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貓妖白又白

「羅傑斯，把手拿開！」路西第十四次重複這個要求。

而我們的美國隊長已經開始後悔接下模特的工作了，同時還難得地開始在心裡抱怨：「為什麼畫個素描要模特全裸呢？」

路西皺起眉頭，因為羅傑斯又將手往中間移了一點，他雖然現在只是人類，但視力依然很好，就算移動的幅度不大，但他還是看的出來的。

「羅傑斯，不是說你們美國人很開放的嗎？」

「哦，事實上，我是上個世紀的美國人。」羅傑斯嘆了口氣，「而且那只是人體的自然動作，我沒有刻意想要移動。」

「別找借口了，你是打了超級士兵血清的人，完全可以完美控制自己的身體，而且現在你也只擺了半個小時的姿勢，完全不會感覺到累才對。」路西第十五次大聲說：「羅傑斯，把手拿開！」

到了中午十二點，路西滿意地收起畫筆，他仔細觀察了一下現在自己的作品，雖然說不上多出色，但也足夠得到「合格」的評價了，再練習一段時間，就算要路西去考藝術院校也是很可能通過的。

而羅傑斯就不一樣了，當了一個早上的模特，他現在身心俱疲，十月的紐約已經開始轉冷了，他站了一個上午，就算身體素質非人也感覺到了不適。

當然，主要還是心累。

「走，羅傑斯，看在你當了我半天模特的份上，我請你吃飯。」路西把自己的素描收好，轉頭對羅傑斯說。

「好吧，等我穿上衣服。」羅傑斯已經開始思考到底要學什麼了，但不管怎麼說，早點擺脫這個模特的職業才是重中之重。「但先說好了，我的報酬還得照常付。」

「我沒那麼小氣！」路西瞪了羅傑斯一眼，而對方心安理得地忽視了路西的不滿。

「羅傑斯，其實你不需要這麼害羞的。」

「我那並不是害羞，而是正常人類應該具備的羞恥心。」

「哦，算了吧，這是藝術，你沒有看過米開朗琪羅的雕塑嗎？」

「我很佩服那些願意為藝術獻身的人，但這並不代表我可以接受自己參與到這種『藝術』中來。」

「別這樣說，你已經參與進來了，不是嗎？」

「……」

就在這樣的愉快交談中，路西與羅傑斯來到樓下的餐廳，這裡的消費不算貴，做的菜也還算不錯，最主要的是就在公寓樓下，離得近，所以路西時常會來光顧這家店。

「鮑勃，還是老樣子，特色三明治加一份湯。」路西剛走進店，就對店長兼廚師說。

「我和他一樣。」羅傑斯看著鮑勃想拿菜單的動作，阻止了對方，他對於食物的需求並不高，反正這裡他是第一次來，既然路西選擇了吃特色三明治，那他也不介意嘗試一下天使的選擇。

「好的，兩份特色三明治加湯。」鮑勃重複了一次，然後走進后廚去準備菜品。

趁著午餐還沒上來，羅傑斯打算為自己爭取一下穿衣服的權利，「路西，下次我買一條肉色的內褲怎麼樣？」

「不怎麼樣，放棄吧，我看過這裡的教材，都是要求模特全裸的，衣物會改變一個人的肌肉狀態，或是緊繃，或是放鬆，我需要你以一個完全放鬆的姿態被我畫到紙上。」路西頭也不抬，一邊玩著手機一邊拒絕了羅傑斯的要求。

「嘖。」羅傑斯搖了搖頭，明明是天使，卻比自己還能適應現代社會的生活，這真是諷刺。看了看自己那個除開基本功能什麼app都沒下載的手機，羅傑斯想著是不是也要去嘗試一下。

