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過去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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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燈光映照著付喪神們有些嚴肅的側臉,千尋偏了偏頭,覺得有些奇怪。
為什麼有這麼多人?她眨了眨眼,輕輕軟軟的朝著外面的付喪神們喵了一聲。
被她聲音吸引過來的付喪神們,表情不知為何變得更加複雜起來,尤其是站在一邊的今劍,他看上去十分的擔憂。
今劍是第一個發現千尋掉在瓶子里的人。
他原本只是覺得房間有些悶出門轉轉,沒想到卻發現千尋的房間門開了一條小縫。於是他好奇的往裡面看了一眼,既而發現屋子裡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今劍有些擔心,畢竟千尋現在實在是太小了,感覺一不小心就會被踩到,或者掉在什麼奇怪的地方。
在進屋仔細尋找了一圈,確認千尋確實不在房間里之後。完全不知道千尋其實每天晚上都會跑到別人屋子裡睡的今劍,果斷的敲醒了三條家的其他人,最終在廚房裡發現了睡在瓶子里的小奶貓。
受到了驚嚇的今劍立刻敲響了燭台切光忠的門,把還沒睡醒,只穿著睡衣的付喪神拉了出來。
被敲門聲吵醒的堀川國廣不知道為什麼又從另一邊的房間拉出了和泉守兼定,四個人慌慌張張的來到了廚房
今劍回頭看了一眼周圍,覺得心情有些複雜。
聽到動靜的趕過來的小狐丸不知道為什麼擺著一副沉思表情認真梳毛,而三條家最能出主意的兩個人,一個現在可能還在屋子裡穿衣服,另一個明明在他叫的時候立刻就出門了,但卻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還沒有過來。
和泉守兼定的辦法不知道能不能用,岩融雖然看上去在認真思考,但總覺得他似乎也想直接將瓶子敲碎。
就在今劍無比糾結的時候,剛才提出了意見的和泉守兼定再度疑遲著說「要不然……把瓶子放倒看看它能不能自己出來?」
「……」室內霎時一片安靜。
「喂喂,你們為什麼都露出那種表情啊!既然它能鑽進來,自然也能鑽出去嘍!」和泉守有些不滿的說。
其實千尋對於這個辦法也是贊同的,她之所以無法出去,是因為瓶子實在是太高了。至於她之前被瓶子卡住出不去的事情,千尋決定暫時忘記它。
堅信著自己只是虛胖,完全可以從瓶子里爬出去的小奶貓沖著提出了這個意見的和泉守兼定輕輕的喵了一聲。
不過,她的叫聲沒有吸引來和泉守兼定,反而叫來了愛搞事的鶴丸國永。
被廚房裡響動驚醒過來的鶴丸雙手扶著門框向裡面看了過來「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呢……噗……」
與見到千尋被關在瓶子里而驚慌的付喪神們不同,看到千尋樣子的鶴丸國永竟然毫不遮掩的笑了出來。
「這可真是嚇到我了。」他一邊笑著這樣說,一邊走到了千尋身邊仔細觀察了起來,然後用手指隔著玻璃瓶戳了戳千尋額頭的位置。
幼不幼稚!
在心裡默默吐著槽的千尋微微揚起頭,用軟軟的肉墊拍在了鶴丸國永手指的位置。
鶴丸眨了眨眼,將手指拿開,然後又戳在了另一邊。
還來?!
千尋毫不猶豫的再度拍了上去。
感受到了某種樂趣的鶴丸國永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反而玩上了癮。
「咳……鶴先生……」燭台切光忠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鶴丸國永回過頭,沖著他擺了擺手「啊,抱歉抱歉。」
在毫無誠意的道了歉之後,他低頭看著瓶子,伸出手抓住了玻璃瓶「聽和泉守的意思,是要把瓶子平放對吧。」
兩隻前爪摁在玻璃上的千尋看著他動作緩慢的將瓶口朝著自己的方向放了下來。像是怕驚到她一樣,她順著付喪神的力道向前爬了爬,然後就見到鶴丸國永的手停住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露出了笑容,然後將手中的瓶子輕輕向前滾了一下。
下意識跟著瓶子轉動方向走了幾步的千尋,立刻就明白了鶴丸國永的意思,她睜大了眼睛,憤怒的喵了一聲。
這又不是轉輪!這麼想玩轉輪的話,去和時之政府申請買只倉鼠怎麼樣?!
