臉堅決的道。

「哎，本來想介紹幾個『大人物』給你們認識，既然你們晚上有事那就算了。阿朱也是，不就是吃頓飯嗎？沒必要這麼緊張吧？」古保根仍然笑呵呵渾似不在意的道。只有朱焦發現他笑臉背後，那一閃而過的怨毒，隨即被他那偽善的笑容掩蓋。

「呵呵，不好意思啊保哥！下次兄弟請你，咱們去整兩杯白的，你們晚上肯定來啤的沒意思。」朱焦違心的討好道，看到「保哥」這次的笑容真實了點，他心裡略鬆了口氣，寧得罪粗人也不得罪小人。

「好，別下次啊！就明天吧。」古保根本想今晚找人整朱焦的，看來要喝完明天的酒再考慮了。說完他就笑呵呵的走了出去，邊走還邊想該去那找倆女的今晚陪酒。

「你們倆個要注意一下安全，千萬不要單獨跟他出去，知道嗎？別問是為什麼，總之記住了。」等他走遠了，朱焦鄭重的跟倆女說道。

「嗯！」阿蓮輕聲的回答，臉上閃過一絲苦澀，可惜朱焦沒發現，如發現了有可能就不會讓他再一次受傷害了。

「知道啦！啰嗦！」小燕子大大咧咧的道。

朱焦也不再談論古保根，又同他們三人聊了些後世的小笑話，逗地三人哈哈大笑，時間就在愉快中慢慢流走。。。。。

晚上加班朱焦來了精神，手指暫時告別了「悲慘」的命運，他跟皺毅倆人哼著那首老歌。聊著聊著朱焦心裡一動，「何不現在開始引導他，就先從陳奕訊那首《十年》開始吧。希望十年以後我們還是朋友。」想到這兒，朱焦停下不唱那首《夢醒時分》了，等皺毅也停下詫異的望向他后，認真對他道：「皺毅，我知道你喜歡音樂，我也喜歡。前段時間譜了首歌，你看下幫忙修改一下。」

「哦？給我看看，你小子又鼓搗出了什麼？」說著皺毅接過一張皺巴巴的手紙，挑了一下眉頭，仔細的看了起來，並不時的抬頭左右亂瞄，防止被抓到。

朱焦有點尷尬的摸了摸嘴唇上細細的毛角，中午時間緊，借上廁所之機，就在手紙上把陳天王的《十年》用簡譜寫了出來。

「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你不熟悉我，我們還是一樣留在一個陌生的角落，走過漸漸熟悉的街頭。十年之後，我們是朋友還可以問候，只是那份友誼，再也不用找什麼理由，朋友最後難免淪為兄弟。。。」朱焦聽皺毅哼唱的跟原版有點不同，知道他是把那些什麼情啊、愛啊的刪掉了，把這首歌完全的變成對倆人友誼的期許。

「這首歌有點水平，蠻好聽的。」皺毅由於還沒記熟譜，唱地有點走調的做出評價。

朱焦邊糾正他的錯誤，邊鬱悶他如此評價天王成名曲的道：「這首歌肯定火，要不你把這首歌錄音一遍，寄到那些音樂發行公司，說不定你就成明星啦。」彷彿為了加重自己的說服力，朱焦又摸了一把嘴唇上的毛角。

「娛樂而已，我沒想過當明星啊。就我們還能譜出好歌？」皺毅不自信的道。

「買盤磁帶又不損失什麼，實在不行我幫你買，這總可以了吧？」朱焦誘惑的道。

「不是錢的問題，是我們根本沒這實力呀！」皺毅苦笑的道。

看到朱焦堅決帶鼓勵的眼神，只好答應道：「好吧！我就陪你玩玩，不過你要一起。」

朱焦只好無奈的點點頭，本來他是不準備參與演唱的，為了朋友只好犧牲自己有點嘶啞的嗓子了。

「停拉！休息半小時，排隊吃宵夜。」笑面虎賈浩仁站在車間正中央，大手一揮頗有氣勢的喊道。

「宵夜吃什麼？」朱焦看到飯堂的人抬著幾口大鍋上來，緊張的向前面的工友問道。

「吃豬腸粥，」前面一不認識的大嬸對他拋了個媚眼，很熱心的回到道。

「又是這鬼東西，走！你去叫胖子、小明，我去叫阿蓮、小燕子他們一起出去吃炒米粉。做不好就算了，還拿出來噁心人。」朱焦記憶中每次吃豬腸粥，都能看到腸子內壁的糞便，還沒吃都噁心的想吐。對此，他深惡痛絕的對承包飯堂老闆鄙視了一把。

朱焦準備喊阿蓮出去，看到古保根不知什麼時候溜上來了，正在同阿蓮拉拉扯扯的，他心裡的火氣一下就來了。「馬了個靶子的，我沒找你，你釀的自己送上門來了，」朱焦邊嘀咕邊沖了過去，左手對著古保根一摟，右手悄悄的往他大赫穴部位用力一按，就好似好友之間開玩笑一樣，沒引起古保根的懷疑。

鬆開手后，朱焦哈哈大笑的對古保根道：「保哥，你不是同治安隊的人一起喝酒嗎，怎麼跑這兒來了？我們正準備出去炒米粉呢，要不一起？」

「呵呵，我上來找幾個老鄉一起，看到阿蓮想叫她一下，你們去吧。我找下他們，跑那去了，怎麼沒見？」古保根笑呵呵的叉開話題的道。

「哦，你忙。阿蓮我們走！」朱焦也不想跟他翻臉，畢竟現在這年代的工作難找，拉著阿蓮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