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方彤馨
「好哇！」鄭秋氣急而笑：「李岳你非要氣死我才肯罷休是吧？他害死我寶貝兒子，現在還想管我女兒的事兒？我看，你們是不是早就狼狽為奸，非得害到我們家破人亡！」
李岳深吸口氣，正要開口解釋，忽然看到穆子旭雙腿一軟，膝蓋重重跪在地板上：「阿姨，請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給您一個滿意答覆。也算是……我為鍾銘做的彌補。」
「哼，你還敢提銘兒的事，當初出事的時候，沒見你來道歉，現在過了一年，你想要彌補？沒門，趕緊給我滾出去，我女兒的事情也用不著你來操心！」
或許是這邊動靜鬧得太大，在鄭秋的嘶喊中，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迎面走來，原本緊緻的警服，卻似乎都要被他的肚皮撐破。
「散開散開，當這是菜市場嗎？都趕快給我回去工作！」
鄭秋見到此人，搶先開口：「陳局長，你來得正好，這次我女兒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們如果不趕快給我答覆，我鄭家可能就要多考慮一下之前的合作了。」
顯然，這位略顯富態的中年人便是新上任的陳局長，對於鄭秋如此明目張胆的威脅，陳局長的神色頓時慌張起來：「哎呀，鍾夫人，合作的事情咱們慢慢談嘛。至於這案件今天才剛發生，但我們一定短時間內給您答案！」
「短時間？」鄭秋撇撇嘴：「別來敷衍我，你們警局的辦事效率我還不清楚？這短時間，誰知道究竟多短？」
陳局長面色一僵，搓了搓手：「這個，十天，十天之內必定破案！」
「十天？哼哼，十天都夠我出國往返兩圈了。」鄭秋冷笑著。
「那就七……五天，五天可以吧。」
「用得著五天？最大嫌疑人就是那個男學生，調查一個人三天的時間還不夠嗎？」鄭秋指著那大學男生說。
陳局長額頭微微見汗：「好好，就、就三天！」說完，他馬上轉頭吩咐：「都給我打起精神，先把這個嫌疑人帶進拘留所，三天時間給我把案子查清楚。」
眼看兩位警察就要去抓那位男生，其身旁一個年輕女孩兒頓時站出來：「你們怎麼能隨便拘押人，我可以證明薛偉不是犯人，火災發生時他根本不在現場。」
陳局長眉頭一皺：「你是什麼人？更何況這是調查，他作為最大嫌疑人，我們自然不能放任他到處跑。如果調查結果他不是兇手，我們自然就會放掉他！」
「我是鍾沁的好朋友，方彤馨。我們還住在同一間寢室，她的事情我肯定比誰都清楚。」名叫方彤馨的女孩兒，倔強的看著陳局長，似乎完全不怕警察們。
不過，陳局長可不會因此就改變主意：「方同學，很感謝你提供信息，但僅僅這一點不足以證明他的清白。之後三天，也希望你能多為我們提供新的有力證據。」
「可是……」
薛偉開口打斷方彤馨的話：「好了，謝謝你替我作證，既然警方需要我協助調查，我肯定不能拒絕，畢竟我也希望能早日查清事實。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調查幾天也沒什麼。」
既然當事人都這麼說，方彤馨也沒辦法再攔著，只能看著兩個警察將薛偉帶走。
鄭秋見狀，心情也漸漸轉好：「很好，陳局長，我還有一件事。」
「您說，您說。」
「關於這次的調查，我希望能交給一位有效率有實力的警隊負責。這一點，我覺得李隊長性格太過浮躁，不太適合。還有，也希望警方紀律嚴明，查案時不要讓什麼外來人員隨意插手，不然我很懷疑警方的辦事能力！」
陳局長發現鄭秋的目光時不時望向李岳與穆子旭，精明如他，又怎麼不明白對方的意思。
「咳哼，李隊長，我記得最近齊水區那邊發生一起性質惡劣的聚眾鬥毆，這幾天你帶一些人，去負責將那邊整頓一下。以後呢，無關人員，也不要隨便帶到警局來，記住了嗎？」
李岳暗自咬牙，但陳局長作為他的上司，他又不能不服從指揮，只能將地上的穆子旭扶起來，兩人心有不甘的從電梯離開。
站在警察局大樓的門外，李岳站定腳步：「子旭，對不起，我沒想到阿姨的態度這麼激烈。更沒想到鄭家人脈這麼強，連陳局都得看她的臉色。」
對於這事，穆子旭倒是有過一定了解，鍾銘父親鍾聞，家境雖說一般，但也是書香門第，已經出現好幾位文學大家；至於鄭秋的家世，更是乙子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院長，全市有誰敢不給她家的面子？
「沒事，來之前我大概已經預料到這種情況。」穆子旭面容苦澀：「唉，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連你也被邊緣化，徹底從這個案件給摘了出來。」