當然,你要是真敢買我就撓你!
好在鶴丸國永很快就停止了轉瓶子的動作,彷彿他這麼做只是為了看千尋有什麼有趣的反應。
他將瓶子放倒,然後後退一步,好整以暇的看著小心翼翼的向瓶口爬過來的奶貓,它蓬鬆的毛髮被狹長的瓶頸壓扁,藍色的大眼睛直直的注視著前方。
萬一在被卡住怎麼辦?
千尋一瞬間產生了這樣的想法,她停住了腳步,粉色的耳朵抖了抖,看上去有些猶豫。過了一會兒,她壓低了頭,小心翼翼的將頭探了過去,緩慢的從瓶口伸了出來。
啊——成功了——
所以我當初是怎麼卡住的?
鬆了一口氣的千尋就維持著從玻璃瓶瓶口露出一個頭的姿勢,抬眼沖著付喪神們喵了一聲。
然後大概是覺得前爪還在瓶子中使不上力氣,她重新將頭縮了回去,先將爪子伸了出來。
等前半個身子成功的從瓶子中出來之後,按照最一開始那種先出頭的方法,說不定也是可以出來的,於是再度鑽回了瓶子里,換了個姿勢重新鑽了出來。
「……」一眾被在半夜折騰起來的付喪神,就圍在這裡看著她賣蠢。
「我說……」和泉守兼定神色微妙的看了一眼千尋「你小心真的爬不出來。」
千尋的動作猛地停止了,她看上去像是十分委屈的看了一眼和泉守兼定,然後默默的從瓶子里爬了出來,用爪子將瓶子推遠了一點,然後認認真真坐好,裝出了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表情。
然而,因為料理台有一個小小的斜坡,被她推了的瓶子不但沒有停下,反而加快了速度摔在了地板上。
瓶子碎裂的聲音在靜夜裡十分清晰,千尋眨了眨眼,覺得自己八成是要完。
她頗為心虛的偏過了頭,卻沒想到被溫柔的摸了摸頭。
嘆著氣的燭台切光忠看上去無奈,但他還是微笑著,輕聲對千尋說「總之,沒事就好。」
「喵嗚?」千尋回過了頭,然後就被燭台切抱起來遞給了鶴丸「鶴先生,麻煩你先把小千送回去吧,我留下收拾廚房。」
「我也來幫忙!」堀川向前走了一步,然後伸手拽住了向著門邊移動的和泉守兼定「兼先生也一起來!」
「誒?為什麼啊?!」對於掃除深惡痛絕的和泉守兼定一臉不滿,但卻依舊被態度堅定的堀川國廣拉了回來。
無視了千尋掙扎的鶴丸將小奶貓抱在懷裡,朝著三條家的幾位大佬揮了揮手,然後打了個哈欠說「趕快將小千送回去,然後我也去睡一覺吧。」
邁出了廚房的白鶴哼著歌,不緊不慢的沿著迴廊向前走。從他懷中掙扎著探出一個頭的千尋環視了四周,露出了一個費解的表情。
等等……這好像不是回我房間的路啊?!
肚子圓滾滾的小奶貓趴在桌子上,動都不想動。
更準確的說,她是吃的太多了,動起來有些艱難。
可即使是這樣,面前宛如新月一般的付喪神還是用插著茶點的竹籤在她面前晃。
千尋十分嫌棄的偏過了頭。
三日月沒有放棄,他微笑著將竹籤往前挪了挪,放在了她的嘴邊。
有完沒完!
