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第十二章 老熊境界 晚宴風波

在老熊頓悟前，老熊的這一番思索也並非都是白費工夫，至少，老熊用他自己總結的那套修行體系給自己做了定位。

老熊對自己里裡外外審視一番，發現自己是煉體、鍊氣、煉神三大體系兼修。魔、道、佛三大流派都有涉及，整個一大雜燴。煉體方面，老熊認為純粹的鍛煉**叫煉體，這方面老熊的修為最差，皮肉筋膜、五臟以及骨和髓一樣也沒煉到。雖然這幾個月減了肥，成功調理好了身體，但也只是完成補漏，達到凡人應有的較高水準而已，且大多是鍊氣的功勞。他雖然也爬山、游泳、跑步，但這些還只停留在常人鍛煉身體的層次，而且普通人也能練的單雙杠、瑜伽、俯卧撐等可以鍛煉到身體各個部位的方法他都沒有去做，遑論真正的將身體當做鐵來煉的要求吃苦的煉體。魔門的煉體之殘忍自不必說，連佛門也有金剛不壞之身的練法，其由外而內，過程十分痛苦。

因此，煉體方面的提升空間最大，老熊可沒有門戶之見，而且佛門將肉身譽為渡世寶筏，道家追求**長生不老，可見對身體都是十分重視的。而且，對一般人而言，身體強健，精神才能健旺。對於修道者而言，肉身強大同樣對元神具有巨大好處。

鍊氣方面，老熊認為煉精化氣、鍊氣化身、煉神返虛等都是鍊氣的範疇。通過呼吸吐納先是煉化自身體內精微能量補益、滋養身體，繼而吸收天地靈氣來補益自身，達成凡人生命的進化。即便修了元神，根基還在氣上，元神之力也是通過真氣、元氣轉化形成的，金仙的境界也叫做「三花聚頂，五氣朝元」，金丹是真氣凝聚形成的，元嬰也是元氣結合元神形成的，一旦失去了「氣」，就連闡教十二金仙也要變成**凡胎。可見，主流的道家鍊氣，並未對身體有根本改造，其身體素質的提高只是「氣」順便滋養的結果。同時，元神之力也是通過轉化「氣」而來，並非直接增加元神之力。

而老熊自己的鍊氣修為也比較低，還處於煉精化氣低級階段。雖然已經有了武俠小說中的兩個甲子的功力，並且打通了任督二脈及全身大部分經脈和穴道，但是還沒有由後天完全變成先天。他勉強算是脫離武林中人成為修真者的原因是，他在沒有進入先天前就已經能夠吸收天地靈氣（它吸收的日月精華也算一種）。一般練武之人將後天從食物中提取的水谷精氣煉化為後天真氣，雖然提高了戰鬥力，但是不能補充先天真氣，甚至加速耗損先天真氣，雖然真氣強大，卻不能延壽，只有進入先天，吸取天地靈氣才算脫離凡夫俗子範疇。當然，有傳說中的修真門派，有築基丹或者築基法寶，可以一步登天，跨過這個過程。

所以，雖然迷惑於各種資料，不知採取那一種功法，但是，鍊氣方面也大有可為，雖然遠期的目標、步驟不清楚，但近期目標卻是很清楚的—先天及金丹。雖然不知具體練法（這些初級功法，黑龍記憶里也沒有），但是，各種資料中描述很多，而且自己入了門，又有強大元神，不怕走火入魔，而且又有強大的分析能力，可以自己摸索和嘗試。

煉神方面，有時也可叫做煉心。是直接從靈魂或者識海著手，通過存神之法或者吸收日光月光，香火信仰之力等能量直接壯大自己的元神的修鍊方法，元神在渡過雷劫之前是陰性的，又叫陰神。具體修鍊方法《養神》一書中講得很清楚：入靜、出竅、夜遊、日游、附體、顯形、驅物、雷劫、養神各個步驟清清楚楚，很值得借鑒。佛家甚至可以通過八正道、四念處、戒定慧等修心方法，直接改變人的觀念、思維，除了讓元神可以直接吸收香火信仰之力，反過來補益肉身精氣、元氣外，還能開發心量，開發阿賴耶識，開啟人的識海深處（神魂深處）的寶藏，直接用阿賴耶識之力化為元神之力，讓元神之力廣大無邊。如同《無位真神》這本書中講的，人的靈魂深處有個「以太場」即佛家所講的阿賴耶識，裡面有宇宙本源，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能源。

