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141、人生若只如初見(今日兩更之第一更)
孟錚坐在餐桌前的時候仔細想了想,這大概是自己這半輩子以來,第一次跟女性燭光晚餐,不過可惜的是,吃了半個小時了兩個人都是勾心鬥角唇槍舌劍地互相試探,絕沒有半點浪漫的氣氛可言。
初次見珍妮,是在拯救行動的當晚,孟錚對著滿身血污的珍妮只是在大腦里重複了一片她照片里的樣子,並沒有多大印象,無非就是普普通通的一金髮女郎而已。就像今天晚上剛從珍妮的住處接她的時候,第一眼並沒有多麼的印象深刻,只是覺得,這個女人的眉毛長的就像是兩把長劍,跟在她身後的土狼臉色漠然,大概珍妮說回家換衣服是的的確確就只是換了一件衣服而已,並沒有逃跑的心思,土狼對她用刀的技術非常感興趣,估計沒能親手練練心裡有些遺憾。
當坐下來吃飯的時候,兩個人第一次面對面坐著,這大概是孟錚認真的正眼看了看珍妮,初看珍妮的眼睛的時候,竟有點訝然。他不記得是誰說過,說有的女人,初看第一眼,並不會驚艷,甚至會很平淡;再看的時候,就像是楊柳上初發的細芽,會覺得清新自然,當你認真看著她的時候,她就像那被雲霧籠罩的青山綠水,突然間一絲清風吹得雲開霧散,你便看到的是那青山耀眼、碧水泛波,會讓你沉醉。
他想,珍妮應該就是這樣子的女人了,也難怪徐源那麼沉迷,三年了,誇張點說連根手指都沒有碰到,還一如既往地愛著。
珍妮也偶爾會看著孟錚微笑,她的笑像是漆黑的夜空中一道閃電般耀眼,她將濃密柔順的一頭金髮隨意地在頭頂盤了一個結,還有幾綹不太馴服地從髮髻里伸了出來,貼在臉上,她的臉看上去也沒有化妝,大概匆忙之中也抹了點淡淡的口紅,可是這卻跟她身上的華貴的晚禮服毫無衝突,十分自然。
「對了。白先生,上次你們救了我跟徐源,還沒有親口跟你說謝謝呢。」珍妮撩撩額頭上的一綹髮絲。
「不用客氣,我想,即使是徐先生沒有雇傭我們去救你們,也會有其他的人去救你們,我說的對嗎?」孟錚下意識地晃了晃頭,回過神來。
眼前的這個女人啊,如果誰以為她的心性跟面相一般的美好,那麼就大錯特錯了。
「白先生,我們不需要再互相試探了,我承認我對徐源的家庭背景很有興趣,你可以認為我是一個拜金女,可是這並不影響我愛徐源,所以,我很感謝你救了我,甚至說,如果我真的有一天能有機會進到徐家的核心的話,我想,我一定會報答你的。」珍妮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嘆了一口氣。
「不過,我並不擔心您跟徐源去說什麼,畢竟我們有共同的喜好,你說對么白先生,我們在互相尊敬的前提下,能夠獲得自己喜歡的東西,這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你說呢?」
珍妮輕輕晃動著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液體在酒杯里搖晃,孟錚眩暈。他抬抬手,低笑,「珍妮,珍妮,我真的有點看不懂你了。」
「其實很簡單。」珍妮輕笑,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那麼,請告訴我,你的真實名字?我可以不為難你,你知道,如果我願意的話。」孟錚緊緊盯住珍妮的眼睛。
「我相信你做得到。」
「然後?」
「愛麗絲,愛麗絲.費爾。」
「哦,愛麗絲,你究竟有多少化名呢?我對姓費爾的女性一直都非常尊重,我有一個也是姓費爾的女性朋友,她的丈夫去世了6年,她竟然堅持不嫁人,更別說去尋找安慰了,這種堅持,我真的很欣賞。」孟錚低頭看著自己的酒杯,突然沒頭沒腦地冒出這麼一段話。
「當然,我們的家族傳統,相對比較保守,再說了這不是你們中國人也遵循的傳統么?」珍妮的笑容僵了僵,她知道,徐源大概是什麼都跟對面這個傢伙說了,不過,她也乾脆將她自己猜疑的事情說了出來,她想傳達給孟錚的意思是你恐怕也不是什麼白烈特吧。
