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賭局
幾名保鏢將槍口全都對準了左力吞欽，左力吞欽的手下也端起了機槍對準沈涅的方向，雙方呈對峙狀態。
程旖柔渾身緊繃，下意識抬頭去看沈涅，後者低頭朝她笑了下，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後背，示意她別怕，一切有他。
程旖柔點點頭，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狂跳的心臟平緩下來。
示意保鏢們退開，沈涅牢牢牽著程旖柔的手，在剛才的位置上坐下。
如果這時候他是一個人，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可以逃出去，但現在他媳婦兒還在，他不可能冒這個險去挑釁左力吞欽。
「說吧，想賭什麼。」
「我們玩點簡單的，就二十一點吧。」左力吞欽擺了擺手，立刻有人從人群里把嚇得臉色慘白的荷官推了出來。
賭場里一時安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左力吞欽接過旗袍女遞給他的酒，晃了晃酒杯，看向沈涅身側，「好久不見，沈夫人，你還是這麼漂亮。」
程旖柔桌子底下的雙手握住，表情冷靜地回了句，「謝謝誇獎。」
左力吞欽笑了下，「真是可惜，沒能看到三位公子。我聽說他們都長得很好看，像沈先生呢。」
程旖柔臉色一變，沈涅安撫地拉住她的手，冷冷地看了左力吞欽一眼，「廢話少說，發牌。」
左力吞欽比了個請的手勢。
土狼將槍口對準了荷官，荷官戰戰兢兢的，額上冷汗直冒，好幾次都拿不住牌。
程旖柔嘆口氣，低聲道，「沒事的，先發牌吧。」
荷官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冷靜下來，開始給雙方發牌。
左力吞欽的明牌是一張紅桃K，沈涅的明牌是一張黑桃8，第一張牌上沈涅就稍微落了下風。
不過沈涅依舊淡定得很，翻開蓋著的那張牌看了看，和程旖柔交換了個眼神，對她笑得燦爛。
程旖柔都要緊張死了，讓他這一笑差點沒氣樂。
荷官小心地看了看桌子兩邊，問道，「兩位……還要牌嗎？」
「再給我一張。」左力吞欽道。
荷官取出一張牌，用指尖壓著推到他面前，左力吞欽翻開看了眼，「夠了。」
荷官又看向沈涅，「沈先生呢？還要……」
「五張。」沈涅說道。
被圍在角落裡的人里聞言全都倒抽了一口氣，人家玩二十一點都是一張牌一張牌謹慎地往上加的，他倒好，一開口就要五張，就不怕一下子全都爆了嗎？
荷官也焦急地問了一聲，「沈先生，你真的要五張牌？」
沈涅指尖輕點桌面，看了荷官一眼，「沒聽清楚？」
後者冷汗一冒，也不敢再多問，低著頭一臉絕望地給他發牌。
左力吞欽看著沈涅面前和那張黑桃8並排放在一起的六張牌，點了跟雪茄笑道，「沈先生還是這麼有魄力，七張牌，你怎麼就肯定一定不會爆？」
土狼嘿嘿笑，「這傢伙肯定爆了，不敢翻牌在這裡裝模作樣呢！」
沈涅沒回應，指尖不緊不慢地在檯面上輕點著。
左力吞欽嗤了一聲，將兩張暗牌都翻了過來，「我先開牌，二十點。」
程旖柔看向沈涅，後者臉上帶著笑，看起來半點都不著急。
左力吞欽朝他比了個請的手勢，土狼更是迫不及待，「快開牌，少在這裡給老子裝淡定！」
沈涅看都沒看他一眼，側頭看向程旖柔，「媳婦兒，你相信我嗎？」
程旖柔點頭，「我相信。」
「那好，」沈涅拉起她的手，放到一字排開的六張牌上，「這一局，你來替我開牌。」
「我？」程旖柔詫異地看著他。
讓她替他開牌，這……
「沒事，相信我。」沈涅朝她笑眯了眼，「別忘了，你可是我的幸運女神。」
程旖柔和他對看了好一會兒，這才點了點頭，將目光轉回撲克牌上，眼神堅定開始一張張地往外翻。
底下眾人全都屏住了呼吸，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先是一張黑桃5，隨後是一張黑桃3，再然後是又是同樣花色的2和A，隨著點數一直往上累加，直到剩下最後一張牌了，眾人整顆心全都跟著提了起來。
已經十九點了，如果最後一張牌大於2，那沈涅就輸定了！
程旖柔也有同樣的顧慮，她將手挪到最後一張牌上，猶豫了好久，始終不敢去動它，就怕最後的結果不盡人意。
氣氛很是凝重，土狼等得不耐煩，乾脆將槍口轉而對準程旖柔，「你他媽磨蹭什麼？快開牌！」
沈涅眼神瞬間冷了下來，陰鷙地看向土狼的方向，「滾出去！」
土狼臉色猙獰，「我殺了……」
左力吞欽抬手攔住他，「退下！」
「可是首領，他……」
「把他押下去。」左力吞欽說道，頭也沒回地看著前方。
沈涅抓著程旖柔的手安撫她，「不用擔心，儘管開牌，我們輸不了。」
程旖柔深吸一口氣，一閉眼一狠心，瞬間將牌翻了過來。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驚呼聲。
程旖柔猛地睜開眼，沈涅的低笑聲在她耳邊響起，「你看，我說了，我們輸不了的。」
程旖柔看著最後那張黑桃2，愣了好一會兒才激動起來，「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一點，而且還是同花！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沈涅笑看著她，低聲道，「想學嗎？回去教你。」
程旖柔連連點頭。
另一邊左力吞欽似乎也愣了下，好一會兒才不緊不慢地鼓起掌來，「傳聞果然不假，沈先生在牌桌上確實運氣不錯。」
「不過可惜的是，」左力吞欽話鋒一轉，「就算贏了我，你們今天也沒辦法離開這裡。」
荷官臉色一變，見他身後的人都掏出槍來，反射性尖叫一聲，抱著腦袋就蹲到了地上。
程旖柔看向左力吞欽，雖然明知道這人出現在這裡就沒打算放他們離開，可是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怒上心頭，「你到底想幹什麼？」
「幹什麼？」左力吞欽笑了笑，「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是來報仇的。沈涅欠我的那條命，今天不管如何我都要收回來。」
程旖柔直起腰，「你——」
「別衝動。」沈涅把她攔下了，盡量把她藏到自己身後，看著左力吞欽道，「這是我們之間的事，和我妻子無關，放她離開。」
「你在跟我談條件？」左力吞欽吐了口煙霧，眉心微微皺著，顯然對沈涅過於冷靜的表現很不高興。
這和他設想的有些不同，明明他才是掌控一切的贏家，為什麼他卻有種自己一直在被人牽著鼻子走的煩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