按照佛教的境界劃分，煉神或者修心的境界依次是信徒、沙彌、比丘、法師、上人（法王）、聲聞（阿羅漢果）、緣覺（辟支佛果）、菩薩（最高果位是成佛）、佛陀（最高是涅槃）。其中聲聞和緣覺既是修行方法又是修行境界，阿羅漢、辟支佛則是其要達到的目標。聽到佛的身教，明悟「四諦」道理，斷除「見思煩惱」，叫「聲聞」。所證之果，即「阿羅漢」。阿羅漢不入輪迴。觀「十二因緣」之理，覺悟無常，斷煩惱，證真理，從緣得覺，故叫「緣覺」，所證之果叫「辟支佛」。

佛教有轉世輪迴之法門，有的往往只修心（煉神），而戰鬥力可能不強大，境界卻很高，甚至某個普通和尚可能是羅漢、菩薩、佛的轉世。而且道門一般要先鍊氣、再煉神，境界越高，戰鬥力越強大，壽命越長。而佛門也不求**的長壽、永生，可能一開始就選擇聲聞乘、緣覺乘、菩薩乘進行修行修持，累世積累后，元神達到羅漢和菩薩或者佛果后，就以金身或舍利（內舍利，而非肉身舍利）的方式飛升佛界。或者輪迴而不迷神智，成為活佛。這些修行者可能境界達到羅漢、菩薩，但肉身還是不脫普通人範疇。比如密宗活佛，雖然未必有佛的境界，但至少其能保留神智輪迴，至少也有道門的金丹境界和佛門接近羅漢的境界，但肉身只是個普通和尚。所以，上述境界劃分只大致表示其高下，不代表戰鬥力，也不代表修行的次第。

這方面，老熊走在了前面，按照《陽神》的劃分，老熊雖然還未能嘗試出竅，卻已經可以吸收月光、日光，雖不知是否能附體，卻已經能顯形和驅物，即元神開始實體化。按主流道門境界，已經修成了元嬰期才有的元神。按主流佛門的劃分，老熊的元神已經接近阿羅漢境界。

老熊在佛門煉神或者說修心方面，為自己定了目標，要悟到佛性或者真如，按戒定慧的次第修行，具體步驟、方法可參考「四念處」、「五停心觀」等大小乘或顯宗密宗的方法。而老熊最想嘗試的還是唯識宗的方法。按照某部小說中講的，從《西遊記》中領悟的，按照悟空、悟能、悟凈的順序修鍊識海。分別對應意識（第六識）、末那識（第七識）、阿賴耶識（第八識）。

悟空就是以中道或空性觀照意識，修除意識即識神中的邪欲、妄念和凡夫的「有我」的、非此即彼的，二元對立的觀念，向清凈的元神轉變。同時也了斷意識中的疑惑和煩惱以及因果業力。悟能就是領悟末那識的自我的、解除了後天固有觀念束縛的能力、神通。悟凈就是修除阿賴耶識中無始以來含藏的業種，凈化阿賴耶識。悟空、悟能、悟凈大成后達到的境界又大致可以對應羅漢、菩薩和佛。

「六七因上轉，五八果上圓」，說的就是先修鍊轉依意識和末那識。最後成佛時才能將八識即阿賴耶識及五識修鍊圓滿。將阿賴耶識轉染成凈，將五識修鍊到最高境界，得到五識神通。

就這樣，老熊在頓悟前，也基本理清了一個頭緒，對自己的境界也有個定位，還是基礎不夠牢固的問題。元神境界高是好事，但也有眼高手低的問題。比如現在，他仔細對照后，發覺自己的元神應當追求陽神天仙、羅漢、菩薩作自己的目標。而事實上，自己的身體素質才達到普通人的中上水準（當然，以乾淨程度而論，經過幾次大力伐毛洗髓，已經頂尖了），鍊氣的修為才剛半隻腳踏入修真大門。