「嗯,你說的很對,我們民族傳統也趨向於保守,不過既然是傳統,保守也就對了。雖然我很多年沒去過中國,但這卻改變不了我是中國人的事實啊哈哈。珍妮,我還是叫你珍妮吧,我喜歡這個名字。珍妮,徐源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應該會潛心於學業,這件事,我覺得該跟你說一說,他父親的住宅,打算讓我暫時找一家公司打理,你有什麼好介紹么?」
珍妮很自然地將杯中酒喝完,舉舉手示意服務生過來幫她把酒加上之後,才微眯著眼,看著孟錚,「白先生,你看你還是要跟我打啞謎,地下室的東西已經沒了,不僅是我找過了,在我之後,應該還有幾撥人刮地三尺都沒有找到吧。」
「至於徐源,萬一我想他了,我就會去找他的。」
「哦?我不明白。」孟錚的眼睛也微眯起來。他在想自己憐香惜玉的本能佔掉自己暴虐性格因子的幾成,在想待會兒把她帶到哪裡去開始審問。
如果有必要,他不介意動用刑罰。女人跟男人都是人,何況是對面這樣的經過各種訓練的女人。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女人,恐怕你拿刀子切掉她的手指,她還會在微笑。
室外雨消雲散,被高樓分割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天空中隱約中能看見星光,街上也開始有了行人,左前方的阿爾法大街上,一台灰色的本田雅閣從右邊拐角處駛出,朝餐廳方向行駛了幾百米之後,打著左轉燈再駛向對面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路側停車位停著一長溜的汽車中間,一輛藍色的斯巴魯無聲無息地從中間滑出,司機麻利地倒車、轉彎,也跟在灰色本田的車後進到了停車場,車輛經過那台灰色的本田,徑直下到了最下面的負三層。
餐廳內,珍妮將餐盤裡的最後一塊牛排也嚼碎了小心地咽下去,她看著孟錚面前絲毫未動的牛排,不禁驚訝地張大了眼,「白先生,再多的心事,也不能不吃晚餐吧。這家的牛排,在唐人街算是好吃的了。」
孟錚有點尷尬,他的確將全副心神都用在怎麼樣去套話去了,這種唇槍舌劍的事情,孟錚並不擅長,以至於他對面前的牛排就有些心不在焉了,至於紅酒,他倒是一個人幹下去一大半。
「抱歉,如你所說,我的確是有心事,有些食不甘味。要不,我們走一走?換一個地方再坐坐?」孟錚看看落地窗外的街道,8、9點的唐人街,還是非常熱鬧的。
他反手去摸向自己的口袋,然後僵在那裡。珍妮看著他尷尬的樣子,捂嘴直笑,「白先生,你這樣的狀態不太好啊。」她當然不是嘲笑孟錚沒帶錢包,而是覺得,眼前的這位男士竟然會忘記這樣的事情。
「唔,對不起,讓你破費了。」孟錚看著珍妮將錢遞給服務生並留下小費,老臉一紅。尤其是那位來結賬的中國籍男***生,用難以捉摸的眼光看著這位衣冠楚楚卻掏不出錢來買單的同胞,並沖著孟錚挑了挑眉毛,意思是兄弟啊你厲害啊之類的那種感覺,讓孟錚更加鬱悶。
「沒關係,下次你請,據說中國人很大男子主義的對吧。」珍妮一邊開著玩笑,輕輕將椅子往後推開站了起來,孟錚也起身走在她前面,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向門口。
「大頭,走死角,他們兩個人,我還沒搞定呢。」孟錚的耳機里驀地傳來唐文的聲音。他抬手在耳朵上敲了敲,示意唐文他收到了,然後若無其事地站在門口,待服務生將門拉開,他示意珍妮走在前面,然後自己施施然地從珍妮身後走出門口,再迅速地插在她前面轉到旁邊的電線杆側邊。
「怎麼了?」珍妮驚愕地看著孟錚。
孟錚心裏面罵句娘,裝,就讓你裝吧。
他心裡念頭一閃而過,伸手從電線杆旁邊閃出,一把將珍妮拉了過來。
然後,斜對面的4樓火光一閃,幾乎同時,一顆子彈擦著孟錚的耳邊,在他身後的玻璃門轟然破碎。