一開始還用盡各種辦法和三日月搶吃的的千尋立刻翻臉不認人,狠狠地咬住了竹籤,四肢立起,努力咬著竹籤努力向後拉,試圖想將對方手中的竹籤搶過來。
但她註定是要失敗了,因為無論她怎麼用力,付喪神的手都一動不動。
不僅如此,因為太過用力她一時沒站穩,就那麼啪的一聲摔在了桌子上。
「……」精疲力盡的小奶貓鬆開了嘴,抱著自己圓滾滾的小肚子乖乖的躺在桌子上,乾脆不動了。
這回是真的吃多了,好難受,她在桌子上打了個滾,尾巴輕輕甩了甩,一下一下的在桌子上輕輕拍著,然後下一秒,晃動著的尾巴就被付喪神摁住了。
千尋支起前半身朝後面看了一眼,覺得自己簡直難以理解這把平安時期老刀的惡趣味,她將身體彎成了一個弧形,伸出前爪拍掉了付喪神的手。
「喵~」在她用又細又軟的叫聲表明了自己的不滿之後,付喪神將她拎起來,重新放到了自己的——衣袖裡。
「嗯……算算時間,差不多也該和大家匯合了呢。」他笑著說。
但是,被重新塞回衣袖的小奶貓並沒有像之前那樣老實,她努力從付喪神的袖子中掙扎著爬了出來。只不過她剛剛露出了頭,就又被三日月摁著額頭推了回去。
「喵嗚~」隔著布料傳出來的聲音聽上去悶悶的,緊接著三日月就覺得自己的手臂像被小奶貓用爪子輕輕抓了一把。
三日月笑笑,十分大度的包容了耍脾氣的小奶貓,不緊不慢的向門外走去,誰知剛走沒幾步,身上就被扔了一枝桂花。
金色的桂子散發著清甜的香氣,因為撞在了付喪神的狩衣上,金黃色的花瓣被碰掉了一些,碎在了地上。
饒是付喪神的性格向來是淡定如海,此時也不由的被嚇了一跳,他停住了腳步,舉目向前望,發現就在不遠處停著一輛牛車,半開的車窗中,女子溫和嫻靜的側顏,被市女笠垂下的白紗遮掩住了。
「這位大人。」車廂里女子的頭微微垂下,透過白紗隱隱可以看見她微微抿起的紅唇。
她早就注意到這位大人了,容姿華美的付喪神就宛如月光一般明亮卻不曜目,讓人難以離開視線。和她有著同樣感覺的人不在少數,畢竟不管這位大人走到哪,總會有視線緊緊追隨著他。
但是和其他偶爾出現在長街上看上去十分高傲的貴族不同,面前這位大人的舉止明明如同貴族一般高雅,但氣質卻十分溫和。
所以,她狀著膽子,扔出了剛剛採下的桂花。
她滿心羞澀抬起頭,打算看看對方的反應,沒想到卻看到對方衣袖中露出一對尖尖的耳朵,緊接著,一個又白又圓的糰子從他的袖子里探了出來。
「喵嗚~」千尋轉動著腦袋朝著四周看了看,然後抬起頭,藍色的眼眸中寫滿了茫然。
誰?剛剛是誰打我?
被扔過來的桂花擊中的小奶貓十分不滿,見付喪神沒有回應她,當下就生起氣來。
她攀上了付喪神的手腕,沿著他的手臂向上爬。三日月微微低頭看著她,任由她爬過自己的肩膀,最終卧在了他的頭上。
金色的流蘇被撞的七零八落,幾乎要掉下來,原本柔順的藍發也被奶貓踩的一團亂。
然而三日月卻像是沒有察覺到一樣緩慢的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桂花。
牛車裡的女孩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來,然後她就看到對方向她走過來,將畫質從微微開啟的車窗里遞了過來「這位姬君,你的東西掉了。」
他的聲音溫柔而又疏離,就連視線也沒有多在她身上停留幾分。女孩覺得有些遺憾,她伸手接過了花,正打算說些什麼,卻見對方微微頷首,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了。
千尋卧在三日月頭上目睹了一切,她在心裡嘖了幾聲,然後就聽見三日月對她說「小千。」
「喵?」千尋探下身,藍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著三日月。
「你是不是胖了?」
「……」
葯研是最早回到羅城門外的,他在城門外等了沒多久,就看到穿著深藍色狩衣的付喪神朝他走了過來,頭上頂著一隻小奶貓。
在走到近前之時,剛剛一隻低著頭的小奶貓突然抬起了頭,然後用連葯研都沒有反應過來的速度跳進了他的懷裡,然後將頭埋在他身上,根本不往三日月的方向看。
「這是怎麼了?」葯研有些茫然。
「哈哈哈哈,大概是在鬧彆扭吧。」三日月笑著說,他抬手擺正了自己頭上的流蘇,十分隨意的坐在了草地上。
過了一會兒,其他人也都回來了。和三日月一樣,他們也沒有獲得太多有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