並且，老熊對三大體系的優劣也有認知。煉體之法（如同武俠中鐵砂掌一類的外門功夫）最簡單，卻少有人能堅持下去。而且難以長存不壞，封神之後，由於天地靈氣嚴重衰減，煉體之術幾乎不可能達到大成，只能成為鍊氣、煉神的輔助。不過，末法時代，反而只有低級的煉體之術能夠大行於世，連中華武術因為許多涉及鍊氣，也沒落了。

鍊氣之法比較中庸，而且循序漸進，最為穩妥，可是，對環境要求較高。同樣到了末法時代，修行者不但不能長生，反而連金丹都少有人能達到，這幾百年來，很多鍊氣修行者只能求個延年益壽，只比普通人多活一點。結不成金丹，護不住神魂，死後輪迴，下世只能重來。所以，才有人結合佛門，開創出陽神一系的較為急功近利的修鍊之法來。

反而是佛門以煉神或煉心為主的修行方法，在末法時代，可以在三大體系中，對靈氣要求最弱，而且對壽命也沒有要求，通過地藏護航轉世輪迴，每一世的修行成果皆可以累積。所以，末法時代，佛門率先有復興之相，除了其教義容易吸引迷信、盲信者外，在修行界，修行者也較為容易成功，高手及修佛者的數量都比道門多，所以如今聲勢遠遠勝過道門，某寺更是憑藉煉體之術衝出國門，走向世界。

不過，老熊雖然自己歸納出這一套標準，但有些地方還不清楚，有的只是人云亦云，自己也無法完全說服自己，所以還在疑惑。在這樣的疑惑中，老熊看起來又不修邊幅、邋遢、頹唐起來，幾個月前，大家不會覺得奇怪，現在有了前後對比，就太過明顯了。所以惹出不少小的風波。

開學這近四個月中，老熊的變化大家有目共睹。前三個多月，老熊由極頹廢變得極自律，雖然老熊很注意收斂修為，但是其一本正經而又有些仙風道骨的氣質自然有股威儀，讓大家不自覺地不敢隨便開玩笑，甚至潛意識有點敬畏，更別提當面批評了。而且，以前老熊是班上的差生，大家可以忽視乃至無視，但突然間，老熊在每周的課堂上因為認真學習和準備，突然變得積極發言和雄辯滔滔，這在大家皆無心管專業學習的時候顯得十分顯眼。但是，大家在納悶的同時，攝於其氣質，加上他又有些神出鬼沒，所以說不出口，而私下已有不少議論。

但是這兩周以來，老熊又看起來頹唐、邋遢了，大家潛意識感覺熟悉的老熊又回來了。感覺好像他由「佛爺」、「真人」變成凡人，可能潛意識中，大家會因為對他找回優越感而感到開心和鬆了口氣。所以，那天，林禕才能痛心疾首地說他，袁老師也能劈頭蓋臉的罵他，都可能是這種心理的反應，可見，要改變別人對自己的刻板印象，真的很難。

而12月31日那天晚上，老熊班上有幾個老師組織了一次慶祝元旦的晚宴，那天發生的一些事也是這種心態的反應。

因為元旦那天放假，所以31日這天提前慶祝，大家下午就去了，自己動手包餃子，還準備了音響，要唱歌。恰好這幾天老熊因為思考問題太專註，對身邊俗事反而糊裡糊塗，宿舍的同學叫他去，他就跟著去了。由於近視眼全好了，戴的平光鏡又非必要，所以就忘了。宿舍的同學經過這一個多月倒是早就發現了這個秘密，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解釋過，自己是因為練了「神功」才醫好了近視眼，但是大家都不相信，好在，他這幾個月變化太大，大家也就見怪不怪了。

去了吃飯那裡，老熊一直在走神思考問題。結果，在飯桌上，隨意動著筷子，跟大家嗯嗯啊啊地，倒也沒什麼影響。不過，接下來大家互相敬酒，他本來幾乎從不喝酒的，往常別人勸酒他鐵定是要拒絕的。結果，這次，稀里糊塗的，他來者不拒，酒到杯乾，結果十幾杯過後，由於老熊內功自然而然一轉，就化去酒勁，將水分當雜質排出，而且直接化成氣體。結果，喝了十幾倍渾若無事，引起了轟動，將許多不熟的人也引來圍觀和敬酒，一下子形成焦點。有些這幾個月沒去上課的女生竟然現在才認出老熊來。