「找你的?」珍妮俯身躲在路旁的小車邊,抓緊自己的小提包。
「找我倆的。」孟錚蹲在她身邊,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珍妮狐疑的眼神,「不信?你可以衝出去試試。」
餐廳里開始傳出尖叫聲,以及有人大喊『卧倒』的聲音,也有人拔腿朝門外就沖的。珍妮看著混亂的人群,一咬牙,突然跳起來跑向朝餐廳門的左側馬路,子彈像是被她牽引動了按鈕一般地從她身邊呼嘯射過,一位行人呻吟著躺在了地上,鮮血從他的身下流出,一位女士蹲在地上抱頭尖叫……
「是誰?」珍妮大口喘氣,對著在另一邊的微笑的孟錚用口型表達著自己的意思。
孟錚聳聳肩,看來她真不知道。他便也用口型告訴她,「你的朋友。」然後伸出三隻手指,慢慢彎曲,口裡還在數數,「1、2、3~~。」他耳機里傳來他唐文的聲音,「搞定,土狼,你那邊呢?」
「我還沒找著,他媽的,我現在看誰都像是殺手。」土狼在耳機里罵罵咧咧,「大頭,你們出來做個靶子吧,放心,我視野很棒,包你死不了。」
「喂,你指的他們是誰?」珍妮突然之間又快速沖回孟錚的身邊,不過這一下竟然沒有子彈過來,她還有些奇怪。
「啊?我說了是你朋友啊。」孟錚張張嘴,突然覺得有點尷尬,他想起來剛才用口型說話的時候,說的是中文。
「我的朋友?」珍妮沒留意到口型那些細節,只是驚訝地問,「你胡說八道。」
「嗯,是你的朋友,因為今天我們倆見面被很多人知道了。」孟錚眯著眼,仔細看著街上朝兩旁沖的人流,皮鞋跟高跟鞋撞擊在馬路上的啪啪聲跟偶爾踩進積水的聲音讓他有點焦急。
珍妮怔了怔,她突然想起孟錚剛才那怪怪的笑容,腦袋裡又閃現出另一張臉,那個頭髮永遠一絲不苟地頭頂梳攏、笑起來像一條響尾蛇似的上司。
「走。」孟錚伸出手拍拍她的胳膊,「有武器不?」
「沒有。」
「你沒帶武器??」孟錚轉過頭驚訝地看看珍妮,「我只有一把槍。」
「我帶武器幹嘛?」珍妮有點惱怒,她的確不喜歡帶著那沉甸甸的東西放在包里,再說了她知道孟錚這幾個人肯定不是來殺她的,殺她不需要帶她來西餐廳啊,自己帶武器幹嘛呢。
孟錚有點無語。他直起身子,擺擺手,示意珍妮跟在自己身後,然後朝著混亂的人流跑過去。
「可惡。」珍妮在他身後小聲嘀咕,高跟鞋的後跟插進某個碎裂的路面小洞內,差點沒讓她扭傷腳踝。
「怎麼了?」孟錚的右手放在衣服左內側抓著槍柄,一邊仔細擦看著人流中的可疑,一邊反問了一句。
「哦沒什麼我是說高跟鞋。」
「你現在還不告訴我你的真實姓名跟身份?你看看,你的朋友還想要你的命呢。」他們兩個人走向街邊,朝自己停車的方向走去。
「我怎麼覺得你是在我面前演戲啊。」珍妮也笑眯眯地回應他,不過她現在的確有點彆扭,高跟鞋啊,這東西不適合在雨夜的街頭使用。
她的話音未落,幾個踩著滑板車的男孩呼嘯著從她身邊滑過,跟她擦肩而過的時候,其中一名男孩手裡像變戲法似的掏出了一把輕巧的格洛克17對著珍妮開槍就射。
一旁的孟錚倉促間也來不及思考,只能下意識地左手將珍妮一拉,將她摔倒在地上,右手順勢拔出腰間的馬格南小鷹2手槍,抬手朝著男孩的頭部開槍,可是格洛克17里的子彈也射在了孟錚的身上,巨大的撞擊力讓孟錚整個身體朝後摔了出去,他在倒地的時候,還在持續扣動扳機,9毫米的子彈全部射進那名男孩的身體。
土狼從陰暗的角落裡低聲咆哮著沖向躺在地面的孟錚,那另外幾名踏著滑板的孩子獃獃地在不遠處停了下來朝這邊張望,他們似乎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珍妮也呆在原地,一隻手捂著嘴,看著在昏暗的路燈下反射著光亮的濕漉漉的地面,那裡躺著生死不知的孟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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