「兩分特色三明治加湯。」鮑勃端著菜走了過來，在走到餐桌旁的時候看了一眼羅傑斯。

「呼~」他吹了個口哨，「肌肉不錯。」

「額，謝謝？」羅傑斯有些不明白這個老闆為什麼這麼說。

看了看周圍，客人並不算多，所以鮑勃可以稍微開個小差，和羅傑斯聊一聊，「哪裡練的？我的意思是，哪個健身房？」。

「……」羅傑斯飛快地思考著，這附近有哪些健身房這個問題。

「他沒去過健身房，都是自個在家練的。」路西替羅傑斯回答了這個問題。

「對。」羅傑斯露出一個略帶歉意的微笑，他覺得這個回答可能會打擊到貌似想要健身的老闆，但他短時間裡也想不出有哪些健身房。

「哦，這真棒。」果然，鮑勃露出了些許失落的神色，「吃的愉快。」

「這家店老闆剛才是什麼意思？」羅傑斯看鮑勃走遠之後，一邊拿起屬於自己的那份三明治，一邊文路西，他還是感覺有哪裡不對勁。

「你說鮑勃？他是個gay。」路西很自然地說，但羅傑斯卻直接嗆住了。

「什麼？」羅傑斯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把外套拉鏈拉了起來。。

「別擔心，他的目標不是你。」路西喝了口湯，慢悠悠地解釋著。

「也就是說，他看上你了？」羅傑斯又看了在遠處招待客人的鮑勃一眼，「那他幹嘛和我搭話？」

順帶地，羅傑斯審視了一下路西現在的外表，雖然不像天使形態那樣完美無瑕，但也是一副白凈清秀的亞裔少年模樣。

路西指了指羅傑斯的胸肌，「他看你是因為在思考你們兩人之間武力值的差距，隨意找了個借口而已。」

羅傑斯默然，「你怎麼什麼都清楚？」他才不信路西是福爾摩斯，會什麼「演繹法」呢。

「我有看透人心的能力。」路西說，「每個天使都能做到這一點，所以我在第一次來這家店吃飯的時候，就察覺到了這個店主想要約我。」當然，現在的路西沒有原來那麼強的能力了，畢竟天使心核還在泥土的包裹之中，不過那天來這裡吃飯的時候鮑勃的慾望過於強烈，讓路西很難注意不到。

「那你還來這裡吃飯？」羅傑斯很詫異。

「這家店的菜還不錯，而且來這裡吃很方便，更何況，他又沒說出口，我為什麼不能來？」路西放下勺子，瞄了鮑勃一眼，又看向羅傑斯，「而且今天之後，他應該也會打消那個念頭了。」

羅傑斯楞了一下，終於反應了過來，「他覺得我是你男友嗎？」

「我對你了如指掌，連你沒有去健身房這種事都知道，他會怎麼想很難猜嗎？」

羅傑斯再次深深地看了路西一眼，「你利用人的樣子很熟練。」

路西對此不置可否。

吃完午餐，羅傑斯與路西告辭，他打算早日擺脫模特的職業，自然要努力一些，學習更多的知識。

而路西則是走在紐約的街頭，他感知的到，這座城市裡的污穢氣息，有一些是因為人類那不可見人的陰謀、慾望、罪惡，而另一些，則是超自然生命所散發出來的。

路西既然打算居住在紐約，自然不介意將自己的地盤打理地乾淨一些，至少自己公寓周邊要清理乾淨。

可當他看到那隻散發出淡淡妖魔氣息的傢伙究竟是誰之後，路西也感覺到了意外。

「貓妖？」路西蹲了下來，看著面前的紙盒。

「喵~」小小的幼貓全身雪白，沒有一絲雜色，軟軟地叫著。

「動物成精？這不是東方仙俠那邊的套路嗎？和我這個天使很不搭啊。」路西伸出手指戳弄著小貓的臉頰，而幼貓也不咬人，只是不斷地拿自己的爪子推搡著路西的手指。

「看在你沒傷過人的份上，我決定放過你了。」說完，路西起身，打算離開這裡，尋找下一處污穢之地。

「喵~喵！」但幼貓卻立馬焦急地叫了起來，它感覺得到，剛才那個黑髮人類身上有它需要的東西，不願意路西離開。

「真是貪心的小貓。」路西走了回來，他現在只是人類，所以使用的也是魔力而不是光之力，若是光之力，這個貓妖估計立馬就會被凈化了。

「留你在這裡的確不妥，萬一日後你強大起來了，去禍害人類怎麼辦？讓我想想，應該怎麼處理你。」路西將小貓從紙盒裡抱了出來，看來它的出現應該是個偶然，不然成年妖魔是不會讓自己的子嗣被人類帶走的，這隻貓妖的父母應該就是正常的貓咪，在機緣巧合之下生出了這隻能吸收魔力的貓妖。

「好吧，別叫了，我收養你就是了。」說著，路西分出一絲魔力，聚集在指尖，送到小貓面前，而幼貓則像是聞到了貓薄荷一樣，對著路西的手指瘋狂地舔舐著。

「很有活力呢。」路西走向記憶中的那家寵物醫院。

「就算是貓妖，在幼年期一樣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啊，看來各種疫苗還是要打，另外貌似還要辦很多證件？」路西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把小貓舉了起來。

「公的啊，需要閹割呢，不過幼貓期能閹割嗎？還是過個半年再來？等下去問問寵物醫院的人好了。」路西隨意地說著對貓妖來說異常可怕的話題。

但可惜的是，幼年期的貓妖還不會人類的語言，它只能模糊地感覺到路西的確是為了它好，所以傻乎乎地還在舔舐著路西那根正在溢出魔力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