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武館

第二天早上，晨光微露，張岳伸個懶腰，從地鋪上爬起來。

一夜酣睡，他覺得神清氣爽，整個人又恢復了最佳狀態。看了看床上，小琳很沒有淑女樣的趴睡著，身子底下壓著小熊抱枕，薄被子早被她踢到了一邊。

看到妹妹穿的睡裙幾乎卷到大腿根，張岳一陣臉紅心跳，連忙拉過被子給妹妹蓋上。

「這丫頭，這麼大了還像小孩子。」張岳搖搖頭，出去洗漱和做早飯。

早飯做好，敲門叫妹妹起床，喊了半天小琳才頂著兩個熊貓眼出來。

「怎麼，昨天晚上沒睡好？」張岳隨口一問。

結果小琳的臉刷一下通紅，強辯道：「你倒睡得和豬一樣，我要看著你別做傻事兒，能睡好嗎？」

一邊吃早飯一邊和妹妹鬥嘴，吃完張岳把嘴一抹：「今天我要去超市，你要帶什麼東西嗎？」

小琳搖頭。

「那你自己在家做作業。」

張岳出門，坐公共汽車來到市中心的騰龍大廈。

騰龍大廈的地下兩層是本市最大的生鮮超市，裡邊的食物品種非常齊全，正適合丹爐來辨識培元丸所用丹材。

周末的超市中人流如織，人人推著大車小車，至少手裡也有個籃子啥的，張岳則是兩手空空，四處亂逛，還不時停下來伸手亂摸。丹爐辨識材料，只要靠近到一定距離就可以，但還是觸摸一下辨識的效果最好。

看著身邊不時經過的超市員工，張岳心裡有點發虛。自己這樣干，會不會被趕走啊？

幸虧這裡是個大超市，人流量很大，張岳才能一直在裡邊渾水摸魚。

花了一個多小時，張岳「摸」遍了整座超市，丹爐終於給出了最優的丹方。

丹名：培元丸

等級：後天初級

功效：增強體質（弱）

丹材：牛棒骨一百斤

丹火：凡火（建議使用打火機）

丹引：正在發芽的植物種子

牛棒骨？好像冷凍區那邊有特價的。

張岳跑到冷凍區，找到牛棒骨，他第一眼就看向價簽。

10.99元一斤，張岳知道這個價格很便宜，確實是特價。然而煉製一顆培元丸需要一百斤牛棒骨，那就是1099元。

摸了摸身上帶的銀行卡，裡邊只有一百多塊錢。這張卡是母親謝萍留給他日常開銷用的，因為這幾天他要給自己和妹妹開火做飯。本來卡里的錢還應該多一些的，但是張岳要彌補買葯的六百多塊錢的虧空，那筆開銷他沒辦法向母親解釋。

身邊人來人往，張岳看著冷凍櫃，他只要一伸手進去，就可以將成袋的冷凍牛棒骨收入左手的丹爐，那樣不花一分錢就可以獲得丹材。事後就算超市發現丟了貨物，也不可能追查到連個口袋都沒有的張岳身上。

躊躇了一陣子，張岳打消了這個誘人的念頭，搖著頭走出了超市。

看來要找個兼職先做做，賺到錢再來買牛棒骨，張岳想到。

騰龍大廈是個綜合性的商場，除了地下的超市，地面上還有六層，有商場、餐館、電影院、咖啡館等等，今天周末客流大，說不定會有店鋪招聘臨時的服務人員。

張岳決定從頂樓開始，一層一層往下尋找能夠打工的地方。

走進電梯，張岳按下頂層的按鈕，讓電梯帶著自己向上升去。

嘀的一聲，電梯到達六樓，門開了。

隨著人流走出電梯，一面碩大的招牌進入張岳眼帘，硃紅色牌匾上四個龍飛鳳舞的金色大字：「揚威武館」。

天齊帝國人人習武，武館自然也開得遍地都是。學校里雖然有武科班，文科生的體育課上也傳授武道，但是就像文科生會在校外參加各種輔導班一樣，武科生往往也會在校外選擇一家武館加入。