「是啊，你說咱們該怎麼辦？難道就這麼放棄，等警方出結果嗎？」
穆子旭卻是搖了搖頭：「剛才的情況你也不是沒看見，三天的時間，你覺得警方能這麼順利查出結果？依我看，光是整理口供和現場信息就得要好久，恐怕到時候迫不得已之下，那個叫薛偉的男生……」
「這……不可能吧！」李岳猛地瞪大雙眼，這個結果是他不敢想的。
「沒什麼不可能的，你們陳局長已經被逼到這個份兒上，他只能選擇這麼辦。」
「等、等等，我才反應過來，聽子旭你的口氣，似乎已經認定那薛偉不是真兇？」
李岳話音剛落，突然旁邊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薛偉他，絕對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
兩人循聲一看，認出是之前在樓上的那兩個大學女孩兒，至於剛才開口說話的，似乎是叫做方彤馨。
「李隊長您好，您剛才的話我聽見了，作為鍾沁和薛偉的好朋友，以我的了解，他肯定做不出這種事的，求求您幫幫我們，千萬不要讓薛偉莫名定罪啊！」
李岳只得苦笑：「同學，你剛才也不是沒看見，我們局長已經命令我不要參與這個案子，我也無能為力。」
方彤馨不肯放棄，勸道：「既然警察這邊不能幫我們，為什麼我們不自己查呢？只要搶在他們之前，將案件調查清楚，不就可以幫薛偉洗脫冤情了嗎？」
「姑娘，事情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現如今，沒有警方的協助，我們缺少太多調查手段。案發現場最初的線索、校園內的監控錄像、屍體的檢查報告，很多重要證據我們都沒法得到！」
「這……」顯然，方彤馨並不是一個對破案有了解的人，一門心思救人的她，根本考慮不到這些方面。
忽然，一直沉默的穆子旭說：「老岳，這方法或許可行。不，應該說，眼下我們只能這麼拼一把！」
……
一行四人沒打算在警局門口長聊，一同來到街邊的飯店中，隨意點了幾個菜之後，四人兩兩相對而坐。
李岳輕咳一聲，儘管心中對穆子旭的想法很好奇，但依舊保持沉穩：「兩位女同學，談正事兒之前，先簡單介紹一下。我叫李岳，是一位警察，這你們都已經知道，我旁邊這位叫穆子旭。」
「李岳大哥你好，我叫方彤馨，這是我閨蜜劉雪兒，她性子比較內向，有什麼就問我吧。我們都是鍾沁的同班同學，也是同一個寢室的室友。」
雙方互通姓名，算是簡單的互相了解一下。
「穆……子旭？」自始至終顯得沉默寡言的劉雪兒，眼神帶著疑惑，細細打量著面前的男生。
「嗯？我們認識嗎？」穆子旭奇怪的問。
突然，劉雪兒的瞳孔越睜越大，聲線也隨之升高「你……你你你！你就是那個少年神探，穆子旭！」
「呃，神探什麼的，我是不敢認，但我確實是叫穆子旭。」
「哇啊！」劉雪兒眼中直冒星星：「真的是本人啊，沒想到有一天我竟然能和我的偶像同一桌吃飯。能……能給我簽個名嗎？」
說實話，這還是穆子旭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他還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粉絲的。大學那幾年雖然破過不少案子，官方也有發過新聞報道，但由於他本身性格低調，再加上懶散慣了，幾乎沒遇到什麼粉絲之類的！
「喂，雪兒，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急著要什麼簽名？」方彤馨不滿的按住她肩膀。
劉雪兒似乎也知道自己剛才太激動了，連忙就局促的坐在椅子上，輕輕整了整自己的劉海和衣服，表情顯得扭捏起來。
李岳哈哈一笑：「我之前正想仔細介紹一下呢，倒沒想到先被認出來了。沒有錯，我穆兄弟就是前幾年大有名氣的少年偵探，這次我原本就是想請他來幫忙的，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
「哎，對啦，子旭，前不久你告訴我們有個可行的法子。可我想來想去，也沒有什麼頭緒，到底怎麼做啊？」
穆子旭淡淡的解釋說：「其實很簡單，不要把目光拘束在整個案件上，要一步一步來。我們當下最首要的目的不是抓出真兇，而是撐過這三天的緊急時間。」
「直白來說，就是我們不要去找兇手，應該先為薛偉洗脫嫌疑，使警方無法立罪。這麼一來，我們就能爭取到足夠的調查時間。」
李岳頓時眼前一亮：「對啊，只要爭取到調查時間，然後……然後我們又該怎麼做？」
「再然後？我怎麼知道再然後該怎麼辦，走到哪兒算哪兒唄！」穆子旭一臉淡然的攤開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