這也難怪，老熊原來身高169，體重160多斤，現在身高不知不覺長到175，體重卻減到125斤。而且皮膚潔白光滑，眼鏡也沒戴了，眼珠純凈漆黑如同嬰兒眼珠一樣，不帶任何雜質，不注意看，會將他忽視。一旦注意了，會覺得有很大吸引力，更何況對於老熊的同學來說，他的變化太大，自然引人注意。

知道大家圍觀了，老熊才有些回過神來，馬上將臉逼紅，裝作不勝酒力的樣子，才將大家的敬酒推掉。不過，接下來表演節目，大家一定要老熊上台。

老熊無可奈何，唱了《三國演義》的片頭曲和片尾曲，唱片頭曲時聲音雄渾、滄桑，唱片尾曲時，更是注入深厚感情，幾個高音一點也難不住他，十分具有感染力，幾乎不輸於原唱。於是，老熊不但沒有出醜，反而贏得句句喝彩。老熊卻不以為意，將這視為差事應付完了，就又一個人思考修行問題去了。

過了不久，大家幾乎都表演過了，話題不知不覺引到減肥、美容上來。而老熊簡直是減肥成功的典型。於是，老熊又一次被請上台介紹減肥經驗。也許是他因為屢次被打擾，潛意識有點惱了，也許他沒有從自己的思維中走出來。於是，在說了幾句自己堅持每天有規律生活和每天至少鍛煉兩小時等經驗之談后，就如同高僧說法一樣舌燦蓮花。

只聽他說：「你們怎麼就注重外表呢，須知**是骯髒的，是四大假合因緣積聚形成的臭皮囊，註定要朽壞的。我們應當修不凈觀、白骨觀，看破幻相，遠離顛倒妄想，摒除對世俗**的貪著……」然後又大講諸行無常、諸法無我、人我法空、性空幻有等佛理，喋喋不休，如同唐僧。還是林禕和老古看不下去了，以他喝醉為由，將他拉了下去，免得再出醜。

第二天，老古、林禕他們以為他會為昨天醉后失態而懊悔，哪知他毫無感覺。其實，老古這些天搜集修行資料，對佛教尤其南傳佛教的一些說法很不贊同，比如不凈觀，簡直是自虐，但是，他又很嚮往佛法修鍊后的那些高深境界，而且理智認為人身是臭皮囊是正確的，但情感上接受不了。就如同人總是要死的，這絕對正確，但大部分人卻不想面對。所以，老熊藉機向大家講這些，只不過是不想中斷自己的思路，便將邊理清思路，也在試圖說服自己。

而這些話，都是正確的廢話，百度上也能搜到，誰也不會以為能從中領悟到修行之法。老熊若非幾個月前那次機緣，也一樣時時面對這些大道而毫無收穫。真可謂是：「道昭如日月，法若存若亡，術杳如幽冥。大道易知，小術難求。」

幸運的是，老熊上次稀里糊塗入了門，經過幾個月修鍊，又從塔靈儲存的記憶中得到不少術和法，而大道的確到處都是，網上、書中很容易看到。而古人術和法皆有傳承，反而大道難求。有了基礎，對道的理解又站在無數巨人的肩膀上，老熊今後的成就無可限量。

不過，老熊那天晚上的表現及第二天的無所謂態度激起了他的同學、師友將他拉出苦海及改造他的使命感、迫切感。於是，他相繼遇到了上一章所說的那些事。不過，不瘋魔、不成佛，老熊頓悟后，這兩周的思索和執迷讓他收穫很大。

他頓悟后，也保留了自己歸納的煉體、鍊氣、煉神三大體系，而且決定三者同修。對於大道和術法，堅定地決定不唯書、不唯上，自己堅定自己的本心，大膽嘗試，小心求證。對於修鍊也不再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