武館不但可以給學員提供良好的習武環境，裡邊的教練至少也是正規大學古武系的畢業生，還能對學員進行指點。有些高級的武館有古武高手坐鎮，看到資質出眾的學員也會收入門下。習武是一件很依賴師徒傳授的事情，看別人演練一招似乎很簡單，但是出拳的時候身體內部如何發力，出幾分、留幾分，肌肉群如何相互協調，呼吸如何匹配，這裡邊都有很大的學問，如果沒有明師指點，自己往往練得崩潰也找不到門路。

「奇怪，這裡以前沒有武館呀？」張岳想想自己好像一年多沒來過騰龍大廈了，這裡新開了一座武館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從武館里傳出學員們訓練的聲音，教練的高聲喊話，學員們出拳時整齊的吶喊，還有那一聲聲擊打拳靶的聲音。張岳被吸引著，不知不覺走了進去。

「您好，請問您是要報名加入武館嗎？」一個長像甜美，看上去和張岳年紀差不多的女孩迎上來問道。

「不是。」張岳回答。

「好的，這裡有我們武館的資料，您可以隨意看一下。」女孩笑了笑說道。

「嗯，那個——」看到女孩和自己歲數差不多，張岳心中一動，開口問道：「我想問問，你們這裡招兼職嗎？」

「兼職？你想來我們武館打工？」

「是的。」

「教練倒是有兼職的，可是需要有古武專業的畢業證，你應該還沒有上大學吧？」女孩說道。

「教練不行，其他的呢？比如和你一樣的崗位，或者是掃地清潔什麼的也行。」

女孩捂嘴一笑：「我這個崗位不招兼職，武館的清潔都是教練和學員們自己動手，也不需要招人。到是還有一個崗位招兼職，可是估計你幹不了。」

「什麼崗位？」

「陪練。」

張岳眼睛一亮：「我可以！讓我試試吧。」

女孩又上下打量了張岳一番，好心提醒道：「你知道陪練是幹什麼的嗎？」

「知道，說是陪著學員們練習，其實就是當他們練拳的靶子，光挨打不還手。」

真正習武的學員，一般是相互對練的。但是武館的學員不光這種，那些已經畢業參加工作的人，不管是文科生還是武科生，經常會加入武館，將這裡當做健身場所。

他們來武館的時間不固定，習武水平也參差不齊，很難找到合適的對練人員，即使找到水平相仿的對練人員，兩個身份和水平差不多的人，你一拳我一腳，互相把對方打得鼻青臉腫來磨鍊提升武技，那也不是這些人的需求。

來武館揮揮拳，出一身汗，把生活和工作中鬱積的壓力釋放出去，這才是他們來武館的目的。和真人陪練比起來，打那些冷冰冰的拳靶和沙袋當然沒什麼意思，他們有一定的經濟基礎，也願意為此花錢。

武館教練們都是正規古武專業的畢業生，誰都不太願意當這種人形靶，生怕自己控制不好，隨便出一拳把客戶打廢了。所以武館要找一些專門的人來當陪練，這種崗位不需要你武技有多高，關鍵是要脾氣好、身體壯、能挨打。

張岳身體瘦瘦弱弱的，一眼看上去就絕對不是適合當陪練的那種類型。

女孩倒是好心，生怕張岳不知道其中的門道，還向他解釋：「當陪練看起來不難，但是對體質的要求很高，雖然有防護器具，但是如果體力不足，做防護動作的時候變形不到位，就很容易受傷。我們這裡的一名陪練，昨天連著幹了兩個小時，一時疏忽就被打傷了，現在還在醫院裡治療。你還是找找其他的工作吧，這個活真的不適合你。」

「可是我真的很需要這個工作，能讓我試一下嗎？」張岳堅持道。

「為什麼？你應該是高中生吧，高几了？」

「高三。」

「馬上就要高考了，你不去好好準備，為什麼非要來當陪練呢？萬一受了傷豈不是連高考都耽誤了。」女孩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